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一线,一丝不苟
手工制作的盘扣
手工缝制
手工制作的盘扣饰品
用蓝靛、紫草、苏木、姜黄、栀子、玫瑰、东瓜皮、茜草等染出来的手绢
王娟的草染技艺
一开始,她用天然材料染棉布,只是为了给年幼的女儿做衣服,让女儿穿得安全。一块块布染下去,一件件衣服做出来,渐渐地,染布制衣竟成了她的爱好、事业和梦想。她叫王娟,一个洛阳80后。
1 想给女儿做纯棉衣服
2015年夏天,半岁的女儿得了皮疹,王娟萌生了一个想法——自己染布给女儿做纯棉衣服穿,既安全又舒适。
王娟的婆婆听说后,十分欢喜,说:“草染布衣可是咱家的祖传技艺呢。”婆婆原以为如今的年轻人不会喜欢传统染布,没想到自己的儿媳妇竟然对此很感兴趣。
在婆婆的指导下,王娟在网上挑了10种不一样的棉布,一样买1米,裁成手帕大小,用身边随手可得的材料尝试染布。一个小电磁炉、一口小锅,单件煮,混着煮;文火煮,大火煮;短时间煮,长时间煮……黄豆、绿豆、红豆、黑米、玫瑰、菊花、洋葱、核桃皮、石榴皮、茶叶,她一样样尝试,“蛮好玩的,玩着玩着就上瘾了”。
灵感源于对孩子的爱,信心来自前辈的鼓励,网络成了培训的课堂,不怕辛苦是前进的动力。王娟染布制衣,刚开始是凭感觉。有一次,她照着网上的教程做了一条裤子给10岁的儿子穿,问他怎么样。儿子说:“有点儿不舒服,不过能穿。”
既然孩子说能穿,那就给自己也做一条吧。裤子做好,王娟无比激动,第二天就穿着跑到洛浦公园拍照。路上,她总觉得全身难受,并不是儿子说的有点儿不舒服。回家后,她准备换鞋,刚一蹲下,裤子就撕裂了。
她是按照网上的教程,一步一步来的,怎么就没做好呢?她重新画样子,再做,还是不行,怎么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越画越郁闷。
光靠自己琢磨不行,必须出去学习!女儿还没断奶,她就抱着女儿去跟百岁老人学挖大襟、做长袍。2016年春末夏初,女儿刚断奶,她就去福建、贵州学习古法染布。学习结束,老师说:“你可以回去开工作室了。”
2 每次染布都有惊喜
回洛阳仅一个星期,王娟就把工作室开起来了,取名“棉棉小窝手作布艺坊”,后来又注册了“悟悦萱”品牌,“都和女儿的名字有关,因为是她带给我的灵感”。她的目标是:既能染,又能做,用自己染的布做自己设计的衣服。
在工作室,她有了第一口缸。“‘生缸’,就像养孩子一样,在缸里放米酒之类的东西养缸,每天都要搅动,直到有一天生出蓝靛花,把布放进去,看着布上色变蓝……那真是惊喜啊!”说起染布,王娟神采奕奕,“每次染布都有不一样的惊喜,布放进去的时候,不去想结果,每次出现的图案、颜色,都会带给我很大的惊喜!”
扎染和缝染是常用的技巧。扎染时绳子必须扎得很紧,手被勒出一道道红印。缝染时针脚必须缝得密,染出来的图案才丰富,拆线时用剪刀一点一点地剪,一不小心就剪破了。一天,王娟带着孩子在工作室染布,因为没有空调,她热得浑身流汗。唯一的风扇,她留给了孩子们。“我的内心充满狂热和痴迷,一点儿也没觉得时间有多长,女儿在一旁都等睡着了。”
凌晨两点,大功告成,王娟抱着女儿,儿子拿着染好的布,一起回了家。“到家后,我把染好的布铺了一桌子,自己坐在那儿看,好看,咋这么好看呢。”她笑着说,自己简直神经了!
3 再也不说“差不多”
酒香不怕巷子深。工作室虽然“藏”在写字楼里,门口连个牌子都没有,但还是有不少人来找王娟做衣服。有一次,一名女顾客想做一套禅舞服,王娟查看了日本、越南、缅甸,以及我国香港、台湾等地不同禅舞服的100多张照片,又翻阅古籍,咨询专业人士,最终设计出一款与众不同的中式禅舞服。
但她还不满足,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2018年11月,她去上海进修海派旗袍制作一个多月,学习制版、设计等工艺。其间学做一件小样衣,线缝歪了,她想,这是样衣,没人穿,歪就歪吧。谁知老师让她拆了重来。
“这么小的衣服,又不穿,差不多就行了。”王娟辩解。“什么差不多?差很多的!”老师态度坚决,她只好拆了又烫,重新缝。
没过多久,她给顾客做一件真丝旗袍,因为天冷手比较粗糙,缝制期间摸来摸去的,把领子摸毛了。“做好了我才发现,纠结了好一会儿:拆吧,费事倒是其次,关键是怕把领子扯大了;不拆吧,顾客拿到新旗袍领子都毛了……”
最后,她还是连夜把领子拆了。第二天,她用热水泡手,涂了一遍又一遍护手霜,这才着手换新领子。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说‘差不多’了。”想起老师的话,她深深感慨,“就因为这一点‘差不多’,所有应该出彩的地方都会被淹没。做这一行,眼里揉不进沙子!”
4 一件旗袍做七天
2020年3月,王娟的草染技艺入选西工区非物质文化遗产。4月,她为女儿做的童装参加第二届中国布艺爱好者大赛,获童装组银奖。5月,她外出游学,去探索布料、染料的生产和处理过程。“我在浙江的布料厂家,看着工人用荨(qián)麻一步步加工成布料、染色,真是不容易。”
为了精益求精,11月,王娟再次到上海进修一个多月,学习服装剪裁等技艺。学习期间,她双休日到湖州寺院起缸,和师傅、义工们一起染了1000条草染手绢,拿来感谢长期支持关心自己的朋友和顾客。
技艺又精进了,王娟打算专心做定制,做精品。比如定制旗袍,完全手工敲边,先给布料刮浆,再晒干,然后45度裁剪出2.5厘米宽的布条,对折3次,用藏针法缝,针脚0.3毫米到0.5毫米。从开封来洛阳找她做衣服的朋友说:“怪不得这一件得做7天。”
“你这么能干,孩子们的衣服、自己的衣服,都是你做的吧?”听到这问题,王娟怔住了,然后笑了起来:“还真不是。当初练手总给孩子们做衣服,现在一年也难得给女儿做条裙子。做得有瑕疵的衣服我留给自己穿,比如这条裤子上有个小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我自己清楚,不能把它给顾客,自己穿吧,再给顾客做。”
多年的积淀,不断的学习,如今的王娟,不再满足于“单干”,她希望在洛阳组织一些活动,让大家参与绿色草染,“其中蕴意很多,环保、惜物、自信、独立……”
问到未来的打算,她神秘地笑笑:“我还有新的计划和梦想,都写到日记里了,等做出来再跟大家分享。”
来源:洛阳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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