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坦按:仔細想想也挺有意思的,讓我們假想一下:人類在遠古時期交配,忽然發現對自己的性器官很好奇,於是決定要用自己的腦力來研究一下,結合著無數次的交配體驗,他們終於發現了男女性器官的奧妙,乃至一些排洩腔的某些功用……
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認知,當打開頭顱之後再看到大腦的某些結構,我們似乎不產生某種聯想也不太可能。“那個A好像我看到過的B啊”——主體認知如果基於經驗,那一個孩子很可能會對草地上的環帶菇產生乳頭的聯想——同理,當年那些神經解剖學家,腦子其實也並沒有被門夾了,只是他們在發現新事物時的某種自然聯想吧。
文/Jesse Bering
譯/圖靈4.0
託馬斯·威利斯1664年出版的《大腦解剖學》中的插圖
在腦科學領域,有太多晦澀的學科分支,那些有關腦皮層以及腦皮層之下組織的細分學科,就連最敏銳的大腦也不具備足夠的腦力來學習和其自身相關的全部知識。但也許你的腦殼裡那坨約克夏狗狗大小的腦漿想要思考這樣一件事情,那就是,它和你下面的某個東西有過一段風流往事——你的生殖器。我指的不是大腦和生殖器在胚胎學和進化學上有什麼聯繫,而是說它們曾經(某種程度上仍是)在身體語言上攪合在一起。這個奇怪的故事揭示了這樣的事實,古代的解剖學家大都是屌腦袋。其實我們那時候都是這樣。
魁北克大學的雷吉斯·奧利和密西西比大學的杜安·海恩斯把這整個骯髒下流的故事在《神經學史》雜誌上講了出來。這些“神經解剖學歷史學家”(是的,有這麼個職業,而且我們應對此心存感激)查了一本古舊的醫學文獻,發現人類大腦曾被描述成由自身的女陰、陰莖、睪丸、臀部,甚至是肛門組成的。事實上,大腦的一部分仍舊是用被長久遺忘了的娼妓命名的。
1997年,當時是學術術語的新紀元,奧利和海恩斯在他們的第一篇文章中,揭示了術語“穹窿”(fornix)令人吃驚的起源。現在假定讀這篇文章的讀者有99.9%都是神經解剖學的門外漢,所以我先給你們解釋一下“穹窿”——穹窿是纖維狀的拱形神經元群,連接起了海馬體和大腦邊緣系統,跨越了充滿流體的腦內庭,即腦室。如果你的穹窿有問題的話,你就麻煩大了,你會失去空間認知感和全面定位能力。
奧利和海恩斯推斷:“‘穹窿’的真正根源,由此被聯繫到第三腦室頂部的構成,同樣也起因於這種屋子內發生的性關係,這些屋子被比作這個腦室。”
是時候從詞源上解釋一下“穹窿”了。在現代醫學中,穹窿一詞主要用於特指一些解剖結構,除了上文中的腦穹窿,還有眼球中的結膜穹隆,它連接著瞼結膜和球結膜。除此以外,人體中還有其他一些被稱為穹窿的組織。但讓我們越過現代醫學範疇,穹窿一詞原本具有建築領域的詞義,它來源於拉丁語中的“拱門”一詞。奧利和海恩斯指出,公元前一世紀的羅馬建築學家建造的拱形天花板的木屋,就叫穹窿。如果這種屋子是磚造的,就叫“照相機”(cameras)。(關於這種磚造拱形羅馬屋和現代的照相機的瓜葛另有一段歷史,我們這裡主要講穹窿,不再贅述。)
託馬斯·威利斯第一次使用“穹窿”這個詞的時候,可能沒有一點兒骯髒的想法
如今,這一切完全無關色情——其實,第一個使用這個術語的解剖學家,17世紀的英國人託馬斯·威利斯很可能肯本沒有一點兒骯髒的想法。然而同樣的事實是,早期的木質拱頂房在古羅馬是有特殊用處的:賣淫。奧利和海恩斯推斷:“‘穹窿’的真正根源,由此被聯繫到第三腦室頂部的構成,同樣也起因於這種屋子內發生的性關係,這些屋子被比作這個腦室。”穹窿作為大腦邊緣系統的一部分,幫助調節人類性行為,這僅僅是一個諷刺的曲解;正如作者指出的,在有人瞭解這項功能很久之前,這個名稱就被使用了。
