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丟掉記憶嗎?我可以幫你擦掉!”
【第19期蝌幻“龍門”擂臺賽優秀作品】
迪莫科斯
看著房間裡略顯茫然的中年男子,迪莫科斯暗自嘆息,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不過轉念一想,也無所謂晚不晚,在自己知道他的思想波動突破了警戒線時,事情就已經無可挽回,那過來這趟到底是為的什麼,他也不是很清楚。
“請問您是?”倒是屋內的人先打破了無人說話的尷尬局面,他撓撓頭,看著來人穿著既不像催繳水電費的也不像推銷保險的,自己對他也沒有印象,不可能是自己的朋友。在他回想的時候,感覺腦海中似乎缺了點什麼東西,但他並未在意。
迪莫科斯輕咳一聲,把目光從他的手上移開,努力露出和善的微笑:“我能進去說嗎?”
“哦,當然可以。”
“怎麼說呢……我叫迪莫科斯,是橡皮擦程序的編寫者。”迪莫科斯這樣開場。
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端過暖壺給來者倒水,聽到他的自我介紹,很興奮地上前跟這個叫迪莫科斯的人握了握手:“原來是您!我之前冒昧了,早就聽說您前幾年無償把橡皮擦的研究成果公開給大眾,我們公司所有人都很佩服您的。”
迪莫科斯神色略顯黯然,他有些沮喪地說:“其實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就不會選擇把它捐出去了。”
男子開玩笑說:“難不成您還想拿它來申請專利?買的人肯定趨之若鶩,而且那絕對是筆天文數字。”
“不,”迪莫科斯痛苦地搖頭,“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這項技術出現。你看看堅盾公司拿它都幹了什麼?名義上是為全社會營造一個良好的治安環境,可這麼對大眾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刪除犯罪思想,太過簡單粗暴。這種一刀切,危害無窮。”
“您言重了。依賴它,社會明明變得更安全了,您沒看到如今已經沒什麼人犯罪了嗎?”房主抿了下杯中茶水,笑著搖了搖頭。如今電視新聞裡隔三差五就會播放犯罪率持續低走、監獄人數已降到歷史最低點等等這樣的新聞,而完成這一成就,面前這個人居功甚偉。可是迪莫科斯現在卻親自來到了自己家裡,說著什麼後悔編寫橡皮擦的話,這讓他難免有些不能理解。
看著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迪莫科斯心頭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哀,而歸根結底,造成這樣結果的還是自己。“你自己買的?”他話鋒一轉,指著男子客廳桌子上的一個形似攝像頭的小圓球問。
“對啊,它很好使,能緩和我的情緒,能監測我的健康狀態,還能當個家庭攝像頭用……您應該比我更瞭解他。”
“這樣,我給你說段我小時候的事吧。”迪莫科斯苦笑一聲,不置可否。沒等後者回覆,他就自顧自講了起來。
“那時我還在上小學,大概八九歲的那會兒,班主任給我們佈置了寫日記的作業,每天都要寫。一開始我只寫花花草草湊字數的,可很快就沒得可以描寫的東西了,於是就把每天的感受寫在本子上。我以為日記本只會給老師看,沒想到班裡有個同學每次都搶著發日記,他老是在發之前自己先挨著看一遍,我可沒少因為日記的內容受他嘲笑,有次他說的話有些過火,我當時特別憤怒,照著他鼻子給了一拳,他鼻血開始呼呼往外流,根本止不住……後來班主任送他去醫院了,我們家當然給他掏了醫藥費。”
