或許,
張曼玉是他的“意難平”,
但劉嘉玲,卻始終是他的“最合適”。
1990年4月,某個夜裡,梁朝偉在《阿飛正傳》的片場,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接完以後,整個人面如土色。
他對王家衛說:“導演,我演不了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大吃一驚。
但梁朝偉無法解釋。
就在那天夜裡,發生了震驚整個香港的女星綁架案。
受害者,就是梁朝偉當時的女友劉嘉玲。
看著心急如焚的梁朝偉,王家衛說:“你去,我們可以等你回來再拍。”
但梁朝偉拒絕:“不用等我了,我不能拍,我現在要陪她,我不拍戲了。”
那個晚上,他一直在找劉嘉玲。
因過於緊張、恐懼,他的手一直在發抖。
他跟張學友說:“你來開車吧,我現在沒辦法開車。”
3小時後,劉嘉玲被放了回來。
她臉色不好,但什麼也沒說。後來告訴警方,什麼也沒發生,對方很客氣。然後銷了案。
當年的幫會老大兼電影人陳惠敏後來接受採訪,說到1990年的這樁案件:“劉嘉玲的相片就拿給我看,三張把衣服脫掉了......”
再後來,那個綁架的人坐了牢。
梁朝偉放棄了一切工作,在她身邊默默守護了三個月。
那時,他們剛剛在一起一年。
然而,12年後,《東週刊》爆出劉嘉玲在綁架時被拍的不雅照。
輿論沸騰。
12年前的舊事,再次被翻出。
緊接著,香港關於劉嘉玲的謠言此起彼伏。
作為男友的梁朝偉,也跟著被推上了輿論風口。
這一次,他還是堅定地站在了劉嘉玲的身邊。
看著陷入惶恐的劉嘉玲,梁朝偉對她說:
“這個圈子這麼複雜,我們就離開吧,你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
困境之中,不離不棄。
那時,他的眼裡只有她。
在當時的人看來,這也是梁朝偉作為現任男友的責任。
殊不知,在後來的歲月裡。
梁朝偉真的兌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梁朝偉,是整個港臺電影裡無法或缺的存在。
李安說:“他是一個導演的夢,你夢想中的演員是什麼樣,他就是什麼樣。”
馮小剛說:“他是五個實力派加五個偶像派。”
王家衛,更是對他偏愛多年。
他是他的電影《花樣年華》裡剋制的周先生;
《春光乍洩》裡想和何寶榮從頭來過的黎耀輝;
《一代宗師》裡眼神可殺人的葉問;
以及《重慶森林》編號663的警察......
每一個,都是影史上閃亮的符號。
拿著14座重量級獎盃的他,卻依然沉默寡言。
這都與他生長在一個破碎家庭有關。
他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我小時候挺皮的,後來,爸爸沒有說一句話就扔下我和媽媽走了。我就開始不愛講了。”
因不忍看母親一人辛勞,15歲時,他輟學打工,幫著補貼家用。
後來他和好友周星馳一起去考TVB訓練營。
周星馳落選,梁朝偉選上了。
或許是命裡和戲有緣,短短兩年間,他順利成為男主角。
而《鹿鼎記》中的韋小寶,讓他一角成名。
劉嘉玲當時還只是《鹿鼎記》中不起眼的角色方怡。
在劇組裡,他從不看劉嘉玲一眼。
獨來獨往,沉默少言。
劉嘉玲覺得他過分驕傲。
當時,梁朝偉名草有主。
他身旁的女友正是劉嘉玲的閨蜜曾華倩。
1983年,梁朝偉和曾華倩相識,梁朝偉對她一見鍾情。
面對英俊的梁朝偉,曾華倩當然也沒拒絕。
一來二往,他們開始了甜蜜的戀愛。
不得不提的是,曾華倩是富裕家庭的小姐。
而梁朝偉出身底層。
這種差異成了這段戀情中最大的阻礙。
梁朝偉想出人頭地,在事業上非常努力。
曾華倩卻因為梁朝偉沉迷演戲,常常對他生氣抱怨。
無論梁朝偉怎麼解釋,曾華倩永遠保持大小姐的任性。
兩人相戀6年,每一次複合,都多虧了劉嘉玲。
曾華倩愛跟劉嘉玲抱怨梁朝偉。一出問題,劉嘉玲就會出面調解。
然而,15歲遠赴他鄉,來到香港的劉嘉玲,不知不覺間,和梁朝偉有了幾分惺惺相惜。
1988年,經歷過三分三合後,梁朝偉終於還是和曾華倩分開了。
他們的不合適,外人都看在眼裡。
無休止的爭吵,曾華倩的不理解,都讓梁朝偉感到疲倦。
此後,梁朝偉一邊專心演戲,一邊在等一個真正懂他的人。
說到這,大家心裡或許有一個名字已經呼之欲出了。
但這個人不是劉嘉玲。
而是張曼玉。
曾經,提到張曼玉,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想我不會用‘動心’來形容我對Maggie的感覺,但我們真的很瞭解彼此,很聊得來。”
很多人都因《花樣年華》中的一張船票,而遺憾多年。
把蘇麗珍和周幕雲的意難平,寄託在了梁朝偉和張曼玉的身上。
就連偉仔本人,似乎都深陷其中。
上節目時,許戈輝問:“你覺得哪段時間是最想讓它停留的?”
