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檀所長
這個週末，疫苗行業又“炸雷”了。
這次的主角是A股上市公司沃森生物。
“你可以質疑我們的水平能力，但是呢，你不可質疑我們的人品。”
12月5日的電話會議上，面對機構投資者的質疑，沃森生物董事長李雲春的這句話成為了金融圈的熱議話題。
賤賣資產 機構憤怒
事件的起因源自其12月4日公佈的一則股權轉讓協議。
在協議中，沃森生物擬將子公司上海澤潤32.6%的股權，以11.4億的價格轉讓給兩家投資公司。沃森生物將不再是其控股股東。
上海澤潤什麼來頭？
這家公司主攻HPV疫苗，已研發多年。二價HPV疫苗上市在即，九價HPV疫苗已在臨床階段。
HPV疫苗是2019年的全球第二大疫苗，銷售額超過38億美元，目前國內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據天風證券預測，單是二價HPV疫苗就有望為公司帶來25億元的收入。
有機構投資者直接將上海澤潤對標A股的萬泰生物。要知道，目前二級市場給萬泰生物的估值達到了780億元。
考慮到兩家公司的HPV疫苗目前都未上市，沒有實際的營收數據，具體估值並不好算。但粗略對比估算下，上海潤澤350億元的估值還是有的。
然而，以沃森生物的轉讓協議價格來算，他們對上海潤澤的估值就是35億元。
這樣一家疫苗公司被如此廉價的價格甩賣，這很難讓人相信背後沒有什麼貓膩。
所長特意去聽了下這次電話會議的錄音，可以說深切地感受到了機構投資人的憤怒。
有投資人直接就提出，這樣的一筆交易如果能通過，就是中國資本市場的一個恥辱。更有人直接發起靈魂拷問，“你們不相信因果報應嗎？”
面對狂轟濫炸，沃森生物的李董事長倒是非常淡定。他一次次感謝著投資人們的提問，並表示自己的心情也和投資人們一樣。聽上去也是個老江湖了。
翻看沃森生物的過往，你就會發現，這家公司確實是老江湖了。
起底沃森生物的“騷操作”
做“虧本買賣”，是沃森生物的老本行了。
最為經典的就是大安製藥的一系列操作。
2012年至2013年，主營疫苗的沃森生物累計花費8.66億收購了血製品公司大安製藥90%的股權。公司給出的收購原因是將血製品看作新的業績突破口。
當時大安製藥每年的虧損額都超過3000萬元，因長期虧損已經面臨停產。
對於這樣一家連年虧損，淨資產已經轉負的公司，沃森生物的收購價格在當時顯然是有較大溢價的。
如果說這裡是因為血製品的牌照稀缺性，讓公司做了這筆高溢價的交易，那麼此後公司再度出售大安製藥就有些誇張了。
管理層的戰略變化實在有點快。
剛完成收購1年，沃森生物就開始出售大安製藥的股權了。公司給出的出售原因是要將主營聚焦在包括HPV在內的新型疫苗研發。
2014年以6.35億元轉讓了大安製藥46%的股權，2016年再度以4.5億轉讓了31.65%的股權。
這裡看似賺了點錢，然而在出售過程中還加入了對賭條款，不爭氣的沃森生物不出所料地沒能達標。
這給公司2017年的業績造成了巨大打擊，直接帶來了約2.5億的虧損。
來回折騰了半天，幾乎啥都沒撈著。
除了這樁交易，還有更蹊蹺的。
在當初收購大安製藥的同時，沃森生物還先後併購了包括山東實傑在內的另外三家藥企。這家叫山東實傑的公司也不是省油的燈，有興趣的可以查查看，所長這裡就不多說了。
當時這三家藥企的淨資產加起來大約是7600萬，而沃森生物花了總共8個億一口氣吃了下來。
需要注意的是，有一家叫做隆臣投資的公司，在收購發生前的2012年突然以低價對這三家公司都完成了51%的控股。
沃森生物的這8個億，4個億就進了隆臣投資的口袋。
更巧的是，另一家叫做煌基商貿的公司在大安製藥被沃森生物收購前也曾突擊入股。而煌基商貿和隆臣投資竟然都和一個叫蘇李紅的合夥人有關。
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無從知曉。
事實就擺在這兒，各位可以細品。
偶然中實則必然
現在再來看沃森生物出售上海澤潤，是不是感覺就似曾相識了呢？
在電話會議中，董事長反覆強調，此次出售的原因是為了聚焦mRNA疫苗等新產品的研發。
老實說，所長一直認為疫苗關乎百姓的健康，研發疫苗是一個漫長和艱難的過程，需要公司長期的投入和堅持。
看了沃森生物的轉型之路，所長覺得自己可能搞錯了。
看看參與此次股權轉讓的兩家投資公司，永修觀由和淄博韻澤，又有不少值得吐槽的地方。
天眼查顯示，永修觀由成立於2019年6月。淄博韻澤就更誇張了，成立於今年11月19日，這還沒滿月呢。
這樣兩家公司成立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了。
再看他們背後的股東，直指另一家A股上市公司，泰格醫藥。
根據天眼查的數據，泰格醫藥分別持有兩家公司約32%和15%的股權。
如果說沃森生物這次是冤大頭，那麼相應的，泰格醫藥就是撿了大便宜。
這不，泰格醫藥的股價上週已漲了14%，逼近歷史新高。相比之下，沃森生物的股價較年中高點已經腰斬。
有趣的事情不止這些，2018年和2020年，沃森生物先後推出了兩次股權激勵計劃。
公司層面的業績考核指標是2019年和2020年兩年累計淨利潤不低於12億元，2020年和2021年兩年累計淨利潤不低於22億元，2021年和2022年兩年累計淨利潤不低於27億元。
首先，這個淨利潤增速就非常奇怪，22年的要求異常的低。
其次，根據公司的公告，本次交易公司預計將產生淨利潤約11.8億元至12.8 億元。這次出售上海澤潤選在了2020年底，大概率會計入21年的淨利潤中，這直接就使20至21年的考核達標了。
所長不禁想問，幹完這一票，21年沃森生物是不是就能佛系一年了呢？
看看沃森生物這些年的股價表現，從2012年的4元多到2020年高點的95元，是什麼讓這家歷史並不光彩的公司如此強勢呢？
根據東方財富的數據，有105家基金目前持有沃森生物。參與這次電話會議的，正是包括基金經理在內的機構投資者。
或許在醫藥股的投資狂潮中，大部分投資沃森生物的人都選擇了相信公司的未來。而到了現在，罵得最兇的也無疑是這批人。
巴菲特說過，好的企業文化也是他重點關注的一大因素。
如果研究過沃森生物的歷史，在管理層沒有大調整的情況下，你很難相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就是企業文化的價值。
沃森生物這個週末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所長也想聽聽各位是如何看待這一事件的，歡迎檀香們留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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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檀所長編輯：團團圖片：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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