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想要改變世界,卻沒人想過要改變自己。”——託爾斯泰
在我們身邊,有著這樣一群人,他們從內心深處無法認同父母賜給自己的生理性別,並且堅信自己應該是另外一個性別。同時,他們無時無刻不為自己的生理性別而煩惱,甚至在成長過程中會因此而患上抑鬱症。而唯一讓他們解脫並心懷希望的辦法便是通過藥物、手術變成另外一種性別的人。
他們,便是被學界定義為“跨性別者”的一群人。跨性別者所經歷的痛苦被稱之為“性別不安”,這種痛苦來源於自身心理上的性別認知和出生時所帶來的生理性別的不同。因為這種不同,他們在成長的過程中極度矛盾和痛苦,因此表現出強烈的性別轉換慾望。比如說,李二毛就曾經是這樣的一個人。
一、裝錯靈魂的身體
李二毛是生理男性的跨性別者,而她之所以是跨性別者,或許跟她小時候的經歷有著莫大的關係。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但不幸的是,這個家庭稍微有點特殊。而正是這點特殊,讓她的人生走上了一條充滿坎坷的路。
六歲的時候,李二毛的父親因為拐賣兒童和婦女而被判死刑槍斃了,而她的母親又是個殘疾人,沒辦法很好的照顧她。因此,年幼的她便極度缺乏安全感。生活在長期缺乏父母關愛的環境中,李二毛在成長的過程中,性格也變的非常自卑。
十二歲那一年,李二毛來到重慶跟著親戚以撿破爛為生。在別的同齡人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在學校中學習的時候,李二毛只能在垃圾堆裡刨生活。生活的艱辛,讓她的內心受到了很大創傷。
二十歲那年,李二毛跟隨打工者的浪潮來到了深圳。這是一個有著更多機會的城市,對於普通人來說,隨便找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並不算難事。但對於身形瘦弱且沒有文化的李二毛來說,找到一份能掙錢並且足夠穩定的工作仍舊很困難。
一次偶然的機會,李二毛憑藉著“清秀”的外表開始在夜場等娛樂場所開始“反串”表演。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她的預料,她沒想到她男扮女裝在舞臺上表演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歡。
從那一刻起,她的內心悄然發生了變化。舞臺上的那個“她”,受到了人們的稱讚,得到了別人的認同。那種感受是她從來都沒有過的,是那麼令人心醉。從小就缺乏愛的她,第一次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因此,在2005年,她以女人的身份成為深圳夜場的“小王子”之後,開始幻想著變成女人開啟一段全新的生活。成為明星之後,她深入瞭解了自己的情況,知道自己是一位跨性別者。
當她賺夠錢之後,她終於下決心去做了隆胸和整容手術。同時,她也期望這有一天能夠做完全部的變性手術,成為一名能夠得到真愛的真正的女人。
李二毛以為自己做了手術之後就可以開啟新的生活,就可以得到別人的認同,但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人生的坎坷才剛剛開始。
二、愛恨交織
因為人生的遭遇,讓李二毛整個人都特別缺乏安全感,因此她做了整容手術和隆胸手術之後,常常結交男朋友陪伴。小江,就是李二毛結交的一個男朋友。一開始,他們之間確實過著非常甜蜜的生活。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李二毛感受到了被愛是什麼滋味。然而,她曾經的遭遇讓她對生活總是無所適從,在加上她養成的打麻將賭錢的習慣,使得她和小江經常會出現分歧。因此,她和小江開始不斷爭吵,而且越吵越厲害,最終,兩人的結局只能以分手告終。
2010年,李二毛結交了新的男朋友小龍。然而,兩人因為糾紛被警察拘捕。出獄之後,她決心帶著男朋友小龍回到老家打算老老實實做個農民,好好過日子。
然而,回家之後她才發現鄉親們對於她的“女人”身份以及跟小龍的關係並不認可,而且總是嘲笑和驅趕他們。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回到城市裡打工生活。
兩人回到深圳之後,安穩的過上了生活。這是一段非常甜蜜而又快樂的時光。李二毛和小龍通過雙手,買了電動車、冰箱等家電。原本她想要通過手術徹底變成女人再跟小龍結婚。但長期缺乏安全感的她總是懷疑小龍對她的愛心。
小龍上網的時候她懷疑他是在與女孩子聊天,甚至懷疑他會偷懶與女孩子約會。最終,李二毛和小龍在一次爭吵之後結束了。感情的受挫,愛與恨的交織,讓李二毛變得無所適從起來。
這個時候,李二毛已經不再期待愛情,也不再幻想著所謂的新生活。不可遏制的,她的腦海中涌現出一個念頭:或許她註定要一個人孤獨的過一輩子。然而,就這麼悲苦絕望的念頭,對於她來說也只是想想而已。
三、人生落幕
2015年,李二毛再次孤身一人踏上了人生的旅途。曾經的夜場“小王子”不再,“明星”也褪去了所有的光環。不再期待成為女人的她,開始去一些工廠、工地打工。
她開始束縛自己的胸部,開始隱瞞自己跨性別者的秘密。或許,她會覺得只要把自己封閉起來,那麼別人就不會管她。因此,李二毛不敢再跟同事來往,不敢再去交朋友。
或許,在李二毛的計劃裡,會將自己變成一粒卑微的塵土,除了工作之外,不再外出,不再社交,下班之後靜靜地宅在家裡,讓整個世界把自己遺忘。然後,讓時間磨平這一切苦難。
然而,不幸又降臨到了她的身上。她自身的秘密還是不小心被同鄉的工友給發現了。跨性別者的秘密讓同鄉工友覺得噁心,於是,同鄉工友便四處找茬,甚至將李二毛推倒在地拳打腳踢。那一刻,李二毛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2017年,李二毛打算徹底放棄自己的期望,她重新鼓起勇氣,放棄做女人的打算,想要通過手術摘除胸部的硅膠。然而,就在她進行手術前的化驗血型時,命運再度跟她開了一個玩笑——她多年的夜生活是她染上了艾滋病毒。
經歷了種種挫折之後,李二毛終於無法面對這樣的打擊。手術被迫暫停之後,她便關閉了所有與外界的聯繫,而後消失了。2019年,一個不起眼的消息出現,李二毛因病離開了人世。
就這樣,經歷了太多苦難的李二毛,走完了坎坷的一生。
結語:
人在出生的時候,很多東西並沒有選擇的權利。比如說,一個人的國籍是沒有辦法選擇的,同樣,一個人的家境也是無法選擇的。當然,出生的性別也是無法選擇的。不過,每一個人都理應享受到平等且自由的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對於跨性別者這樣的一個群體,或許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以平等的目光去看待他們,但是至少沒有理由去侮辱、諷刺他們。不可否認,現在社會對這一群體仍舊不夠友好,但筆者相信,這個社會越來越開放,也會越來越包容。
或許有一天,人們不會再用身體定義靈魂,也不會以此來談論個人是否正常,更不會剝奪壓榨別人的生存空間。那個時候,像李二毛這樣的跨性別者或許能夠和正常人一樣期待生活,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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