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在秦可卿的床上梦游了太虚幻境,学会了云雨之事。梦醒后被袭人发现了秘密,两人晚上回房间后,便有了偷试之举。
01
宝玉和袭人偷试有一个不合常理之处,宝玉的年龄太小,大约十一二岁。
红楼梦第二十五回,赵姨娘私下勾结马道婆陷害宝玉和王熙凤,魔怔之时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出现,使用通灵宝玉救人时,曾经说过“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这说明宝玉此时十三岁。
在此之前为了迎接贾元春省亲修建了大观园,后来刘姥姥第二进荣国府,贾母让贾惜春画画时说过修建大观园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由此推测,贾元春省亲前,宝玉十二岁。
贾宝玉和袭人偷试时,大观园尚未建。他是在此之前,跟着贾母到宁国府赏梅花,那时正值冬天,秦可卿此时还没有得病。后来秦可卿是下一年的八月十五跟着贾母游玩后得了病,挨到第二年春分过了之后才病逝。中间至少一年时间,所以贾宝玉和袭人偷试时,大约十一岁。
02
面对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袭人为何会早早的与他偷试呢?
红楼梦第六回,两人偷试之后,曹雪芹写了这样一笔: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
曹雪芹写得很含糊,脂砚斋则在两句话中批注了四个字:伏下晴雯。
也就是说袭人和宝玉偷试其实是为了区别于晴雯。
袭人和晴雯都是从贾母身边派到宝玉身边的丫环。按照贾府里不成文的规矩,两个人都是当姨娘的预备队员。这一点,贾琏身边的小厮兴儿曾经说过。
红楼梦第六十五回,兴儿在向尤家姐妹介绍贾琏的情况时,说过这样一个奇怪规矩:“我们家的规矩,凡爷们大了,未娶亲之先都先放两个人服侍的。”
袭人和晴雯两人在宝玉身边谁更有优势呢?自然是晴雯,她被撵出贾府后,贾母听了王夫人汇报,说过这样一句话,“晴雯那丫头我看她甚好,怎么就这样起来。我的意思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她,将来只她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
所以在贾母眼里,论起模样爽利言谈针线活,袭人都不如晴雯。
03
袭人比起晴雯来还有一个更大劣势,她的年龄比晴雯大。
晴雯死后,贾宝玉给她写芙蓉诔时,说明她十岁到贾府,跟着宝玉时大约十二三岁,而袭人此时大约十七岁。
贾元春省亲后几天,贾宝玉趁着过年之际偷偷去袭人家里。因为事先没有打招呼,所以发现了两个秘密。一是袭人不同意母亲和哥哥将自己赎出去嫁人;二是袭人的表妹都十七岁了。也就是说袭人至少十七岁。
一个十七岁的丫环,到了出嫁的年龄,袭人怎么可能不着急?尤其是和晴雯相比,优势全无。如果不采取措施留在宝玉身边,她很可能如同其他丫环一样出了贾府嫁人,或者被贾府安排嫁给家里的奴才。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自己一生的富贵,为了不离开宝玉,她顾不得贾宝玉年龄太小,也不怕被人发现,而是有意追问他在梦中遇到的云雨之事,并顺理成章的与宝玉有了偷试之举。
04
曹雪芹眼里,袭人称得上一个“贤”字,所以对她的这种做法不太好意思明说,只用暗笔写了出来。但是脂砚斋为了释疑,用“伏下晴雯”四个字,直接点出袭人此举,其实就是针对晴雯的。
袭人这样确实有效果。虽然她和宝玉偷试时无人撞见,但是后来荣国府内差不多是众人皆知。尽管晴雯多次含沙射影的骂她,但是她却赢得了主动,林黛玉称她是“好嫂子”;王熙凤向王夫人进言,将她开了脸放在屋里使唤;王夫人虽没有给她名分,但是却明确了她姨娘的地位。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袭人最终还是没能守在宝玉身边。贾府败落,她被迫出了贾府,嫁给了戏子蒋玉菡,成为“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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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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