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有言,“庖人掌共六畜、六獸、六禽,辨其名物”,《左傳》中也說,“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牲畜在古代具有無可替代的重要性,人人都知道“六畜”是什麼,《三字經》中說,“馬牛羊,雞犬豕。此六畜,人所飼。”
遠古時期,我們的先祖出於趨利避害的天性,在自然界選擇了馬、牛、羊、雞、狗、豬這些動物進行飼養和馴化,並給它們命名。這六種動物與人的關係太密切,都是生肖之一,也是源遠流長的姓氏。只是後三個姓比較罕見。
嚴格來說,牲和畜是有區別的,飼養時候叫畜,宰殺供膳食或祭祀之用才叫牲。
“牛”字的本義是“大牲”,古代高規格的祭禮都要用牛。《周禮》記載,通常的小祭祀要“奉牛牲”,“王者之祭,無不用牛”。次一級的祭禮用羊。《說文解字》中對“羊”的解釋為,“祥也”,有吉祥、善良之意。有關六畜的話題很多,這裡只說說牛和羊。
牛羊是近親
只看形體,牛和羊差別不小。牛塊頭大,力氣大,吃苦耐勞,性情溫順,是人們耕地的好幫手。不光耕地,古人還用牛兒拉車。在古代,牛是不能隨便殺的,人們往往也捨不得殺牛。羊的體型小一些,幹不了農活,命運自然不同。
有些同學可能不知道,按照現代科學的區分,牛和羊還是“近親”,都是偶蹄目的牛科,羊屬於牛科下面的羊亞科。比如,牛和羊都有4個胃,都有“反芻”的特點,身上都有“吃貨”朋友們喜愛的百葉。
牛和羊的特點
牛象徵著勤勞、堅韌、忠厚,人們常用“老黃牛”比喻任勞任怨、埋頭苦幹的精神。魯迅先生的一句名言也說,“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把牛作為圖騰崇拜,印度人更把牛視為神聖。
牛也有倔強的一面,所以有“牛脾氣”的說法。人們為了控制牛,給它的鼻子裝了鼻環,再穿上繩子。但它不情願的時候,你用力拉繩子它也不走。
羊象徵著善良、溫和,或者和平、祥瑞。比起牛,羊更為弱小,它的善良中有一些柔弱,所以產生了慣用語“待宰的羔羊”。當然,羊也是有脾氣的,被惹毛了,它也會用角頂人。
凡事都有兩面性,正因為羊不需要幹活,它免去了鼻環和繩子的束縛,在有生之年更自由一些。
牛食如澆,羊食如燒
牛和羊都以吃草為主,有一種說法,牛吃過的草會長得更茂盛,而羊吃過的草往往會枯死。這種說法由來已久,古代有一句諺語叫做,“牛食如澆,羊食如燒”,明朝博物著作《蠡海集》與明朝學者郎瑛的《七類修稿》等古書均有記載。
這句諺語的前一句是說,牛吃過的草就像被灌溉過了,長勢很好,而羊吃過草的地方,像是被火燒成了白地。這裡且不討論這種現象是否普遍,看看古人是如何解釋的。
《七類修稿》中提到,“凡草木,經牛啖之必茂,經羊啖之多枯,故諺曰:‘牛食如澆,羊食如燒。’”作者接著說,牛羊同為草食動物,為什麼會出現截然不同的現象呢?
古人認為,這和陰陽五行有關。
首先,牛屬土,土能生養萬物。牛的體色以蒼為主,有春生之象;再則,牛被宰殺時會觳觫(hú sù),也就是因恐懼而發抖,說明它的求生欲很強。而羊屬金,金主殺伐,所以羊的體色白而氣味腥羶,有秋天的肅殺之象。並且羊被宰殺時並不畏懼,也是“喜殺之象”。
基於這種理論,《七類修稿》中提出猜測,牛和羊天生的稟性截然相反,那麼它們的口水也完全不同,自帶生殺之氣,導致了它們吃過的草一榮一枯的現象。
《蠡海集》中的說法也差不多,“牛共羊,居醜未之位,牛色蒼,雖有雜色而蒼多,近於春陽之生氣……羊色白,雖有雜色而白多,近於秋陰之殺氣……凡草木,經牛噉之餘必重茂,經羊噉之餘必悴”,又從十二地支做了分析。
結語:陰陽五行學說很深奧,在某些方面自有其道理,似乎可以粗略解釋牛羊吃草的不同現象。但《七類修稿》中說,牛和羊的口水對草木有生和殺的區別,未免牽強了。
聽人說,牛被宰殺時還會流淚,宰羊什麼情況沒聽說過。
有觀察經驗的人說,牛吃草的時候是用舌頭捲住,只吃掉草較高的部分,唾液還能起到養分的作用,所以牛吃過的草會重新茂盛;而羊的體型較小,牙齒密,吃草時候會往往連根都吃了,草自然會枯萎。
這樣的解釋更合理,同時,這也的確說明牛和羊的稟性不同。
參考文獻:《七類修稿》、《蠡海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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