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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桌|Archigram與中國:一個傳奇,存在於建築界

文化 澎湃新聞

近日,“Archigram城市論壇”在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舉行,從英國實驗建築團體Archigram的移動城市、插入城市等概念展開,團體成員與多位中國建築師展開線上對話。Archigram以其獨特的視覺表達以及對城市系統的挑戰而在建築界佔據一席之地,於20世紀60年代達到鼎盛,後來對中國建築師產生了重要影響。作為第13屆上海雙年展“生態聯盟”階段的活動,此次論壇由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與香港M+博物館合作舉辦。

圓桌|Archigram與中國:一個傳奇,存在於建築界

Archigram作品

建築團體Archigram通過作品向觀眾傳達:建築關乎改變、不同的可能性和選擇。該團體由沃倫·查克、彼得·庫克、丹尼斯·克朗普頓、大衛·格林、朗·赫倫和邁克·韋伯組成,其活動橫跨出版、教育與展覽等領域,於1960年代達到鼎盛時期,在當時被建築界主流視為“攪局者”。Archigram致力探索建築如何配合瞬息萬變的都市生活、日新月異的科技、以及不斷翻新的流行文化。他們創造的獨特視覺表達形式,對流行文化以及影響元素的運用等,都以一種輕盈的方式挑釁著城市系統的締造者,呼喚城市新的生命體。在今天這樣一個圖像時代,他們的實驗依然具有長久的傳播力和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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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gram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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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gram作品

在論壇上,邁克·韋伯談到了建築與繪畫的關係,“你應該把自己當成是佔據空間的個體,讓自己融入繪畫當中,然後才能去感受,想像如果是住在畫當中的居民,你如何和周遭的環境發生關係。”彼得·庫克則認為,漫畫能夠描述出居住於建築中的人的心裡狀態,與此同時,身為實驗建築師,並非是“閉門造車”而是在與他人的及交流中吸取經驗。“總結來說,你必須要往外看,而不是隻盯著自己的東西。”

李涵(繪造社):“偏執”的建築製圖美

Archigram對我最大的影響在於他們介入建築學的方式,通常我們是通過蓋房子,通過製造實際的物理空間、物質性的空間介入建築學。但是Archigram是通過一種媒介的、非物質的方式來介入。他們最開始是通過用雜誌來探討建築,通過圖像、文字、模型,甚至漫畫、廣告來討論建築,這個其實跟我的整個背景很像,給了我非常大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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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8》

繪造社第一個作品完全就是複製了Archigram當時的一個做法,也是一個出版物,就是《一點兒北京》,我們用各種各樣的建築圖畫了北京幾個我們特別喜歡的地區。這些圖看上去像一個插畫,但是背後的原則是按照製圖原則來做的,怎麼切開建築,怎麼移動,怎麼平行移動這些元素。建築部分用製圖軟件,人物和植物是手繪的,後來我們逐漸放棄了手繪。這本書獲得了不錯的反響,我們繼續用建築圖的方式來介入建築。當然一開始我們其實確實沒有委託,這是和張永和老師合作完成的一部圖像小說,我們對張老師進行了採訪,把採訪變成故事腳本,以圖像小說的形式進行呈現。這個圖像小說的背景是張永和早年的設計“線性城市”,他構想了13個特別狹長的建築,每個建築功能不同,我們在電腦裡面把它的圖紙變成空間,組成一個線性城市。創作完以後,我覺得比起敘事,更重要的是圖和文字結合起來產生那種氛圍,最終的“腳本”描述了線性城市裡的生活,都是日常性的東西。我們主要想傳達或者表現一種氛圍,荒誕,復古,你永遠回不去,但是好像又特別吸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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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造社與張永和的合作

通過這幾年的實踐,一開始我們覺得建築圖只是一種嘗試,隨著圖像時代的來臨,以圖像或者媒介的方式介入建築學,我覺得還是很有空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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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鑼鼓巷組畫之過客》

我想再談談建築圖。我相信大多數建築師把建築圖當成一種工具表達自己的想法,對我來說建築圖不僅僅是工具,其實就是一種藝術。Archigram所有的圖都是用尺子、圓規、模板來畫,非常精準,似乎也很僵硬。木頭對刀的限制,尺規對靈活性的限制,讓他們的圖有一種力量,有一種機械美,這種美是其他的繪圖方式很難出現的,我認為這是建築製圖美的最高境界。

張永和(非常建築):“時間是可以設計的”

