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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造富印鈔機，還是韭菜收割機？4號，12月第一個交易周結束時，特斯拉的股價正無限逼近600美元/股的新高，蔚來、理想和小鵬雖仍未止跌，相較於11月時的高點分別下滑了21.7%、33.8%和33.5%，但一年以來股價的已翻了幾番。理想、小鵬較上市以來，股價分別增長了85%和133%，蔚來相較去年同期接近退市紅線的2.2美元股價，飆升了1865%。同期，特斯拉股價上升了759%，標普500指數則上升了14.7%。2020年，中國“三劍客”跑贏大市，甚至部分跑贏了“帶頭大哥”。但與此同時，中國新能源汽車在美股的漲勢集中在11月，並在12月頻頻“遇襲”。發生了什麼？
上漲：催化劑特斯拉入池
特斯拉納入標普500的消息，啟動了美股新能源汽車行業的“狂歡月”。在實現連續五個季度實現盈利後，標普道瓊斯指數公司在11月17日宣佈：預計將於12月21日將特斯拉納入標普500指數；30日消息進一步明確：市值已超5000億美元的特斯拉將被一次性，而不是分兩批次的納入。被納入標普500，意味著特斯拉股票將進入眾多指數跟蹤基金的投資組合。而且許多主動管理基金也不得不將其納入自己的持倉中，以平衡組合。數據顯示，目前以標普500指數為基準的資產規模超過11.2萬億美元，其中約4.6萬億美元屬於指數基金。特斯拉在標普500指數的權重超過1%，意味著超過500億美元的被動基金資金將於調整前一天買入特斯拉，為避免“擁擠”，不少基金經理進行了提前操作。而且，高盛估計，特斯拉的加入可能會導致活躍的美國大型共同基金產生80億美元的需求。天量基金成為特斯拉股價11月上漲的核心推手。僅11月17日收盤，和30日盤後，特斯拉股價就分別上漲了9%和4%，整個11月，其股價上漲了46%。同一時期，蔚來、理想、小鵬的股價乘風而上，分別上漲了36%、6.7%和153%。
繼續上漲：基本面疊加散戶情緒
“中國三劍客”的上漲不僅僅是借了特斯拉的東風，中國的新能源市場前景成為資本市場看漲的基本面。首先，“三劍客”為資本市場交上了超預期的答卷。三季度，蔚來營收增長近150%至45.3億元，毛利率達到12.9%;理想收入環比增長28.4%，交付量增長31%，毛利率也進一步增長；小鵬汽車則實現了有史以來的首次正毛利率。三季報發佈後，三家都收穫了不同程度的漲幅，其中小鵬汽車股價更是飆升了33%。與此同時，中國2021-2035年的新能源汽車產業計劃出臺，明確了2025年新能源汽車銷量佔比汽車總銷量20%的目標，以及大幅提升充/換電基礎設施便利性的計劃。佔據主場優勢的三劍客如何能不被資本青睞？但值得注意的是，推動“三劍客”11月上漲的推手中，“散戶”或許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Breakout Point的零售流量和零售人氣記錄中，蔚來11月在“零售最愛股票池”中，甚至超過了蘋果，頻繁佔據最受歡迎的第一位。“賣房子買蔚來成為百萬富翁”的故事，在美國社交媒體上高頻出現。另一方面，機構投資者對“中國三劍客”尚未形成穩定的“信仰”。截至3季度的數據顯示，蔚來的機構前三持股佔比其總股本的16.5%，理想和小鵬的前十機構持股分別佔其總股本的5%和8%，集中度尚低。而且目前機構投資者並不“冷靜”。蔚來暴跌時，遭遇了機構投資者的大幅減持；股價翻番時，前三機構的加倉幅度在10-20%之間。
轉折：黑天鵝沖淡銷量利好
