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說道:“諸世情書中,《金瓶梅》最有名。”“《金瓶梅》作者能文”,“描寫世情,盡其情偽”,“作者之於世情,蓋誠極洞達,凡所形容,或條暢,或曲折,或刻露而盡相,或幽伏而含譏,或一時並寫兩面,使之相形,變幻之情,隨在顯見,同時說部,無以上之。”可見,魯迅先生對這部作品的評價之高。
西門慶得有多好色,人家開窗就那麼閃了一下臉,他就將其惦記上了,後來惹得自己命喪獅子樓,這是水滸裡的西門慶。
在金瓶梅中,他的死亦是和潘金蓮有關,二人正在歡好之時,西門大人突然就不省人事了,再醒來時,卻是虛弱得不行,沒幾日就撒手人寰。
西門慶隨著後院的擴大,自己的身家也倍長了,這也算是一種生財之道吧,只是那些富婆為何都樂意投進他的懷抱呢?看書中那些旖旎的描寫,就知他的方法就是那麼簡單,在床幃的方寸之地,哄得他的女人們開開心心。
西門慶是有一個原配的,但是,早早沒了,於是,便娶了吳月娘為填房,吳氏是本縣清河左衛吳千戶之女,書中並沒說到她的嫁妝,只提到“房中也有三四個丫鬟婦女”,這應是她帶過來的陪嫁,就此估計她帶過來嫁妝不會太少。
那時的西門大官人可是縣裡的名人,他的父母是做藥材生意的,他卻是從小遊手好閒。這要換做旁人早敗光家業了,但是,他為人大方又有心機,和官家結好,放官吏債,這才是吳千戶敢將女兒嫁他的原因。女婿有掙到錢的真本事,才是最緊要之事。
吳氏很識大體,支持丈夫納妾。西門大官人心裡清楚得很,這正房得尋個有背景的,至於偏房,就要財色兼收了,只要能得手,甚至,可以“騙婚”。當薛嫂給他說了孟玉樓的事情後,西門大官人連潘金蓮都拋於腦後了,色和財相比,當然財更重要些,若是二者兼得,那是一定得儘早抓在手中的。
孟玉樓還真給騙住了,以為自己能做正妻,她是遺孀,當然,也希望自己可以有個好歸宿。只是,周圍的一圈人除了她的母舅說了實話外,大家都瞞著她。她滿心懷著希望帶著丈夫留給她的家當“嫁”到西門家,只是西門大官人早有主家的娘子了。書中避而不談孟玉樓對不是正妻有何想法,文筆一拐就到西門大官人嫁女兒,就將她的一張“南京描金彩漆撥步床”做了女兒的陪嫁。
所以,這場婚娶究竟有沒有孟玉樓的“心甘情願”,還真的需要再分析分析。
古人對這嫁妝是有規矩的,男子是不能隨意動的。撥步床,就是有點像小房子的大床,明清流行,據說是財富的一種象徵。孟玉樓的家當中就有兩張,若是她不同意,西門慶動不了她的家當。
那麼,孟玉樓就真的不怪怨西門慶誆了她麼?
看她後來的生活狀態,她似乎對名分也沒有她“出嫁”前說得那般看重了,也許她就是想找個對自己好的男人罷了。西門慶還真做到了,“如膠似漆”,那廂潘金蓮只能“每日倚遍門兒,將眼兒望穿”。
西門大官人一房接一房的納妾,很快李瓶兒就出鏡了,她更有錢。據說白銀就有3000兩,珍寶古玩裝滿兩口描金箱。
李瓶兒的背景如何?
有點小複雜。
先是和蔡京的女婿搞曖昧,後來嫁給了花太監的侄兒花子虛。花子虛可是和西門慶鐵桿,兩家還是鄰居,幾番走動後,李瓶兒和西門慶對上了眼。西門慶當然知道自己哥們的家底,本來是計劃在花子虛死後立馬就將李瓶兒納為己有,只是被家中事情絆住了。
李瓶兒見西門大官人無動靜,她也不等了,嫁給了郎中蔣竹山,只是這位郎中不得李瓶兒歡心,沒多久就被攆走了。西門官人最終還是得償心願,美人錢財俱收。這時的西門大官人是最得意之時,身邊美眷環繞,財富又暴增,於是,心思開始放於商業中,開當鋪,經營紡織品,所用的資金當然都打著李氏、孟氏等人的印記。
只是書中開篇就說了“隨著你舉鼎盪舟的神力,到頭來少不得骨軟筋麻;由著你銅山金谷的奢華,正好時卻又要冰消雪散。”春風無比得意的西門大官人,連吃個零食都要吃出情調味,終是沒想到自己卻是栽在了這上面。
只是他辛苦“賺”來的銀子,又便宜了誰呢?
書中有交代,他身邊的一個侍候小廝,讀來也是挺諷刺的。
有人討論過,西門大官人對他的女人們有沒有真感情。有的,這個女人就是李瓶兒。其實西門大官人更看重自個的體驗感受,對女人他有哄人的一套,至於要他多付出些心思,估計很難。第三房小妾剛死,他就忙著娶孟玉樓,看著和潘金蓮多膩歪,一旦忙著娶旁的女人時,就將其扔於一邊長時間置之不理。
至於為何他會流露出對李瓶兒的眷念呢?
因為,瓶兒的脾氣極好,溫柔可人型,相較於其她女子,西門大官人應是更喜歡這種性格。只是這種綿綿性格,怎能在西門家的後院生活很好?西門大人若是真憐惜她,又怎能看不到她的為難處境?
可以說,西門大人只愛自己而已。
參考資料:
【《金瓶梅原著》、《金瓶梅評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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