我今天講的是根據我們項目的情況把這個策劃深入的想想,第一個就是“設計時間”。對中國一些傳統做法進行研究,可以很容易想象時間是可以設計的。西方時間是線性的,是可切割的;整個西方哲學思維裡,人是在外面的,可以看到時間的側面。而在中國,時空是不分的,人是在裡面的,所以就看到時間不斷湧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時間變成是有彈性的,有變化的,完全是根據人感受的,因為人在時空裡。

在水面上直走,你過得快,空間感受上是“窄”的,九曲橋彎來彎去,你花了較長的跨過水麵,實際上相當於這個水面擴大了,這是咱們古人的智慧,其實就是設計時間。我們正在烏鎮蓋一座美術館,我們的設計實際上是圍繞著是否能同時設計時空,設計的結果並不是要使空間感受變“大”,而是把時間和空間還原到了不可測量性,最後人就把時空都忘了。

我覺得所謂的策劃,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把不同的功能根據一定的邏輯組織在一起。在吉首美術館的項目裡,是把文化機構、美術館和步行橋組織在一起,把美術館插入到老的機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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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首美術館

對我來說時間是延續的,在Archigram的視覺呈現裡,從來沒有傳統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傳統和今天是共存的,歷史是今天的一部分。這就是步行橋,人能在這裡休息,在這買賣東西。當時我們的想法就是作為建築師,既然想讓行人可以看到藝術,那僅僅把美術館放在這個橋上面,還是不夠的,如果它不進入美術館,不還是看不見嗎?所以我們就想了一招,在美術館的地板上開了兩個大天窗:可能就是買菜的路上,一抬頭,一不留神看到了一張畫。我們想創造的是在城市中,為那些恰恰對藝術不感興趣的人,創造和藝術相遇的機會。

劉家琨(家琨建築事務所):“隱性”的建築設計

Archigram談到建築只是硬的東西,人才是軟件,對人的關注可能也算是一種“軟件”。西村大院位於四川成都,呼應了四川盆地的風景,這是一個大的方面的意識,火鍋則是“具體的”,這些從大到小都可以跟西村產生聯繫。西村是一個四邊臨街的一塊地,它的前身是一個高爾夫練習場、室內游泳和幾個網球場,只能服務於很少的人。後來要改造這個地方,給了規劃條件:建築容積率2.0,覆蓋率40%,限高24米。周邊有很多小區,人們缺乏公共空間,我們要激活這個地方,這些給出的指標我們還是要用盡的,要不然對土地的使用太浪費了。硬的理由一出來,繞著邊修建就變成順理成章的事情,因為是想激活,想有休閒運動,繞著邊蓋房子房頂又特別長,所以跑道就很自然地上了屋頂。裡面用跑道切分出來的院子,院子裡面種滿了竹子,成都人的幸福指標其實就是“竹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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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大院 鳥瞰圖

因為不知道什麼商家會進駐,這個房子就變成通用空間的設計,所以設計沒有那種強烈的立面,所有的立面上都是用玻璃,但是還是給它做了一些隱形的設計:底層高一些,二層也高,三四層低一些,頂層因為有屋頂,又高一些,玻璃的劃分其實已經暗含了怎麼搭夾層。層層疊疊的跑道里可以看到人們在開會或是打麻將。這個建築給我的經驗就是,你準備好空間,如果它尺度合適,就會發生相應的事件,有很多設計未必要用很物質的方法來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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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裡松陽三廟文化交流中心

這是最近完成的文裡松陽三廟文化交流中心。“泥鰍鑽豆腐”是這個項目的關鍵詞之一。整個項目就像插接進老的建築一樣。這裡有城隍廟和文廟兩大古蹟,還有五六十年代、七八十年代的房子。這個設計就是見縫插針,根據那些古近代建築所需要的保護距離和必要的防火間隙,在那裡面繞來繞去,東鑽西鑽,有些是文物保護的規定,有些是消防規範,就是這麼得出來的一個輪廓。我們要在裡面植入新的功能,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我們都看作歷史的一個部分,一個片段。“當代”介入它的時候,過不了多少年也會成為一個片段。

馬巖松(MAD建築事務所):建築的“英雄主義”

Archigram對我來說是一個傳奇,我他們就像一個時代的英雄一樣,存在於建築界。我覺得我們確實需要非常大膽、同時對城市問題和社會問題負責任的建築師,而Archigram是這方面的楷模,我想談一談他們對我的影響。在我做建築學生的時候,他們的作品就讓我覺得建築是表達理想,表達對時代、社會、城市遠景的看法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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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游之島-世貿重建》