“那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有種東西能管住我這暴脾氣就好了,它能通過捕捉我的生命體徵和生物電流再現我腦海中的一些想法,其他人通過觀察它們來對其中有害的進行刪除,這樣我就不會在害別人流鼻血的傻事兒了。之後不論選大學還是專業,我都儘量往這方面靠,畢業了之後也選擇了科研領域,日日夜夜期盼著我想象中的那個玩意兒早點被我造出來。”
“之後的科技也在不斷髮展,終於,我結合其他領域的前沿技術研製出了橡皮擦技術。我做出它來本就不是為了賺錢的,只是想著能有更多控制不好情緒的人藉助它去完成一些改變,於是我打算捐出橡皮擦。捐出去的時候我有個條件——不論將來哪個公司哪個組織獲得了它的使用權,不論它們用作商業還是用於公益,都必須保留我對橡皮擦的管理者身份。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知道它們用我的成果有沒有幹違法的事情。換句話說,堅盾用它來審查思想消除記憶,我都能知道他們消除的是誰的、擦掉的是哪段,雖然無權干涉,但我知道我的技術到底被用來幹了什麼。”
“純粹出於科研人員的好奇心,我拜訪了幾個被消除犯罪思想的人,他們看起來生活並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出現我擔心的那種痴呆的副作用。看來是我想多了,我們之前都在想對罪犯處決是不是沒有用,不從源頭處解決為何犯罪的問題任何懲罰都是暫時性的。而我的這個程序,被堅盾用來解決了這個‘不知其所以然’的情況。”
“但時間一長,被擦除的思想越來越多,我接觸的那些人也多了起來。接觸得越多,我的感受越明顯,執行者在擦除那些人的思想時雖然基本準確,但由於是人在操作,難免有不嚴謹的地方,這導致了一些屬於正常範圍內的感情及想法也被消除了。就像是你剪輯一段音頻,但不可能完美地把不想要的那一段減掉,總得連累一段你想保存的聲音,哪怕它只有零點零幾秒,那也是無辜的。”
“你可能覺得這也沒什麼,但零點零幾秒的聲音疊加在一起,勢必會影響整段音頻的質量。我已經見過有一個人,他本來是性格火爆那種的,結果被執行了三次後做事小心翼翼起來,連跟人說話都不敢大聲了,這是對於人格的扭轉啊。”
“此後我一閒下來就去找堅盾公司的負責橡皮擦項目的老總,結果並沒有多少效果,他每次都以各種理由為他們的用法開脫。後來我又試著找附近的被執行人,看看消除思想對他們的影響程度。你知道的,雖然是捐,但那些用橡皮擦的公司都給了我很優厚的酬勞,我現在不用上班領那微薄的薪水了,這反而使我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挖掘橡皮擦的不足。”
“記得上個月我在街上走,有個小夥子跑得很急,跟我撞了個滿懷,我問他去幹什麼,他說去面試橡皮擦操作者的職位,我問他你有沒有覺得這樣隨便改變別人思想不太好,他很詫異,說這是為了社會更好的發展的一份偉大工作,怎麼會不太好,我又問他以前有沒有什麼想殺了某人的思想,他想了會兒就趕忙低頭跑遠了。”
“我猜他肯定有過,實際上不止他,你我都有過這種不成熟的思想,比如小時候有人搶了你玩具,比如老師罰你抄課文,再比如跟舍友發生口角,你說不定在現實中無法和傷害你的人作對,但在腦中幻想一下如何欺辱他們還是做得到的。”
“然而這只是一時的衝動而已,沒有誰會付諸實施,而掐滅這些可笑的想法卻帶來更隱秘的傷害,這不是我開發橡皮擦的初衷。”
迪莫科斯說到激憤處有些口乾,趁他喝水的空隙,男子問道:“您這麼一說,我覺得是不合理。那個堅盾的經理也太可惡了,他叫什麼名字?”
水喝完了,但迪莫科斯沒有馬上放下杯子,而是保持著舉杯的動作十秒有餘,放下水杯後,他茫然地看著男子:“誰叫什麼名字?”
