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的办公室距离他父亲张贵林的办公室不远,出门右转,隔着不到五米。
之于大桥石化,这是一位90后的“后浪”,眉眼中还藏着读书时的秀气和温暖。若让人感到“不再是那个少年”,是他谈话间会对企业历史和现在描述更多。
比如,“如何让22年历史的大桥石化,引入更多创新与活力”。
文 /河南商报首席记者 杨桂芳
图/河南商报记者 王访贤
编辑/金艾琳
01
少年归来
2018年,张斌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求学归来,到父母亲白手起家的大桥石化中履职,职务是大桥石化集团副总裁。
这个职务对于张斌来说有一定的压力,也有一定的底气。他在加拿大读大学期间已经有了三次大的投资经历,其中两次均涉及加油站,且都十分成功。
第一次是收购加拿大多伦多市区一处加油站生意,这是一个有着多年历史的加油站,因为股东之争影响经营而出售。张斌做了一份完整的商业计划书,说服房东并和父母沟通后,最终购买了下来。事实证明,无论是从预估溢价来算,还是从现在运营的良好情况来看,这次投资非常有眼光。
另外一次也是收购加油站。彼时,张斌已经有了第一次试水的经验,知道运营加油站尤其占用精力。几番思考后,这次收购张斌决定不切入运营,而是通过重新装修改造,并在一年后卖了出去。这一投资让他赚到了近千万人民币,那一年,他24岁。
实际上,在张斌意欲试水诸多创业项目中,唯有试水加油站的想法让父亲张贵林和母亲侯振荣尤为高兴,更添一份欣慰。后来在每次探亲时,张贵林夫妇都要到儿子运营加油站去看一看,指导提出合理的一些建议和方案。
02
部门换名
进入大桥石化后,张斌主管集团战略发展部,主要负责加油站的收购等业务。
“这个部门是引领企业发展的源头活水。”这个部门的重要性,张斌很清楚。
棘手问题很快到来。他意识到,国内加油站收购和国外操作有着许多不同。带着“从零开始学”的态度,他从基础工作开始熟悉流程和业务。
进步很快显现出来。在将近一年时间里,在战略发展部的操作下,大桥石化已成功收购8座加油站。大桥石化集团战略发展部副总经理娄新国感到,今年战略发展部是对集团很有贡献的一年,因为过往两年收购速度仅是3-5座,如此变化,与张斌身上国际化的先进理念和年轻的领导力不无关联。
在一次洽谈续租加油站过程中,张斌带领部门团队从对方公司的基层员工开始,逐级逐业务部门拜访,最终这几个加油站成功续租。这个过程令已经在大桥石化工作十多年的娄新国对“后浪”张斌刮目相看。
“这是我们搭档以来最成功的案例。”提起来此事,娄新国很兴奋,说别看他(张斌)文文气气的,其实有想法很沉稳,他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这样的步伐也在昭示着大桥石化正在有意加速发展。娄新国提到一个变化,战略发展部的前身其实是投资部,新名字是在张斌到来后改变的。部门名称的变化有着多重深意,明显的区别是职能从原来的单一收购加油站事务,改变为参与集团各个板块的投资与管理,这一职能变化在2019年10月大桥石化集团内部的月度大会上明确了下来。
这也意味着,大桥石化集团下属的加油站网络、高速公路服务区、新能源以及房地产开发、大型油库等多个板块的未来投资发展都有了统一归拢。
03
家庭讨论会
虽然是战略发展部,最终拍板权更多还是父亲张贵林。海外归来的张斌偶尔也会感到一些想法不被父母认可,他和同是海外留学归来的姐姐张路反而更能交流出一致意见。
图说:张斌(右一)和家人一起在加拿大的加油站。(受访者供图)
当想法不被认可的时候,姐弟二人就会一起找到父母,再去细说,就像举行一个热闹的家庭讨论会。在这样的讨论中,这两年大桥石化的制度管理、人才引入和非油业务服务提升等方面变化正在呈现出来。其中最明显的是非油业务。
张斌发现,国内加油站的利润中,非油业务占比5%左右,在国外其占比达到20-30%,在一些国家的加油站不是依靠售油业务赚钱,而是依靠非油业务也就是便利店赚钱。大桥石化的加油站能否也朝着这个目标去提升呢?
