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我的抗美援朝》第2集,由作者何楚舞授权发布。前情回顾:这个志愿军排长,上级又宠又恨,为了美军罐头,一个人就敢冲锋
陈子忠有十几个叫得响的绰号,首长叫他陈大山人,战士们叫他陈大胆,东北的胡子叫他陈老虎,庆功宴上他叫陈大肚皮……
“一个馍能挺三天,一筐馍也吞得下。”陈子忠的橡皮肚让他出了大名,也遭了大罪。他出生在入不敷出的农民家庭,小时候经常饿得呼天喊地。别人饿久了饭量变小,他越饿胃口越大,据说那副鬼见愁的大肚囊就是那会饿出来的。六岁那年他翻上邻居的房顶,把晾晒的野猪肉干吃了精光,正在意犹未尽吧嗒嘴被抓了个正着。
邻居是个满族老人,年轻时家境殷实,请了精熟拳脚棍棒的教头学练武艺,兼带着玩虫逗鸟,几年后祖业挥霍一光,无奈身无长技,狠狠心做了镖师。访少林、拜武当,老人练就一身真本事,后因失手打死欺男霸女的伪满洲国警察藏身小村庄,整日打猎种菜,日子倒也悠闲。老人舍不得打孩子,说只许吃不许藏,把兜里的肉干掏出来。陈子忠说没藏,都吃了,老人不信,房盖至少晾晒了五斤野猪肉,六岁孩子吃不光。陈子忠梗脖子,说吃了就是吃了,脑袋掉了碗大疤。老人被逗笑了,说明天你再来,我给你三斤野猪肉干,只要吃得下,不闹病,以后我管你的饭。陈子忠说现在吧,我还没吃饱,于是他当着猎户的面又吞下三斤牛肉干。
陈子忠聪明却不耍滑,浓眉大眼,骨架大,比十岁孩子的个子还高,老人打心眼里喜欢他,有机会便带着他到山林里打猎。老人年轻时常和满清贵族在亚布力的皇家猎场打围子,对擒虎捉狼了如指掌,挖陷阱、下绳套更不在话下。那年刚过冬至,两人在森林里遇到了三尺长的猞猁王,陈子忠端着木柄钢叉就冲过去了,亏得老人手脚麻利,弩弓遥射惊跑了猞猁。这件事后老人决心传他武艺,陈子忠倒头便拜,不认师傅认干爹,把无儿无女的老人乐得山羊胡乱颤。
十年后的陈子忠面如重枣,眉目高鼓,宽鼻阔口,加之身高体壮,颇有几分关二爷的神采,勾得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远远见他便甩肩膀扭屁股。十年苦练造就了他的铜皮铁骨,拔山扛鼎的气力,捷如猿猱的身姿,死在他手里的豺狼山猫不下百只。
陈子忠穿衣费布,吃粮费米,成年后饭量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那年中秋节,陈子忠把老人请到家里,老人多喝了几盅,想试试他胃口到底有多大,杀了20斤的野羊,烧给他吃,他不蘸盐巴不蘸酱,一会的功夫吃得只剩下两条羊后腿。他抹抹嘴把羊腿递给老人,说当儿就得孝敬爹,说完倒头就睡。老人担心他撑着,不让他睡,他说才吃了五分饱。
后来村子遭了日本鬼子,老人和家里人被害,他用铡刀砍死四个鬼子,揹着瞎眼老娘冲了出去。一路上翻山越岭,夜行晓宿,用野果、山泉水充饥,三天后混进百里外的县城。娘俩早饿得天旋地转,陈子忠跨进一个饭馆给老娘要吃喝,饭馆被山上的一伙胡子占着,食客早被吓跑了。胡子们敬他孝顺,给了盘红烧肘子,他服侍老娘吃饱,也不用筷子,抓起肘子连骨头都嚼碎吞了。生猛的吃相勾起了胡子们好奇心,吩咐饭馆老板,能吃多少上多少。没料到他一口气吃了六盘红烧肘子,顺带着灌了一坛子汾酒,气不长出脸不红。
胡子们如获至宝,逼他上山见大当家。大当家“压东洋”胖得压倒炕,壮得像座钟,此人有个怪癖,不喜舞刀弄棒,专爱和人较量肚囊。
