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齋:紅棗仙妻
清朝,一窮書生科舉落第,在棗樹上結繩求死,卻被樹中女子救下。女子自稱棗樹仙,會一門吐棗神功。女子吐棗與書生吃,嫁給他為妻。夫妻倆開棗店謀生。但妻子因吐棗過多,一日忽然死亡。丈夫精心救治棗樹,三年後妻子復生。
書生名叫江文,福建汀州人氏。他家世代書香門第,這一代只有江文一個男丁。父母死後,江文獨自生活,靠三分薄田勉強填飽肚子。
江文的日子過得非常窮苦,但他努力苦讀,打算在科舉中考出一番功名。
江家後院有一顆大棗樹,不知有幾百年了。江文常在棗樹下看書,還不時給棗樹澆水施肥,等秋季棗子成熟,就打棗拿來街上賣,換取幾文銅錢。
這年汀州旱災,田裡顆粒無收,江文吃了一個月的番薯野菜,便餓著肚子去參加鄉試,結果名落孫山,他回到家中心情鬱悶,便喝起了最後一壺存酒。
一直喝到天黑,江文越覺得自己對不起列祖列宗,激動之下拿起一條白綾,掛到棗樹上準備上吊求死。
剛套上脖子,那白綾突然一下斷成兩截。江文不忿,跑回屋中又取出一條粗麻繩掛系在棗樹上,再次勒脖子。
這時棗樹中傳出一個女子聲音:“公子,為何想不開要尋短見”,江文嚇了一跳,驚問:“你是何人,私闖我家欲幹何事?”
女子噗呲一笑:“我乃棗樹仙,住此已有五百年,何來說是我私闖?”,江文道:“我不信。”
只見大棗樹裂開,鑽出一個美麗無比的紅袍女子。江文看得嘴巴張大,女子行完禮說:“小仙名叫紅昭,公子不妨說說你尋死的原因。”
江文哭道:“科舉落第,家無顆糧,不如早死早痛快!”棗樹仙淺笑說:“這有何難,奴家幫你便是,你去拿個籮筐過來。”
江文不知對方要籮筐作甚,但覺得既是從樹中出來的仙子,必有她的用意,於是跑去廚房拿來籮筐。
棗樹仙對著籮筐唸唸有詞,嘴巴一張,不停吐出一梭梭大紅棗,其速度超快沒多久便裝滿了一籮筐。
吐滿一筐後,棗樹仙看著江文說:“奴家這手吐棗神功如何?”
江文讚歎不已,撿起一顆大紅棗就吃,滋味甜中帶粉頗為飽腹,吃下四五顆頓覺肚子撐飽了。
江文請紅昭入屋,兩人對飲暢聊,酒過三巡,紅昭的小臉泛起紅暈,迷人異常,江文便扶人家去床歇息。
未料紅昭腳步不穩,一下把江文撲倒在床上,兩雙眼睛緊緊相視,竟如乾柴烈火欲罷不能,隨即借酒生情,二人成了好事。
次日,江文表示想娶紅昭為妻,女方高興地點頭答應。
江文把那籮筐紅棗拿到街頭叫賣,適逢旱災糧食緊缺,江文的紅棗異常好賣,沒一會就很快售空了。
得了銀子,他置辦一些喜事用品,亦不請人來喝喜酒,自個在家裡燒香祭拜天地祖先,就此和紅昭拜堂成了夫妻。
婚後,江文不再看書,買來一輛木車和幾隻大籮筐,然後讓妻子給他吐紅棗拿到街上去賣。
百姓們吃了江文的紅棗覺得非常飽腹,爭相搶買,江文賺得金銀滿缽。
不久,江文便購置了一處大府宅,帶著娘子紅昭住了進去,還買下兩個丫鬟一個家僕來伺候。
不久,江文在市井鬧街租下一個鋪面,開了一家棗店,生意非常紅火。每天他都叫紅昭在府中偷偷吐滿大筐紅棗,運到棗店去賣。
一次,妻子表示吐不出那麼多棗了,江文不以為然,認為是妻子是累了,讓她休息了兩天再繼續。
棗店的生意越來越好,各地商人都跑來找江文大批拿貨,江文笑得合不攏嘴,全部承接下來。
月底,紅昭卻突然病倒了,江文知道後從店裡趕回家,十分著急詢問,可紅昭病得昏迷不醒。
夜裡,紅昭醒來說:“夫君,我把五百年來的棗量全吐了出來,不知何故突然感到十分累乏,怕是不行了!”
子夜到來,棗樹仙的臉色越發蒼白,沒幾下就閉眼無了氣息,然後變成一顆大棗,足一人大,江文悲痛萬分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他沒把妻子變棗的事告訴別人,也不準傭人進自己的房間,偷偷把那大棗留在自己的寢房裡,每晚都對著大紅棗說話。
一日,江文想念老家祖宅,便回去打算打掃一番。來到後院見到那棵棗樹已枯死,一下觸景傷情想起紅昭,於是又在樹前哭了起來。
他不忍心棗樹就這樣枯死,就趕緊施肥澆水,每日都來精心呵護棗樹。
到了第二年春天,枯黃而死的棗樹長出了新芽。又過了兩年,棗樹逐漸恢復往日光景,茁壯成長起來。
江文十分的開心,怕有萬一,還專門僱人來日夜呵護棗樹。
一晚,江文在床上和大紅棗同睡,突然大紅棗晃動幾下,裂開後紅昭便從中走了出來,兩夫妻見面久別重逢相抱哭泣。
原來紅昭的命與棗樹連繫在一起,樹枯則人亡,樹茂則人活。從此後,江文再不敢讓妻子紅昭吐棗,兩人踏踏實實的過上了美滿小日子。
這個故事叫《紅棗仙妻》,來源於《靜月齋民間故事》,作者:唐有時
人的慾望是沒有邊際的,因為他們往往不知道滿足。有了錢就想更多的錢,這和江文一直讓妻子吐棗,有什麼區別呢?
人生短暫,但愛才是永恆。在生活中,我們應時時反觀自省,砍掉那些多餘的慾念,你就會發現快樂其實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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