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16日刊|总第2417期
火热的电影春节档，票房与排片成了关键词。前期营销声量越大的影片，预售越好，院线的排片量也越高。对于那些“输在起跑线”上的影片来说，守住战线已是难得。
关于电影《人潮汹涌》讨论最高的话题不是电影本身，而是导演饶晓志在微博发文“求排片”。
据猫眼专业版数据显示，截至今天凌晨，电影《人潮汹涌》票房破亿。但这个成绩依然不令人满意。毕竟，从影片质量来看，《人潮汹涌》应该有更好的收获。
黑色幽默
电影改编自2012年上映的日本电影《盗钥匙的方法》。日版主演是堺雅人、香川照之和广末凉子，他们分别饰演落魄演员、“杀手”和未婚女性。
《人潮汹涌》基本上维持了原作的人物关系。见不得光是两位男主角的共同特点。“杀手”接单做事，自然得悄咪咪进行。陈小萌（肖央 饰）则是蜗居在出租房里昏暗发霉，求死不得。
但后来，浴池的肥皂让刘德华饰演的“杀手”意外滑倒失忆，这让同在澡堂的陈小萌有了调换身份的可乘之机。
肖央饰演的落魄演员一跃成为精英阶层，失忆后的杀手周全则变身成了落魄演员。阴差阳错的偶然性事件造就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黑色幽默便孕育其中。
一边是杀手接了晖姐（黄小蕾 饰）的生意，干成了开头那单不算完，死者的情妇也必须死。这是陈小萌冒领了“杀手”身份后所必须做的。
另一边则是落魄演员面对窘迫的生活，“长得着急，一事无成，还叫小萌。”这事儿发生在谁身上，想死都正常。
身份互换之后，便产生了相互审视。丑态百出的落魄演员跨越了阶层，完成了身份的升华，但他的心态却不能同步跟进。个体与现实的格格不入造成了喜剧效果，《人潮汹涌》前半部分，就是这种幽默。
当然，翻拍总是会涉及本土化的问题。《人潮汹涌》的最大变化就是对女主角人设进行了改造。原作《盗钥匙的人》中广末凉子饰演的女性带有特有的日漫感，人物想要短时间内结婚以完成父亲临死前的愿望。在《人潮汹涌》中，万茜饰演的单身妈妈李想则发生了诉求转换。作为母亲，她想要帮儿子完成“我有一个宇航员爸爸”的毕业演讲。
原版中，父亲的去世实际上减轻了女儿的压力，她与失忆杀手的感情线也是调剂，并不肆意铺陈，而到了《人潮汹涌》中这种重压没有了，从父亲的遗愿到儿子的愿望，人物诉求变得没那么紧迫了。
人设改变了，人物走向却没有大变，单亲妈妈爱上了失忆大叔的戏码还要上演。这就需要剧作不断铺陈两人感情递进的可能。
失忆大叔周全的“本我”发生作用。工整的笔记，人物有重新来过的勇气，勤勤恳恳当好演员……这些细节使得情感故事不断向前发展。
影片的后一个小时里，那种以喜衬悲的幽默退居幕后，男女间的感情戏唱主角。悬疑感渐渐散去，爱情线成了渲染情绪的主力。对于抱着看悬疑推理期待而来的观众，不免感觉疲乏。
或许精简爱情线，《人潮汹涌》会更好。
戏仿拼接
对于影迷向的观众来说，《人潮汹涌》非常友好。
通过模仿，让观众联想原文，并在致敬与原作的差异中得到快感，这是“戏仿”的意义，也是观众的乐趣。
《人潮汹涌》中频繁出现致敬其他影片的片段，也承担着类似的重任。
比如，当《喜剧之王》的音乐声响起，西装革履的陈小萌想要大哭，但下一秒就被反转打断。前女友叫住了他，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陈小萌以为这是与青春告别的示意，谁知对方只是提醒他“衣服上有个脚印”。跟随陈小萌的遭遇，观众的情绪也被反复“吊打”。
电影中，有很多让观众情绪释放的气口。
比如，周全骑上摩托，怂包陈小萌把头依偎在他肩膀上的镜头，也致敬了刘德华的电影《天若有情》。当《流浪地球》的导演郭帆一把抱住刘德华饰演的群演，来了一句“感谢你为中国电影做出的贡献”，那不仅是对周全说的，也是对演员本人说的。
影片进展到后半程，周全恢复记忆，想到自己是个“杀手”，而且是个收两方钱制造假死的中间商。这时候观众们才恍然大悟，难怪周全能够逆袭当演员。
虽说环境造人，但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朝着什么方向不断改变你身边的环境。无数个无名之辈最终构成了人潮汹涌，影片完成了自洽。
也许是为了契合春节档的氛围，《人潮汹涌》给了观众一个Happy Ending。但拼贴是为了创造，安迪·沃霍尔与他的后现代艺术就是将很多个“戏仿”的片段累积，最后拼贴出新的概念。在拼贴基础上，《人潮汹涌》还有更深一步的表达。
电影最动人心魄的，不是影片中段极具渲染力的感情戏，也不是周全作为演员的“逆袭”，又或是李想得偿所愿为儿子实现了“宇航员爸爸”的梦，而是 “笨蛋”磕磕绊绊的努力。
最后在荒废剧场，在根据《戴黑帽的人》改造的，写有End Game（终局）的海报前，终极对抗上演。那个时刻很难分清楚表演和生活的边界，陈小萌等人与晖姐一伙的火拼更像是玩闹，模糊了真实和虚假的戏中戏故事更耐人寻味。
可能就如导演自己所说，“人生荒诞无常，不如嬉皮笑脸，好好演戏。”《人潮汹涌》的味道还得各位看客自行带入体会。
【文/文朔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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