不管怎樣,奧利和海恩斯曾經一度擱置了對“穹窿”的研究,等了差不多10年,才重新研究這個充滿性暗示的第三腦室。在2008年終於發表了論文進一步的研究成果,這一次,比起被同一個大腦組織的奇怪稱謂搞得團團轉,他們終於有了進展——當16世紀中葉的意大利解剖學家馬薩奧·裡爾多·科倫坡觀察(今天被醫學界稱為)大腦前聯合中間的凹陷,以及兩側的穹窿柱、乳頭柱組成的這一結構時,他認為自己看到了女性陰部的形狀,於是籠統地將這一區域命名為“腦陰”(vulva cerebri)。科倫坡同樣被普遍認為是第一個“發現”陰蒂(clitoris,真的是那個,下面那個)的解剖學家,當你知道這一點時,不要太吃驚哦。
請不要聯想……
作者們指出,科倫坡精確地用他的意大利探針戳到了那個洞,這有點兒神秘。事實上,它有可能是更靠後一點兒的口,這個口是17世紀的荷蘭人艾斯布蘭德·範·德莫布洛克發現的,他在科倫坡的凹槽裡發現了“肛門之洞”。順便說一下,你大腦的肛門是我們如今稱之為中腦渠的普通後口的東西,這玩意兒流進了第三腦室。這兒跟智力有關的排洩雙關語實在是太多了,我頭都想大了,所以,靠,我還是把這部分留給你們這些混蛋吧。
範·德莫布洛克
範·德莫布洛克在大腦裡沒看見女人的東西;如果有,他和同伴也只會把它想象成中性器官。畢竟它不僅有一個腦陰,它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腦陽(penis cerebri)。也許勒奈·笛卡爾讚美鬆果體是“靈魂的居所”,但對於不那麼具有形而上思想的範·德莫布洛克,以及和笛卡爾同時代的丹麥醫生託馬斯·巴多林來說,這種構造更像一具陽物。這種比喻有它的根源,奧利和海恩斯解釋道,在上邊的腺體和腦丘之間的位置,它早被比作睪丸了(睪丸也許其實是“掛著的大腦”)。
笛卡爾的鬆果體繪本:目標,光線,眼睛,鬆果體和反應是線性的連接。
對於不那麼具有形而上思想的範·德莫布洛克,以及丹麥醫生託馬斯·巴多林來說,鬆果體這種構造更像一具陽物(圖為託馬斯·巴多林)。
這個歪詞……腦陽,被證明對未來的學者來說太尷尬了,很快就不用了。昨天還是陽具,今天就成了沒有靈魂的鬆果體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更硬)。雅克·貝爾尼·溫斯洛是一位18世紀中葉的法國解剖學家,他覺得他前輩們的分類法太猥瑣了;古人們在觀察他們的大腦時,腦子肯定都掉溝裡了,他想。溫斯洛想把這些從腦中看出屁股和睪丸的神經學的開創者們的名聲都搞臭。“這些名稱非常不恰當,而且和它們的命名之物毫無相似之處。”但是其他人都不敢苟同,學者們在溫斯洛對這事咆哮了兩個世紀之後,還在沿用著腦屁股和腦睪丸,甚至步入了20世紀。然而最終,學院派的假正經先生們還是戰勝了固執的好古癖們。
溫斯洛想把這些從腦中看出屁股和睪丸的神經學的開創者們的名聲都搞臭。
然而在那些超級放蕩的失落時光裡,一些遺老遺少們還是溜進了今天的詞彙表裡。根據奧利和海恩斯的說法,鬆果體腺一詞得追溯到另一個和球莖狀有關的術語,龜頭(glans penis)。今天我們知道鬆果體分泌褪黑素,一種調節你生物鐘的化學物質。所以下次你坐飛機倒時差的時候,怪你的小弟弟去吧。
奧利和海恩斯不是第一對為神經解剖學領域可怕標籤抓狂的人。假正經先生溫斯洛的追隨者,法國解剖學家約瑟夫·奧古斯特·阿裡斯提德·福特在1902年就說上個世紀的解剖學家“喜歡給第三腦室周圍的東西起下流的名字”。但是奧利和海恩斯詳細地展示了這些文藝復興時的解剖學家是怎樣用他們淫蕩的目光打量這坨灰色的東西的,他們看不到我們產生思想的閃亮引擎,看到的卻是我們的私處。
來源:利維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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