较量的方式别具一格,吃一碗肉,小喽啰就朝两尺高的金漆木桶丢碗肉;喝一坛酒,就朝木桶里倒坛酒。
两人各自占了一张八仙桌,“压东洋”龇牙咧嘴,满脸恶相;陈子忠笑容可掬,拱拱手说了句大当家的嘴下留情。
“压东洋”咕咚咚喝酒,吧嗒嗒嚼肉,腮帮子横甩,吃得山呼海啸,怒目耳赤。陈子忠却不同,吧嗒嘴却不惹人烦,像潮声阵阵,灌酒带吆喝,声声震耳欲聋。这顿饭让他吃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让外人瞧不出一点落魄穷酸相,倒像是大将军独迎百万敌。
两个时辰后“压东洋”的木桶酒食不足一半,陈子忠的桶里酒肉四溢,他却连趟茅房都没跑。
有生以来,陈子忠第一次吃了个滚瓜肚圆。
“压东洋”输得心服口服,一心想留下陈子忠,还动了结义的念头。陈子忠报仇心切,想杀鬼子,但“压东洋”虽然打鬼子,也骚扰平民,闹的附近村庄鸡飞狗跳。陈子忠心肠软,做不得欺负老实人的事,婉言谢绝了“压东洋”。“压东洋”不愿用强,指灯为誓,讲明绺子永远有他一把交椅。陈子忠被枪逼上山,骑着高头大马被客客气气送下山,途中遇到了一大一小两只黑熊,护送的胡子拔枪要打,他豪气灌顶,抢了胡子的大砍刀迎上去,三五刀砍翻两只熊,剁熊掌、挖熊胆、剥熊皮让胡子们带回去给“压东洋”,熊肉自己带上了。陈子忠杀熊如杀鸡,剥皮更是游刃有余,胡子们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又生了几分敬惧。
回到县城,陈子忠揹着老娘继续向南逃难,上演了一出“划地抢馍”,此事后来在东北野战军传为笑谈,甚至传到了林总的耳朵里,连林彪都知道了自己手下有一个“陈大肚子”。
徐凯和三名抗联战士揹着装满白面馍的布袋返回老白山密营,冷不防林子窜出条豹子般的汉子,用手腕粗的枝桠拦路划界,既不抢钱也不索命,每人只要交十个白面馍馍便可通过。抗联战士以为遇到了胡子,问他是哪个绺子的,大当家是谁。陈子忠答不上来,直嚷嚷要馍。徐凯见他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穷苦人,邀他加入抗联。陈子忠饿得心慌,只要吃馍。徐凯把装满白面馍的布口袋丢过去,陈子忠先往怀里里塞了几个,接着如狼似虎地吞食,眨眼间十几个碗大的馍吞进肚里。
抗联日子苦,白面馍是个稀罕物,战士们心疼馍,上前拦他,被他全部放倒,叠罗汉般堆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嘴里仍是不停。战士们怒骂痛呼,徐凯却笑了,跟他解释抗联和胡子不同,不欺负百姓,只杀鬼子,是穷人的队伍。陈子忠不信,说“压东洋”杀鬼子,也祸害百姓。徐凯拍着枪说,你见过哪个山头的胡子让人拦住抢馍,连枪也不摸?陈子忠顿时醒悟,背老娘上了白头山,加入了抗日联军。
几年后“压东洋”死于非命,二当家侯疯子坐了正位,那会陈子忠已经在抗联混出名堂,单枪匹马带着一副空肚囊上山,又是一顿吃喝收服一百二十多号胡子,从抗日到打蒋军没有一个逃跑反水,侯疯子则自愿在他手下做了班长。
(每天1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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