弗雷特
我想殺人。
在這一瘋狂念頭的攛掇下,弗雷特抄起廚房的菜刀就要往街上走。他受夠了老闆的壓迫,為什麼他非得糾結方案中那一小塊地方,他知不知道自己熬夜改了多少次;他也受夠了首飾店裡店員的不屑,不就是買個比較便宜的手鍊嗎,為什麼非要擺出那種不屑的神態;他還受夠了路人對他厭惡的目光,那無數道在自己邋遢的裝扮上停留的目光都讓他難堪且憤怒。
總之,這些人都得死,剝皮抽筋,碎屍萬段。
“先生,稍等一下。”走到大街,弗雷特有些茫然,恨得太多,他覺得這個世界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有錯,都該死,他提起從家拿出的鋒利菜刀四下尋找目標,但路人自動地避開他的目光和鋒芒,一時之間他無從下手。就這樣他走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被一個交警攔了下來。
“別攔著我!”弗雷特表情兇惡,猛地舉起菜刀架在身前。
“請您不要激動,先生,不要激動,您可以先把刀放下來嗎”交警死死地盯住弗雷特,同時對看熱鬧的人群揮手,“這裡危險,你們快走!”
“都別走!都別走!給老子站住!”看著身邊的人群向外跑去,弗雷特朝他們走去。
“科瑞茲街一名男子在街道持刀,有暴力傾向,請求支援。”交警打開對講機報告情況的同時攔住了弗雷特。
“真當我不敢砍人是吧?”弗雷特怒火中燒,他感到手中的刀也跟他一樣渴望飽飲鮮血。
“先生……”
“死吧。”弗雷特終於下定決心,他揮刀下去,交警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脖子上的大動脈被一刀劈開,血漿噴湧,抽搐著倒地。
交警旁邊的一位女士目睹了這一行兇過程,她發出淒厲的尖叫,踉蹌著向遠處跑去。周圍人也關注到了這邊的狀況,他們慌不擇路地逃離弗雷特站的那片地方。
一輛汽車的車主目睹了交警的事故,猛踩剎車,身後的車輛接二連三地撞上,馬路交通亂作一團,弗雷特繼續行兇,不管是趕來支援的交警還是逃跑的路人都被他一刀一個收走了生命。一時間,女士的高跟鞋鞋跟和男士的皮鞋鞋墊散落在弗雷特所過之路,多得無法計數。
“不要,不要,我家裡還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在人群推搡中崴到腳被推倒在地,他想站起來,卻看見弗雷特朝自己走來。
“還有什麼?”看著眼前的男人笨拙地移動身軀,白色襯衫變得佈滿泥濘,弗雷特心底誕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笑著問他,但還沒等到回答,刀子已經從男人脖子上劃過。
“來呀,你們接著傲慢啊!”弗雷特身上沾滿了鮮血,如同從地獄中剛剛爬出的惡魔,那些粘稠的血液還散發著熱氣,他被籠罩其中,殺戮的念頭更加強烈。
他幾下爬上了一輛私家車,四散的人群就如同他小時候捅了螞蟻窩後疲於奔命的螞蟻,紅色的液體不斷順著手臂流到指尖,再由指尖流到刀尖,一滴一滴,不斷滾落到地上。
“好了,就這麼辦。”
弗雷特結束幻想,拎著菜刀打開房門,一切應如他所想,他認為這個世界,不,最起碼這條街道會在自己的報復下死傷慘重。這個時候他已經被瘋狂的幻想衝昏了頭腦,全然忘卻了自己平時是個唯唯諾諾、連擠個地鐵都氣喘吁吁的瘦弱男子。
他決定出門後遇到的第一個人要用菜刀從肚子捅進去,並且還要在他肚子裡停留五秒鐘再拔出來,第二個人要……
這麼想著,他手掌在門把手上放了幾秒後,擰開了它。
門外站著一個人。
布萊克
“達克經理,1225號平和儀發現異常波動,科瑞茲街4號樓2單元301中的住戶有危害社會的思想,此刻目標手持一把30釐米長的不鏽鋼菜刀走向房門,如果允許他進入科瑞茲街,有一定概率會造成人員傷亡。”布萊克從萬千電子屏中選出出現波動異常一段腦電波,他簡單概括目標的情況後向上司彙報道。
