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汉开始,一直到五代十国,我国曾在越南地区设置官署,对当地实行直接统治。统治期间,我们对越南北部的开发十分充分,甚至,超过了这一时期的广东之境。
后来,由于内地长期处于分裂割据的境地,所以,越南开始有了不臣之心。公元939年,越南的吴权自立为王,一举击败广东一带的割据政权,从而使越南彻底摆脱了中国政府的直接统治,成为了中国的附属国。
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太久。
明代成祖时期,朱棣恢复了对越南地区的直接统治,内地怎么设置官署,这里就怎么设置官署。在习惯上,我们将越南称为“交趾省”。越南学者认为,明朝郡县越南后,其实是将它“变成一个作为与东南亚和西欧各国船舶往来通商的根据地”。
可以说,朱棣“郡县越南”的做法则大大提升了明朝对南海的控制力和影响力,更为郑和下西洋的顺利进行提供了保障。然而,这也只是昙花一现,不久之后,到了宣宗时期,越南再次变“省”为“国”。
那么,这来回的变动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原因呢?
明朝初年,越南还处在陈政权的统治下。成祖时,陈朝被奸臣黎氏父子把持,国内民不聊生。于是,在越南境内的原陈朝遗民就上书成祖,请求他发兵支援,帮助他们夺回政权。后来,在大明朝的帮助下发兵80万,黎氏父子果然被轻易消灭了。
根据越南境内的史书记载,当时,越南人百般请求,想要再立陈氏子孙为王,以帮助他们复国。可是,臣子们都说陈氏子孙早就被杀光了,根本就没有可以继任王位的人,并且,主动提出来,要恢复原本的郡县,重新回到内地大明朝廷的怀抱之中。
于是,成祖颁布了诏书,上面说:“为了满足当地百姓的请求,所以,给他们的家园改了个名字,叫‘交趾’。”
不过,事情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当地布政使司建立后,民众们不断闹事,年年不歇,明朝每年都要派兵去镇压。这期间,越南当地还爆发了一场规模十分巨大的起义——蓝山起义,得到了各地的响应,声势越来越浩大。明朝照常派兵前来镇压,没想到屡屡受挫。
这场起义的首领是一名地方豪绅,名叫黎利,自称平定王。他心怀大志,决心带领拥护自己的民众重夺主权,所以坚持进行了长达十年的抗争。此人精通兵法,知道以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和人多势众的明军正面硬刚。所以他对于大部队从来都是回避为主,再利用地形优势偷偷伏击。
《明史》中载:“利初仕陈季扩为金吾将军,后归正,用为清化府俄乐县巡检,邑邑不得志。“ 这段文字提出黎利曾向明投降,并获授官衔,而暗中有所图谋的说法。他也曾向大臣们忆述:“罄家所有以奉事之,冀其免祸,而彼害朕之心曾不少恕,义兵之举... ...”
《大越史记全书》中记载:黎利善于治军,给将士们立下十条禁令,并严格执行,使得军队的精神面貌非常好,战绩也十分可观。明军攻克了这么久也没能拿下这块硬石头,不得已之下只好和越南当地的起义势力握手言和,宣布正式撤销对越南当地的直接统治。
后来,黎利立国称帝,越南建立了后黎朝,把河内当作自己的国都。虽然已经独立,但是,它和大明朝的联系一直不断,最后,更是成为了大明朝藩属国,照常朝贡。而建立独立国家的黎利也一直被当地人称作是民族英雄,至今境内还竖立着他的塑像。
不过,这位功成名就的帝王没有逃过权力的腐蚀,即位后,他大规模地诛杀起义时的功臣们,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心寒。但总体来讲,近代学者们对于这位民族英雄的评价还是以积极为主的。
有人认为:他牺牲了一切来为自己的国家筹谋,很值得人敬佩。还有人认为:他恢复了中越两国的正常交流,是位有远见的君主。也有人认为:他由于缺乏治国才能,导致土地的缺乏情况依旧很严重,百姓们并不能很好地填饱自己的肚子。
不过,在他之后的君主们探寻出了一条道路,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们在京城设国子监,在地方各府路设学堂,教授儒学。举办科举,文武官员四品以下者,须经明经科考试,文官考经史,武官考武经,又在各路开明经科试,以招揽人才,之后国力日渐强盛。
现在的我们回首这段历史,一定不能以狭隘的国际关系理论来掂量越南和中国的关系。
此时的明朝仍旧是一个封建王朝,实行中央统治,有着王土封建思想。按照他们的观念:处在内地的是郡县,处在外围的是属国。但是,无论是哪种,都要履行自己的职责:每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向中央王朝朝贡。
成祖时候,对越南出兵,相信他并没有宣誓主权的意思,一定是对当地人的叛乱感到愤怒。而之后,他们又找不到这个国家的合法继承者,只好按常有的思维模式,将这个国家变成内地的行政机构进行管理。
后来,因为这种管理方式,他们不得已每年都要派兵过来平息当地民众的躁动的情绪,不得已之下,大明朝只好承认起义军对当地的统治。最终,去掉了“行省”的定位,仍将其视作为“藩国”。
其实,并不是明朝没有能力直接对越南实行统治,而是,这种决定本身对明朝的统治是十分有利的。在这样的决定下,越南成了中国的外围国家,相当于我们国土的篱笆,不仅保卫了大明的国土,在管理上也是比较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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