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这部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乍一看名字有点摸不到头脑,细细想来是有它的深意的。沉香本是沉香木受伤之后分泌出来的树脂,这种树脂自带浓郁的香气,并且密度大于水,能沉入水下,因此又被称为“沉水香”。
沉香木被伤害,然后分泌的树脂再被人利用,一生都成为了人类的玩物。张爱玲以此为名,来写这位清纯的女学生,亦有些以物喻人之感。
平凡的小人物总是会活跃在作者们的笔下,因为小人物的人生才是众多底层人民的写照。葛薇龙是一个普通的上海女孩,就这样的女孩子,随处可见。因此她身上的弱点与悲剧可能才会更有代表性,她的悲剧也许是许许多多这样出身女孩子的悲剧。
葛薇龙从上门求姑妈开始,便为之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葛薇龙出身并不好,她有着一个改变自己处境的心,她一心想要读书,然后靠着这个金贵的身份,完成自己的逆袭,嫁一个有钱人,好好过日子。但无奈她遇到了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为了继续学业,她拜访了自己的姑妈。
葛薇龙太年轻了,她自信的认为“只要是我行的正,立得端,不怕她不以礼相待”。葛薇龙的姑妈是一个表面光鲜,看似是一个优点人,实则干着老鸨的勾当,她对付这些年轻的女孩子简直是太有经验了。
姑妈的的确确没有给她几分好脸色,但对于葛薇龙来说,她倒也不怕。虽然姑妈言语刻薄,将当年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说了一通。葛薇龙则“巧舌如簧”,好言赔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说了不少违心的话,如果她还保留着一点点自尊心,她恐怕早就摔门而去了。
由此可见葛薇龙并不是一个傻白甜似的女孩,她为了自己能顺利读书,以后嫁个有钱人甘心低头,面对姑妈的冷言语,甘心妥协。这也是她之后为了满足物欲、不断拉低自己的底线,最终出卖自己身体与灵魂埋下了伏笔。
她曾固执的认为,自己能够安守本心,但她还不知道交际场的水深。如果人能做到收放自如,又怎么会有身不由已这个成语呢。
女孩子当进入一个新圈子,被强大的物质与奢华迷乱了双眼,内心被财富与优越感所慢慢侵蚀,这便是最初堕落的开始。谁也没必要自信能够成为最特殊的一个,历经繁华安守本心,谁也做不到。
花样年华堕落的女孩子,从历史到今天从未曾断绝过,学历有高有低,当我们在惋惜他们的遭遇时,未曾想到,这便是欲望的强大之处,强大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温水煮青蛙般的陷入舒服区
葛薇龙住进姑妈家之后,所迎来的第一个挑战便是那满满一橱子的漂亮衣服,从睡衣到晚装,各式各样的礼品,聪明的她一眼便看穿了姑妈的意图,她时常自省,坚持本心。
但女孩子毕竟难以抵挡漂亮衣服的诱惑,她开始不断的试穿,衣服合身,美丽的曲线勾勒的相当完美,逐渐的她开始不满足于自己照镜子了,内心的两个小人在打架,最终她妥协了。
姑妈拿她当引子,吸引年轻的富家子弟,葛薇龙倒是慢慢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喜欢这种被人追的感觉,虚荣心慢慢的开始滋生。这种上流圈子的生活让葛薇龙开始动摇,当她听说大学毕业之后,教书只能赚那几十块的工资时,她竟然失落了半天。
她在想她当初读书的意义究竟何在,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去靠才华。废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让他能赚快钱,没人能够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当葛薇龙靠颜值能分分钟赚取丰厚的物质,而靠才华只能满足温饱时,她内心的落差我相信是巨大的。
一刹那的爱情,让她沉沦
乔琪乔一位圈外人感到高攀不起,圈内人正眼不看的人。说来也很尴尬,这个乔琪乔是富商之子,但是本身却没钱,除了长相高大英俊以及这个身份之外,貌似也并没有其他更引人注意的事情了。
葛薇龙为了避免自己被姑妈卖给司徒老头,计划逃离这个大宅子,而她与乔琪乔谈的条件便是:她不能给他爱情,但是能答应给他快乐。
这还是一个清纯女孩子能说出的话吗?在她的思想中,唯有快乐成为了永恒。
她拒绝司徒老头的手镯,想要与乔琪乔分手,离开这里,但最终由于下雨、生病、姑妈游说等原因没有走成。当她决定不走的那一刻,我相信她的底线便近乎于无了。
她嫁给乔琪乔,快乐也没有伴随着她,她整天就在忙两件事,一个是帮姑妈拉人,一个便是赚钱养活乔琪乔。甚至在街上被水兵认为是妓女时,她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抗拒“本来嘛,我跟她们没什么区别,她们是被迫的,我是自愿的”。如此一位清纯的女学生,最终弃良为娼,令人惋惜。
后记
一个清纯的女学生一步步堕落成为“高级妓女”,她对于物质的迷失,使她一步步沦为姑妈与乔琪乔赚钱的工具,最终彻底接受了这样的生活。
花花世界很美好,诱惑随处不在,葛薇龙的故事好像已经结束了,但无数葛薇龙的故事却还在上演。如果一个人不能在自己堕落的路上拉自己一把,那没有任何人能够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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