“思想波動程度。”電話那頭,達克的聲音並無起伏。
“百分之八十一。”布萊克回答。
“啟動‘橡皮擦’。”那頭命令道。
“是。”達克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進入了弗雷特的個人資料頁面,那裡麵包含了他的出生年月、血型、親朋關係、家庭住址等資料,他從龐雜的信息中調出弗雷特從購買平和儀到現在的所有記憶,記憶的呈現方式是一個時間軸,思想波動則沿著時間軸上下不斷變化,依靠於弗雷特家中購買的平和儀對他思想的監測,布萊克才能從千里外的堅盾公司裡讀取到弗雷特的思想,並操縱它們。
是這一段。布萊克不再眯著眼,因為他找到了弗雷特有犯罪思想的那一段,他選中那段曲折的線段,在鍵盤前一番操作,進入了線段所包含的弗雷特的思想。
屏幕閃爍一下,出現了弗雷特出門之前腦海中的瘋狂幻想,這是平和儀結合對他的監測與信息採集模擬出來的場景。
很快,他看完了那段弗雷特大殺四方的幻想,他咂咂嘴,對弗雷特如此血腥的想法感到厭惡,又為自己能親手刪除它們而感到自豪。
通過弗雷特客廳桌子上的平和儀傳來的影像可以看到,弗雷特已經手握菜刀準備出門了,布萊克決定不再耽誤,他找到了消除記憶的按鈕,但在手即將落下去的時候選擇的刪除範圍因為手抖而擴大了一點,這意味著弗雷特之前的記憶、感情和思想也會為它的百分之八十一那部分陪葬。
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
布萊克不敢再耽擱,他拍下了那個消除鍵。
屏幕還沒有關,弗雷特的家中場景依然能被布萊克所窺見,布萊克看到平和儀上的指示燈閃了一下,說明自己選中的弗雷特的那部分思想已經被消除。這時弗雷特明顯愣了一下,這表明他某些記憶和情感已經被刪除,但他開門的動作停頓了一段時間後,繼續了下去。門開了,布萊克看見弗雷特的家門外站著一個人。
依賴於攝像頭4k的清晰度,他能清楚地認出門口那個人的臉,進而他想到那個人自己一個月前碰到過,又想到了那個人對自己說過的話,又想到了那些話勾起的幼時的回憶。
當時好不容易壓下的念頭再次升起,像打滿了氣的氣球用手指捏住又突然鬆開,把那個曾經欺負過自己的同桌置之死地的想法不可遏制地再次出現,他憑經驗能夠判斷出,自己現在的思想波動程度肯定過百分之八十了。
布萊克忽然有些愧疚,他不應該刪除弗雷特無辜的那部分思想,愧疚之餘他也感到後悔,自己就不應該看見那個人,更不應該對同桌時隔多年還如此記恨,但一切都有點晚了,他拍打腦袋試圖阻止某些想法滋生蔓延,但那只是使腦袋更疼而已。
不過他也知道,再過一會兒就不疼了,因為這片辦公區域佈滿了平和儀,內測的新技術已經開始應用,這部分想法會被消除。他明知道那些想法失去了也沒什麼,可他莫名感到抗拒。
布萊克環視身旁的橡皮擦操作者,他知道給自己做記憶消除的人可能就是身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某一名同行。
附近的一個平和儀亮了一下,這一天終於來臨:曾經施加給別人的懲罰也作用在了自己身上。
達克
“迪莫科斯博士,我工作很忙的,請您每次預約我不要總是提這個荒誕的請求了好嗎?”達克揉揉太陽穴,他已經記不清眼前這位是第幾次坐在自己辦公桌前了。
“我還是希望你能停止運行平和儀。”迪莫科斯憤憤地說,他也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面對這副笑裡藏刀的嘴臉。剛進門他就看到達克在通過電話批准下屬刪除思想的請求,好像每次找他,他都在做這件事,但這個工作完全可以甩給其他人去幹,很明顯達克仍在做的原因是因為他喜歡這份工作。
“但問題是,您研發了橡皮擦,又無償把它捐了出去,為什麼現在又反悔了呢?”達克一臉困惑。