他思考良久,說:“現在...可能...可能三十八歲的那個時候吧。”
“三十八歲發生了什麼?”
“拍《花樣年華》的那個時候。”
眾人都說,原來他心裡一直有她。
2000年的時候,他們一起出行,張曼玉把頭靠在梁朝偉肩上。
畫面似一對恩愛戀人。
2001年,張曼玉和梁朝偉牽手上春晚。
當他們一起唱起《花樣年華》,剎那間,彷彿時光倒流。
在場的觀眾,眼神裡略過的,都是對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期待。
但是——
“有些東西不用說出來,在我心中,他永遠在我生命中!愛情很容易,但要找一個瞭解你的人很難。”
2002年,在《英雄》的宣傳會場裡,張曼玉說了這樣一段話。
人人皆知,梁朝偉也對媒體說過,“關於做演員的酸甜苦辣,只有張曼玉能懂。”
他們都一樣,對戲痴迷。
每拍一部,都深陷其中。
外界對兩人因戲生情的揣測,也從未停過。
2007年,梁朝偉拍《色戒》,望著穿旗袍的湯唯。他跟記者說:“拍激情戲不難,難的是跟湯唯走在街頭,想起的全是蘇麗珍。”
他停下拍戲的步伐,對李安說:“我得緩緩,我得將張曼玉放下。”
一個影后,一個影帝。
若能相守一生,或許能成為一段絕美佳話。
但就在第二年,梁朝偉和劉嘉玲在不丹完婚。
眾多好友紛紛到場祝福,唯獨張曼玉沒有。
他和她之間,只剩下一種難堪的相對。
像周慕雲和蘇麗珍。
沒有勇氣接近,掉轉身,各自天涯。
戲中人,終究要回到現實。
19年的愛情長跑,任憑外界紛紛擾擾。
最終將梁朝偉收服的,依然是劉嘉玲。
她給他的是完整的自由。
在梁朝偉和張曼玉緋聞傳得最兇的時候,全世界都忘了梁朝偉的正牌女友劉嘉玲。
她聽著流言蜚語,像在旁聽一則則美麗的故事。
她從不質問梁朝偉。
從戀愛到結婚,三十年如一日。不惱、不怒、不問。
是偉仔太渣了?不懂給劉嘉玲安全感嗎?
並不見得。
劉嘉玲曾說,“梁朝偉是個戲痴,他經常沉浸在角色裡,沒辦法走出來。”
確切的說,忘不掉蘇麗珍的是周幕雲。
不是梁朝偉。
戲中人的痴纏,在戲外早就是另一番模樣。
張曼玉多年來,戀愛數次,結婚後又離婚。
梁朝偉,則一直在和劉嘉玲愛情長跑。
張曼玉,或許是最懂梁朝偉的知心好友。
但,劉嘉玲才是最適合梁朝偉的伴侶。
每次看到她身邊的偉仔,人們才知道,這麼多年,一切都是誤解。
梁朝偉的文藝氣息,從戲裡帶到了戲外。
那些角色,深入人心。
讓觀眾也著了迷。
人人都說,梁朝偉這輩子做過最不文藝的事情,就是娶了劉嘉玲。
一個是煙火氣十足的女人。
一個不染人間事的少年。
怎麼搭?怎麼過日子?
後來證明,這看似不般配的兩個人,其實才最登對。
入戲太深,讓梁朝偉很矛盾。
他變得混亂。
那些憂鬱、沉重、嚴肅的角色,都上了他的身,被他帶到了生活裡。
每當這個時候,劉嘉玲一出現,梁朝偉就被治癒了。
“嘉玲是我的驅魔人,所有的情緒在我見到她的那一刻,都會不藥而癒。”
只能說,梁朝偉比我們想象中更愛劉嘉玲。
多年來,他的錢包裡,一直放著劉嘉玲的照片。
1995年,有人問偉仔會不會娶劉嘉玲。
他連連點頭,說:“會!我會!”