我在耶魯留學最後一個學期的作業就是關於城市的。我的作業像一個夢境,想了很多的辦法去表達對“9·11”事件的想法。我就畫了這個圖,這個草圖就像在天空飄著的雲,是橫向展開的,有非常大的尺度。我今天回過頭來看這個草圖,我覺得它是一個有野心的、對固有的現代主義城市有很強破壞力的草圖,這受到了很多理想主義色彩的建築繪畫,也包括Archigram草圖的影響。我當時的想法,就是想到大部分的這種現代主義建築的歸宿都是成為權力資本的象徵物、紀念碑,他們衝突了天空、高度去競爭。我就想表達一種解脫——我設計了這麼一個水平狀的建築,它飄浮在所有的摩天樓之上,它的頂部有公園、水面這種自然的因素。我覺得我沒有去重複那些對古典現代主義城市的鞏固或者說紀念,而是想超越它,這個精神好像是受到了Archigram時代,很多年輕建築學人的那種理想主義的氣質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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衚衕泡泡32號

回到北京以後,我也做了一個“空想”式的作品,叫“北京2050”,這裡面就是談北京的城市問題,裡面包含了三個不同的課題,其中一個把2002年的想法加以發展,對我來說是一個針對北京的烏托邦式試驗。第二個關於老北京的衚衕和四合院改造,我設想這些院子裡可以加入一些新的元素,這些小泡會在院落的角落長出來,裡面可能是一些新的功能,四合院裡沒有的功能,以至於讓生活在老城裡的人還能融入到當代的生活,後來整個想法被一個業主看到並加以實現了。我們的想法是“泡泡”能通過自己的材質反射周邊,融入周邊的環境,讓自己消失在古典的環境裡。新和舊在這個項目可以共存,這個項目有它的英雄主義色彩,但是又跟那種特別宏大的城市巨尺度改造不一樣,它是一個針灸式的改造。“2050”裡面還有一個項目,希望把天安門廣場變成一個森林公園:它更像一種社會抱負,把一個非常有儀式感的空曠的混凝土空間變成一個人文的、綠色的開放城市客廳。

孟巖(都市實踐):城市的另一種可能

對我來說,Archigram最重要的不是具體手法,而是他們把技術、人文、社會以及建築師的責任整合在了一起,我覺得他們是一群對社會有抱負,對城市有理想,對人充滿關愛,對建築的未來充滿樂觀和勇氣的人。

我首先要講的是“城市策展/介入城市”。有時候建築師需要藉助非常規的手段,展覽也是一種介入的手段。深圳的城市發展有兩個幾乎平行的世界,一個是自上而下以理性、速度、效率為主的城市模式;另外一種自發的、多樣的、開放的、隨意的方式。當你進入到另外一種狀態,比如城中村的時候,它的多樣、繁雜、開放、無休無止,似乎跟我們通常體驗的東西不一樣。當這種東西被簡單剷除之後,就會發現有很多隨之消失的社會、文化、歷史等等。我們一直在尋找一種模式,讓城市意志的一種空間能夠存活下來。我們利用深圳雙年展的機會,形成一個臨時即時的城市;就像Archigram在畫畫,是用人物、事件來表達,我們更多是用真實的人和場景,來塑造一個不同的城市,展示給公眾這樣的城市是完全可能的,它可居而且非常有活力。這些東西調動起來的時候,展覽就是日常,就是城市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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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深港雙年展,南頭古城

第二個要講的是“城上造城”,由於我對現代主義的城市深度懷疑,所以我們一直在探討有沒有可能在現代城市基礎上,再疊加一層新的城市空間和生活,這是我們一直在探索,讓新的房子像插件一樣插在老的社區裡面,讓新與舊能夠共生。我們最近很成功把一個城中村“扣”在一個上次上,使人的尺度和傳統的購物中心有一個組合。這個房子既可以當辦公,又可以居住,層高是可以調整的,而且每間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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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CBD中軸線

我們一直在講舊城更新,其實我覺得最值得改造的是我們建的新城。我們現在正在研究,深圳的城市中心已經形成了很多年,它也代表著中國幾乎所有城市的CBD模式,我們思考的是,它在現有基礎上有沒有可能編寫一層新的城市生活,在原有單調乏味的城市裡是不是能夠激活和產生新的可能性?CBD中軸線集中體現了效率、速度、交通為上的發展模式,但是在今天它的活力受到了影響。早在十年前,我們和OMA合作做了城市的研究,想把整個城市中心重新連接起來,我們採取了一個連環的做法,連的不只是地上,同時還有地下高鐵站、城鐵站,所有的商業。最近,我們希望在這個層面上再增加藝術家、建築師、新的機構、新的創意等。新城改造計劃需要更多的建築師和各方面的專業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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