这一思路获得了“家庭讨论会”的认可。2019年,大桥石化旗下的便利店品牌悠客来板块,迎来新的负责人:张斌的妻子于凯慧,负责整体的运营与管理。
短短时间内,一些新的变化开始显现。于凯慧推出改革创新的办法,比如,强化供应链管理,注重新供应商合作,优胜劣汰,全面提升商品丰富度,实现“百货对百客”,推出定制产品、便利店引进鲜食,开展组合式销售、换购,异业合作等新促销模式,管理上推行绩效考核、业务培训,标杆站打造等,同时,探索非油“跨界经营”,与农场、奶场、水果店合作,推动实现“线上销售”、生鲜、“店中店模式”新玩法。而这一系列经营管理改革的背后,直接带动的是业绩的提升,通过以非带油,有效拉动加油站的油品销售。
即使如此,从目前悠客来经营的产品内容来看,张斌感到并不满意,认为悠客来的品牌和产品还可以再丰富,引入更多内容和服务。
他感到不注重空间利用呈现产品丰富度,是国内整个加油站行业便利店的通病。“货架看似满满当当,其实仔细去看没有多少选择,几种品牌的饮料能摆满一面墙。”
这一看法来自于他对国外加油站的不断研究和自身的运营经验:在海外运营加油站的时候,因为货品太丰富,他经常整夜在便利店里盘货。
“比如一个品牌的香烟会有七八种味道,每种味道又有大中小型号之分。”张斌举例说。
他看来,悠客来还有着很大的改变空间,当和其配套成为独立的品牌从加油站板块剥离出去,同时引入轻快餐业务,引入餐饮“店中店”,让便利店产品内容、质量和服务上进一步提升。
04
父与子
这样的思考张斌大多会先与父亲交流,听听父亲有什么看法。
实际上,在未工作之前,张斌与父亲张贵林的交流仅限于学习。张斌将与父亲的关系归为“中国很传统的父子关系”——父亲忙碌而严厉,儿子想不起来问候父亲。
张贵林夫妇在1990年为了养家糊口从一只油桶开始创业,于1998年创大桥石化品牌,而今已将大桥石化发展成一个已拥有超百家加油站、业务范围从中原触达到北京,集团营收突破40亿元的现代化民营石化企业集团,打造了大桥石化的知名品牌,成为河南民营石化的龙头企业。
张斌的父亲张贵林创业那一年,正是张斌出生的年份。在张斌小时候的记忆中,父亲早出晚归,自己很少见到。他听母亲讲述过如何从一只油桶起步,送油工具从架子车、到自行车再到摩托车演变的创业历史,特别是父亲早年创业经历过“四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晕倒在油罐坑,掉进过黄河,遇到过油罐着火,发生过惊险车祸,这些故事印在了他的成长记忆中。
但年少时张斌对这些没有过多的想法,甚至小学时还曾因为“家里是开加油站的”没有一点优越感。随着年龄增长,尤其是自己创业时的辛苦、和现在深入了解大桥石化业务后,张斌越来越感到白手起家的父母特别了不起。
“能从当时那样的家庭走出来,抓住社会的浪潮,坚守下来,做出一番事业,我觉得是特别厉害的事情。”张斌说,上一代的企业家几乎都是如此,他们是时代的缩影。
彼时,恰是经历东方风来满眼春的时代,那个时代走出的企业家们,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改革开放浪潮涌动的影响,如果说是时代成就了他们,更应该说是他们抓住了时代里的机遇。只是在经历过二三十年的发展后,传统企业和传统产业正在面临着眼花缭乱的信息和竞争包围,比如商业模式、资本助力、消费升级。父辈们也意识到这种变化,他们反而更希望多听听新一代人的看法,探寻更适合企业、和贴合未来发展趋势的路径。
在2018年的时候,张贵林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未来成品油批发零售行业发展,产品同质化背景下,企业拼的是服务;必须看到成品油零售业务未来发展空间将逐步缩小,企业要转型升级。
这一看法,父子俩不谋而合。
实际上,大桥石化在2010年推出“免费洗车,更尊享免费打泡沫服务”的“创意”,就来自于彼时尚在海外求学的张斌姐弟俩的建议。
05
守与创
