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的炮聲,轟碎了腐朽王朝的統治,嶄新的國家,需要更換全新的血脈。
憂國憂民的文人,總是疾走在世界浪潮的前方,一如光緒二十四年的譚嗣同,於眾民之前,高呼。
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有之,請自嗣同始!
一句話,喚醒多少小兒心中的夢。
吶喊
翻開史書,我們漫步於那場光怪陸離,烽煙四起的民國時期,多少偉人,在戰火中誕生,他們的存在,是中國之幸!
一字一句,包含著文人的心血,向著世界,發出最倔強的吶喊。
都說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我信仰的文人不多,可在民國之中,卻有兩位,一名老舍,另一位,為魯迅。
魯迅此人,從小時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臥病在床,庸醫誤人後,他便立志,要成為一名醫生,懸壺濟世。他最是見不得苦難,可他的一生,卻常與苦難同行。
遠渡重洋,魯迅選擇到日本,這個島國,去學醫。他一心認為,要救國應先救人,只有健碩的身體,人們才能護國。
很可惜,他錯了,大錯特錯,當他看到健康的中國男子,被綁在木樁上,任人宰割時。魯迅忽然明白了,中國人沒病,生病的是人心。
任何藥理都不會再有用處,心死了,人活著,活的也是一副骨架。
魯迅絕望了,他看不到中國的未來。他曾說過,人生最苦痛的是夢醒了無路可以走。做夢的人是幸福的;倘沒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緊的是不要去驚醒他。
只要睡著,只有睡著,魯迅心中壓抑不住的悲痛才會得以舒緩。可時代,總也是需要吶喊者的,魯迅也不可能,一生默默無聞。
能力多大,責任多大,一篇狂人日記,吹響了凌明的號角。
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裡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魯迅是光,是火,他的文章,從不曾為這段話蒙羞。這是我對他的敬佩,以及餘生的所有忠誠。
風波
魯迅先生的文章,總是印著紅紅的印記,那是從國旗之上,許下的承諾。哪怕先生已逝去多年,可他的文章仍在影響著我們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們。
當年,讀著狂人日記的我們,現在都已在社會之上,初露鋒芒。我至今仍記,狂人日記中,那滿紙綱常倫理的間隙間,夾滿了的吃人二字。
當時年幼,我不懂;現在懂了,反而滿心悲愴,倒還不如不懂,來得輕快。
到底是見識過什麼,才能寫出這麼傷痕累累的文章;又是什麼樣的風骨,才能支撐得起,這麼一條挺直的脊骨。
可是,近幾年來,教材卻開始拿掉魯迅先生的文章,無論這在社會上引起了多麼大的軒然大波,可在我的心底,只有濃稠的,化不開的擔憂。
想當初,遠在臺灣的蔣勳先生,他甚至無法正大光明地擁有一本魯迅的著作。
魯迅的書,有多大的影響,大到臺灣不得不實行封書的辦法。
可蔣勳先生愛看魯迅的書,他對魯迅有著很深的情感。魯迅的作品,每每回味,都讓人意猶未盡。
當時,蔣勳先生說,剛他讀到魯迅先生的作品時,總是心痛不已,那是一個人,對自己民族最深切的悲哀感。
魯迅先生的筆很利,割的人心疼,他從不寫大人物,卻用無數的市井小人物,將人性血淋淋地剖開,就那樣,攤在了世人的面前。
可悲可嘆,更可笑,人性的荒謬,是我們不敢直面的缺陷。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用上我們身上,不也正合適嗎?
每一次,每一回,當我放下魯迅先生的書時,我總是會忍不住自嘲,原來,我也是那種人啊!
像孔乙己的腐朽無能,似阿Q的矛盾不知,又有如祥林嫂的怨天尤人,我不就是魯迅先生筆下的,那些個冷漠麻木的看客。
觀賞著他人的囧態,明明也想過要去保護的,可孤立的恐懼,打挎了一切可能,不知不覺得,我也成了一個鬨堂大笑的看客。
我最大的悲哀,是讀懂了魯迅;我最大的幸運,也是讀懂了魯迅。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魯迅先生真的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作家啊!
就連蔣勳先生都說,魯迅先生的胸懷是讓我非常敬佩的,而文字的蒼涼感也一直是我最敬佩的。
我想,讓魯迅先生的作品保留下去。我知道,或許讓那些孩子過早地接觸這種作品,他們會不懂與迷茫。可任何人對孩子的保護都該是有限的,魯迅先生的作品會為他們打開另一扇門的。
因為,當初的我就是從魯迅先生的故事裡,看到了一個懦弱的自己,而沒有城堡與魔法的世界。直至今日,我仍願意相信,魯迅先生的書,會引領著一代代的孩子,找到最真實的自己。
沉重
蔣勳先生說,我為什麼會喜歡魯迅?因為我對魯迅先生的小說文字是極喜歡的,因為文字不流華。
流華的文字,反而會少掉思考,魯迅先生卻總是,故意地,讓他的文字顯得生澀,因為生澀你才會慢,才會去思考。
魯迅先生的小說,從不是用來爭名奪利,譁眾取寵的。他之所以拿起筆,不是因為玩鬧,是因為心中,有著無法排洩的憤怒與悲痛。
所以他的文章,總是沉重的,那種難以言表的心情,是對祖國遭受戰火,人們渾渾噩噩時,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最大言表。
同時,蔣勳先生認為,魯迅先生的文章,與當時的許多現代化的東西,都十分接軌。
其實,瞭解魯迅先生的人,都知道,他愛讀雜書,什麼方面又都或多或少地知曉一二。
多虧在日本留學時,他棄醫從文,更多的時候,卻是對未來的惶恐,整日裡,空談報國,閒暇時,便什麼書都看,這才導致,他什麼呀,都明白。
可這麼一說,又不免沉重了起來,可想一想,民國的文人,十有九悲,還有一人,便是魯迅先生這般,憂國憂民,已經到了極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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