迪莫科斯深吸一口氣,他每次都變著花地解釋,儘管知道這次做的還是無用功,但他還是對達克說:“我是想著能杜絕一些人產生危險的想法,但我希望是他們自己可以控制那種思想,而不是由你們公司決定哪些地方該刪哪些不該刪。你們每消除一個人所謂的犯罪思想,就多一份消除人格的風險,早晚有一天你會製造出一個痴呆的,而那人只是愛幻想而已。”
“怎麼會,”達克直搖頭,“我們使用您的技術都是提著心吊著膽,生怕對民眾的健康思想造成損害,而且使用它後,全國犯罪率下降也是有目共睹,用戶買我們的產品可都是自願的。再者說了,你確定當一個人被罪惡的思想衝昏了頭腦後還會自覺地控制它嗎?您的橡皮擦之於我們的系統,簡直就是錦上添花,更何況政府對此也讚賞有加,怎麼可能停用呢。”
“那可以改良它嗎?比如建立一個犯罪思想收集系統,對刪除的進行保存和備份。”
“博士,這需要錢的,短時間內……”
“那如果說我已經改善完了呢?你們只要花點時間稍微升級一下,就能保留那些刪除的記憶,以防對被執行者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我同樣是無償給你們,只希望你們能快些把它應用到現在的系統裡。”迪莫科斯拍出一個金屬片,那裡面是改進後的橡皮擦技術,因橡皮擦而得到的錢絕大部分都用於完善它了,甚至迪莫科斯還墊上了以前的積蓄。
“不不不,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為什麼要恢復那些醜陋的思想呢。”達克失笑,又把金屬片推回了迪莫科斯身前,好像那是塊燙手的山芋一樣。
迪莫科斯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他也知道就算再說多少達克也不會同意,他清楚達克不願意更新橡皮擦不只是因為那會耗費公司的資源,還因為一旦現在的橡皮擦技術的不完善的地方被曝光出來,使用人數會大量減少。
他坐在達克對面,突然有種無力感,腦海中有個黑暗可怖的想法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句話脫口而出:“達克先生,你知道我有橡皮擦的管理者身份,你說,要是我稍微入侵一下系統,藉助那個身份,改變你的思想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吧?”
達克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但很快又緩和,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起,他擠出一個笑容:“博士,這是犯法的行為,您不會這麼幹的。我還有其他事務要忙,您看……”
迪莫科斯知道多說無益,而剛才說的話也就是嚇嚇他而已,自己確實不會真這麼幹,他最後看了眼達克,出了他的辦公室。
電話是人事處打來的,通過人事處的彙報得知今年來面試橡皮擦操作者的人又多了不少,其中有個叫布萊克的年輕人表現尤為突出,公司已經決定錄用他了。自從平和儀推入市場後大獲成功,這個職位火爆異常。
達克掛了電話,臉色有些陰沉,迪莫科斯最後的話令他有些恐慌。
迪莫科斯不會這麼幹,他是個學者,是個守法的人,這一點達克還是很確信。雖然對於他的大部分說法自己並不能苟同,不過有一點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更完善的橡皮擦,嘖。”達克有些想法開始活躍起來,恢復思想倒是沒必要,堅盾公司又不是電腦裡的回收站,不過改進確實是有必要的,比如說,用一個用戶的平和儀去抹掉其他人的危險思想……
作者:神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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