一个企业能否成功,能否做得更加强大,甚至是做到百年品牌,在于基因的传承,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能否传承优秀的家族基因。
已有两年多集团工作经历的张斌,正在扛起大桥石化蓬勃发展的大旗,他对“守”与“创”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谈到“守”,在张斌看来,一方面,他认为大桥石化之所以走到今天,和父母本身讲究厚道有很大的关系,父亲曾经用一句话总结过大桥石化的成功的秘诀,那就是坚守行业梦想,脚踏实地,稳步发展,诚信经营,依靠质量和服务,打造企业品牌,功到自然成。这种品质也体现在了企业文化和经营理念上,这种理念是企业也是自己要坚守的。
另一方面,从大桥石化现有的业务和管理构架来看,虽然已经发展了四个板块,但聚焦石化领域依然是主要的;从企业管理构架来看,大桥石化有着典型的家族企业特征,产权明晰,管理也比较稳定,下一代人正在努力的去胜任、担起应有的责任。
谈到“创”,张斌更倾向于用“加强”二字来描述。
最先提到的是内部管理。张斌看来,加油站生意有着一定的特殊性,比如收购中会遇见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这让每次收购都面临不同的问题。22年来,大家习惯了这种“各不相同”,难免会出现推诿。但从公司内部管理运营来说,可以通过制度来明确责任,加强明确部门权责,把责任分配好,以让公司内部机制的运转更有效。
管理运营的变化已经在大桥石化内部体现了出来。
大桥石化集团副总裁王福洲告诉河南商报记者,今年在张斌的推动下,公司推出了三个不同方面的制度,这带来的最明显的效果是树立了大家在“制度面前人人平等”的意识,也利于留住和培养人才。
这,恰恰是家族企业发展中容易忽略的。
采访中,张斌提到,“家族企业有着特有的优势,在创业初期所有人无怨无悔,弊端是从目前来看对吸引人才上会有一些阻碍。”
张斌也在尝试如何去改变这一现象,他先从内部做起。作为篮球爱好者、曾经助力小组在加拿大当地三夺华人联赛小组冠军的张斌,在入职大桥石化后成立了企业“篮球队”,以部门为单位定时进行比赛,以希望通过创造打破上下级的环境,提升员工活跃度和参与感。
06
强化大桥品牌
就在今年,大桥石化的加油站发展迎来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站:挥师北上,收购了北京东四环的一处加油站,向着深耕河南、辐射全国、走向世界的战略目标迈出实质性的步伐。
业内认为,虽然加油站面临的竞争不如完全竞争市场那么多变和复杂,可围猎早已开始。外资巨头壳牌、BP的涌入,三大国营中石化、中石油和中海油的扩张,以及巨头间的联袂,都在抢食加油站市场,强者愈强的丛林法则里,淘汰赛正在加速。
大桥石化北上之路,是否意味着加紧布局省外,以实现强者愈强?
“从短期来看大桥石化还是希望能在区域性上保持优势,提升品牌竞争力,先把河南的市场做大做强,让企业在高质量发展方向上行稳致远。”张斌说,若未来上市成功,或许会有大规模收购和发展省外的可能。
在今年正式亮相的大桥石化新能源充电站也是张斌负责的项目,这一板块已经布局5座充电站,且在软硬件上都超越普通新能源充电站,成为郑州同类别充电站中的标杆,成效斐然。张斌还在思考该如何为前来充电的车主们提供更多配套服务,并根据新能源汽车发展趋势应时合势去做布局。
他很看重加油站配套服务的提升。采访中提到“两桶油”下的竞争时,张斌认为,民营加油站需要在保持油品基础上,发挥灵活优势,在服务和配套提升上去尝试如何强化客户的品牌认知。
这些思考中,张斌很明确自己现在主要任务“仍是要摸透和聚焦主业”。提到未来,他评价自己说:现在还处于起步阶段,是有成长,可还没有达到优秀水平的阶段。
这样的自我评价,或许恰是大桥系一直追逐的务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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