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男人,顧名思義,女人在外面打工,男人在家照顧老人和孩子。好處就是,男人在家既可以乾重活,又能兼顧照料老人和小孩。
在一些偏僻山村尤為突出,整個村80%的女人都外出打工,男人在家幹活。之所以有這種現象,是因為:相對於女人,男人更適合在陡峭的山地裡幹活,而且可以兼顧老人和孩子。男人留在家裡,女人在外面不用擔心老人和孩子,還有地裡的莊稼。
留守,這個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留守兒童、留守女人、留守老人、留守男人等,看到這兩個字就覺得心酸。
為了省錢,女人一年回家一次,甚至三年回家一次的現象,在這個村子裡很常見。
01、
我今年58歲,沒什麼文化,和老婆育有一女兒。因為家裡的田地都比較偏遠,路又不好,為了幹農活方便也為了建所好房子,我選擇了留守家裡幹活,照顧老人和孩子,老婆去深圳打工了。
說實話,老婆剛離開我時,我很不習慣,平時熱鬧的家,就剩下了我和女兒。一年後,讀初中的女兒住校了,家裡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無聊的時光,孤寂的夜晚,讓我孤枕難眠,特別是農閒時,我特別孤寂,晚上電話給老婆,她又在加班。因為,不是她沒空,就是我沒空,再趕上家裡農忙,或者信號不好,更煩人。久而久之,我和她的聯繫就少了,彼此也都習慣了。
我沒出息,總是想她,可是她太忙,根本沒時間想我,因為她一天可以做兩份工,有時還是蠻心疼老婆的。說實話,我老婆很勤快,不怕吃苦,做事情又麻利,老闆和僱主都喜歡她這樣的員工。
為了建一所漂亮的房子,將來能招個上門條件好的女婿,我鉚足了勁在家幹農活,閒時就出去幫人家建房子,老婆也在深圳忘我地工作掙錢。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02、
三年時間,老婆在深圳努力工作,省吃儉用,攢了15萬元,加上我在家的掙得5萬,又向親朋好友借了8萬元錢,總算把房子漂漂亮亮的建好了。
房子是建好了,可是還欠人家8萬多元錢,老婆還是要出去打工掙錢。
女兒因成績不理想,也沒考上高中,讓她複習,她就是不願意,非要和老婆一起去深圳打工。我和老婆怎麼勸說都無效,老婆只好帶她去深圳打工。
一家三口,走了兩個,就剩下我一個人。其實,我也早就習慣了,之前女兒都是住校的。房子建好後,我也沒那麼大壓力了,人也輕鬆很多。
習慣了一個人生活,自由散漫慣了,我也不想她們娘倆了,忙時幹幹農活,閒時打打麻將,覺得人生很美好。一晃又是三年。
然而,美好的生活卻被我的衝動而打破,我生日那天,在深圳的老婆特意打電話給親家母(我女兒的乾媽)來我家吃飯。
酒過三巡,親朋好友都走了,親家母幫我收拾完餐具,扶我到房間時,我卻把她給收拾了。第二天上午,酒醒後我第一時間電話給老婆坦白了。
你猜老婆怎麼說,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哦,知道了”。老婆的雲淡風輕,搞得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婚姻內,異地本就考驗兩個人感情。若有意外,似乎不是意外。難道彼此原諒是最好的答案?也許,只有當時人知道。
03、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我正在打麻將,老婆電話給我說:“你女兒,懷孕了,你來深圳吧”。聞訊,我趕緊坐飛機趕到深圳。
女兒在網上認識的男友,也在深圳打工,老家是江西的。既然都這樣了,就把男方的家長約到一起吃個飯,聊下結婚事宜吧。
男孩子1米8多,蠻帥的一個小夥子,作為家裡獨苗的他,家長希望我女兒能去他老家生活,而我則希望他能入贅到我們家。
雖然,談判以失敗而告終,但是,為了孩子還是先把婚結了再說。就這樣匆忙中回他老家辦了酒席,又到我家辦了酒席。
婚後,女兒生了個女兒,我在老家繼續照顧女兒和外孫女,女婿及老婆繼續在深圳打工。生活似乎恢復了平靜,老婆也沒再追責我的過錯。
04、
女兒兩小夫妻,雖然一年沒見面,但是平常的視頻聊天還是有的。我用的是老年手機,因為我不會上網,老婆想我的時候,就用女兒的手機看我。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外孫女要過一歲生日了,女婿說好的回來,卻沒回來。
當初的匆忙結婚,以及婚後在那裡生活問題的矛盾,再加上一年多的分居,女兒的脾氣也變得很暴躁,其實,我很理解和心疼女兒的。
被自由放飛了一年的女婿變心了,他忍受不了女兒的任性和暴躁的脾氣,以及他原本就不想做上門女婿,當初他同意結婚也是權宜之計。
為了能給女兒一個更好的家庭,更好的居住環境,老婆在深圳辛苦打工,而我在家也是守活寡,錢雖然掙到了,房子也建設得很漂亮,可是,幸福呢?我幸福嗎?老婆幸福嗎?女兒幸福嗎?
在外人眼中,我們家是滿滿的幸福,兩口子勤勞努力,女兒乖巧聽話,房子又建設得那麼漂亮,招個上門女婿,是何等的幸福呀。
現實呢,也許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只是一個被文明遺忘的人。去城市打工,沒文化,掙不到大錢,還不如在家種地。
05、
最終,女兒還是離婚了。老婆已經在深圳打工15年了,我們家欠的債也早已還清。習慣了城市生活的老婆,卻始終不願意回老家生活。
15年間,我和老婆待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一年。我勸她回來,一起帶幫女兒帶孩子,她說太麻煩,不如一個人在深圳打工好,她寧願一個月出3000元給外孫女買奶粉,也不願意回老家生活。
其實,我心裡很苦:“結婚30多年了,喪偶式的婚姻,我受夠了,我守活寡了15年,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我也有需要。為了家,為了孩子,我都能忍,可是現在女兒剛離婚,外孫女又那麼小,我又走不開啊,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呀。”
每個人,都在各自的兵荒馬亂中,獨自承受著焦慮、失望和痛苦。也許,這就是人生常態吧!
寄語:
社會在進步,農村包圍城市,留守男人也是一個特殊群體。就像留守女人一樣,同樣面臨一個情感的宣洩口。
人生很難,真的很難,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背井離鄉,骨肉分離,夫妻分居?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對與錯,真的很難界定。
尤其是留守在農村的成年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亦或是老人,他們都有個人的情感需求。多點理解,無須責怪,也許是對他們最大的善意,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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