在上節目的時候,看到主持人要親劉嘉玲。
梁朝偉迅速衝到主持人身邊阻止。
雖是玩笑,卻顯出幾分小男友吃醋的可愛。
30年來的頒獎典禮,劉嘉玲都陪在梁朝偉身邊。
每一次得獎,偉仔都會親吻身旁的嘉玲。
大女人性格的劉嘉玲,更是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著梁朝偉。
他懼怕紅毯走秀,坐在車裡就會緊張得冒冷汗。
公眾場合的他,總顯得侷促不安。
而嘉玲牽著他,讓梁朝偉充滿安全感。
當梁朝偉拍戲受挫,NG27次,仍然過不了,被王家衛逼哭時。
劉嘉玲一個電話打過去,質問王家衛,是不是欺負了偉仔。
而張國榮離世時,當所有人都在懷念張國榮,唯獨梁朝偉面無表情。
有記者就此事說梁朝偉太冷血。
只有劉嘉玲知道,張國榮去世好幾天後,梁朝偉在家中痛哭不止。
這麼多年,她一直懂他不動聲色的悲傷。
也懂各種角色之後,那個叫梁朝偉的男子的脆弱。
因為懂,他們靠近。
因為靠近,他們攜手一生。
梁朝偉,在演戲上有天賦。
在生活裡,卻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
他追求的是自由,認為快樂就好。
劉嘉玲的付出,是在兩人的生活裡,一人分飾多角。
她是太太、是女朋友、是工人、又是管家。
聽劉嘉玲說,有一次家裡裝修房子,噪音太大,梁朝偉受不了。
他一言不發,戴上帽子,提著行李箱,就走了,直到裝修好才回來。
這種事情,在外人看來離譜。
對劉嘉玲來說,已成為一種習慣。
曾經網上流傳,梁朝偉打飛的到倫敦喂鴿子的故事。
說他有時心情煩悶,會隨便趕趟飛機去倫敦,獨自蹲在廣場上,喂一下午鴿子。
時間到了,就沉默的離去。
不過,後來梁朝偉出來闢了謠。
但那種出世的情懷,的確是梁朝偉身上所有的。
他可以在咖啡廳讀一下午村上春樹的書。
她可以在家打一晚上的麻將。
他們如此不同,卻又如此相同的愛著對方。
看似是極端,其實正負相抵,讓他們成了殊途同歸的一體。
電影《天下無雙》中,梁朝偉有這麼一段臺詞。
“其實情之所至,應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是男誰是女又有什麼關係?兩個人在一起開心不就行了。”
劉嘉玲,是能讓梁朝偉開心的人。
他愛獨處,不愛說話。
劉嘉玲朋友多,常常家裡來三五好友搓麻將。
一邊熱鬧。
一邊靜默。
喜靜的梁朝偉卻並不覺得吵鬧。相反讓他覺得平衡。
他孤獨久了,也希望有點熱鬧。
在幾乎所有的專訪節目裡,當問到劉嘉玲。
梁朝偉都會說:“跟嘉玲在一起,蠻開心,蠻好玩的。”
戲裡的他,嚐遍人生愛而不得的苦。
戲外的他,只想有嘉玲伴他左右。
他雖不善言辭,對她也有巧妙心思。
他會把送嘉玲的禮物藏起來,等她自己發現。
他給她寫一抽屜的卡片,有表白的、道歉的、祝福的。
他為兩人創立的基金會命名為TLC,釋義是“Tony loves Carina”(梁朝偉愛劉嘉玲)。
梁朝偉在節目裡嘻嘻哈哈地說,自己拍戲是愛錢。
卻不知,他賺到錢後,轉身就交給了劉嘉玲。
後來,他接拍一些被網友戲稱是爛片的電影。
大家以為他缺錢了。
56歲的他,幽幽地說:“只是年紀大了,想拍點輕鬆快樂的。”
人生嘛,開心最重要了。
如今,再追溯起當年梁朝偉對劉嘉玲的承諾。
恍然間才明白,他口中的拋下一切,和她離開復雜的娛樂圈,並非玩笑之辭。
比起浮華名利,她的快樂在他心裡愈加重要。
“很多女人是迷藥,但她是我的解藥。”
梁朝偉說話,真是撩人心絃。
他的赤子之心,於她而言,是世間的難能可貴。
她的俗世幸福,梁朝偉更想用一生去保全。
遇見她之後。
他不是站在伊瓜蘇瀑布下獨自難過的黎耀輝;
不是輾轉在霧水情緣中的周先生;
也不是耿耿於懷,對著樹洞訴說傷心事的周慕雲......
他自成天地,自由的做著還未長大的梁生。
心性純淨。
愛人愛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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