“三劍客”的狂飆勢頭沒有延續至12月。12月初，蔚來、理想、小鵬相繼公佈了靚麗的11月銷量數據，三家分別交付了36721輛、26498輛以及21341輛，都創下單月交付量的新高。 “好消息”卻撞上了“黑天鵝”。12月1日，被空頭公司興登堡（Hindenburg）指責 “利用對未公開分支機構的虛假銷售”，在過去一年近64%的銷售額來自子公司的中國電動汽車製造商康迪，在美股價暴跌近30％。12月2日，美國國會眾議院表決通過了，被普遍認為主要針對在美上市中國公司的《外國公司問責法案》。法案要求外國發行人連續三年不能滿足美國公眾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對會計師事務所檢查要求的，其證券禁止在美交易。中國新能源汽車同行被做空，和中概股集體承壓兩大黑天鵝事件完全抵消了“三劍客”11月銷量增長的利好影響。蔚來股價在發佈銷量當天上漲了5.45％，但又在盤後下跌了3.6％。至4日收盤，蔚來、理想和小鵬的股價較12月1日開盤，分別下跌了15.5%、19%和23%。
看多：信仰改觀
儘管從11月至今的股價跌宕起伏，但無可置疑的是資本已用全新的眼光看待：特斯拉所代表的“車輪上的計算機“——這一未來汽車前景，以及同處這一前景下的“中國三劍客”。10月，摩根大通將蔚來股票的評級從“中性”上調至“增持”，目標價格從之前的46美元提高到了50美元。基於蔚來高智能化，高算力的產品前景和BaaS電池租賃服務的推出，摩根大通認為蔚來有望到2025年佔領7%的電動汽車市場，以及30%的高端電動車市場，達到33.4萬輛。
11月，高盛也改變立場，對蔚來的股票評級從“賣出”改為“持有”，它認為新的電池計劃是蔚來脫穎而出的原因之一。摩根士丹利則在蔚來三季報後，將其目標股價從20.5美元提高至33美元，表示看好其優於預期的第三季度交付、利潤空間潛力，和NOP(Navigate On Pilot領航輔助)的滲透率不斷加大的前景。
此外，還有機構用真金白銀站在看漲的陣營。
全球最大的電動汽車對沖基金橋水在三季度末持有蔚來157萬股，相比起8月12日提交的13F文件上的持股數，增加了83%。
看空：舒芙蕾般的泡沫
認為新能源汽車估值泡沫大到需要戳破的也大有人在。
11月14日，曾在2018年看好蔚來的香櫞發佈做空報告，認為降價空間巨大的特斯拉ModelY將對蔚來ES6產生嚴重的威脅；而“中國電動汽車市場的現狀和近期前景，都無法證明蔚來超過600億美元估值的合理性“，將其目標股價打折至25美元。“任何購買Nio股票的人現在都不是在購買一家公司或其前景，而是在購買三個字母的屏幕。”香櫞創始人安德魯·萊夫特表示。12月2日，2008年做空美國抵押貸款證券的邁克爾·伯裡在社交媒體上表示，自己在做空特斯拉，勸埃隆·馬斯克趕緊套現，並附上了其它傳統汽車製造商的股價和估值。
資產管理公司Copal Capital轉發了該推文，並表示：“我們也正在做空特斯拉。就目前而言，我們甚至讓這一空頭頭寸超過了我們通常的倉位。”去年，邁克爾·伯裡曾向媒體表示，指數基金的不斷膨脹，正像十多年前的次級抵押貸款一樣，扭曲股票和債券的價格。一旦資金流動將在某個時刻逆轉，“情況將變得非常糟糕”。指數基金等被動投資資產正是11月推升特斯拉股價的重要力量。另一個值得注意的點則是特斯拉前三機構投資者在“瘋漲“中的冷靜。在特斯拉股價從200到500美元的攀升過程中，機構投資者季度加倉幅度都低於5%，而且在拆股之後，還減少了部分持倉。
即使是馬斯克自己，也認為目前的股價存在泡沫。在最新一次季度報後，馬斯克在內部郵件中表示，特斯拉的實際利潤率僅為1%左右，投資者是因對其蔚來利潤的期望，而不是近期業績推高股價。“投資者對我們未來的盈利能力給予了很大信任，但如果他們在任何時候得出（未來盈利不會兌現）的結論，我們的股票將立刻會像大錘下的舒芙蕾一樣，被壓得粉碎。”當然，看漲的氣氛仍是目前的主流。S3 Partners的數據顯示，截至11月21日收盤，特斯拉賣空者的2020年按市值計的虧損達到303億美元。而“買入多頭而不是空頭頭寸正在推動NIO的價格走勢。”蔚來的賣空者今年以來已經損失了35億美元的市值損失。不過，特斯拉目前仍是全球空頭最多的股票，空頭頭寸超過220億美元。比第二名阿里巴巴高出100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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