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生土长的新干人,对菜地的热爱是超乎寻常的。
在村野,只要有荒地,无论贫脊,定会开垦出来,播下种子,栽上苗儿,过不了多久,绿盈盈的蔬菜就生机勃勃地亮你眼了。
就算你在城市安了家,总也惦念那些绿,于是城市的边边角角,楼房的顶上,阳台上的花盆,立刻被发掘出来,种上了菜。所以你看见谁家阳台上垂下的绿绿的豆角是不会诧异的。
在城里,许多新干人种菜已不仅仅为了那份实在的享用,更多的是一种寄托,一种期盼的心情吧。
从小在农村生活长大,母亲的菜园子是熟悉不过,虽然在外读书工作的时间多,但一有时间就会去逛菜园,所以哪个菜园子种了什么果蔬,哪块菜地土向阳亦是肥沃还是了如指掌的。
一年四季,菜地总不会闲着,各式菜儿交替轮换种,每种菜也是有着自己最好的生长季节。秋上,天气渐凉,白菜、萝卜秧儿齐刷刷从土里冒出来,嫩嫩的苗可以掐出水来。
我觉得小白菜、小萝卜菜味道远比它大了好吃。这两样蔬菜是菜园里的常客,好种,又可以吃到第二年春上。
白菜到了春天长出嫩的菜芯,又是餐桌上少不了的搭配。萝卜也已是又大又甜了,炒着、炖肉都不错,吃不完还能泡着吃,切条晒干吃,所以这两样是万万不可不种的。
韭菜、葱苗做为四季的调味品也是受种菜人所青睐的品种,我也喜欢把它们当作主菜炒。
大蒜从蒜苗到蒜薹再到大蒜仔的几个阶段都可以做菜吃。不像葫芦、茄子、黄瓜,只能吃它们的果实。
南瓜、红薯以前只吃果实,现在南瓜藤、南瓜花,红薯的杆子也请上了餐桌,别有一番味道。
豆角的吃法也颇多,新鲜的嫩的炒着吃更养眼,晒干了或是泡成酸豆角又是截然不同的味儿了。
母亲正月十五一过就要撒下辣椒子了,长成可栽种的苗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栽辣椒可是新干人不容小觑的事,谁家餐桌少了它,饭可能吃的就不那么香了。
端午前后,小辣椒就开始进入各家厨房了。现在天气暖和的时间多,上市的时间还要更早了。嫩的、老的,青的、红的,干的、湿的,各有各的弄法,可单独当主菜,也能搭配荤菜素菜炒。从夏初一直到深秋,菜园都能见到它的影。
夏天,母亲把红辣椒晒干藏好,冬天再碎成粉,几个儿女都分上一袋,让辣的味儿回味我们的舌尖。
喜欢看南瓜苗慢慢从地里钻出,长大长出长长的藤,然后爬上篱笆,开出金灿灿的花,结出青绿的瓜,再变成圆圆的瓜;也喜欢看浑身生着小刺的黄瓜渐渐变长,在你眼前晃悠那诱人的绿;紫色的扁豆花开了,惹来一群群蜂蝶;青绿的冬瓜终于披上银色的纱。
喜欢在那些藤架旁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家常,东家长西家短的日子总是温馨又悠长,岁月溜走又如何?那些菜还是来年又会青,又会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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