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和張飛,在《三國志》和歷代通俗演義中,都被放在了一個層面。演義不談,正史之中,陳壽評價張飛:羽之亞匹;《程昱傳》、《武帝紀》、《郭嘉傳》、《賈詡傳》分別在不同場合、不同角度,都提到,羽、飛,萬人之敵。後世之人,尤其在羅貫中之後,多以此為據,有意無意將二位放在一個級別,加之他們曾經都為玄德禦侮,又曾席則同幾,睡則同寢,所以少有人懷疑。但這事兒的根,其實還是出在《三國志》的可信度上。哪位說了,此書是欽定正史,更是二十四史中的佼佼者。通篇不足七百頁,陳壽刪來刪去,最後留下的都是精華。然而實在不是如此,呂思勉曾在《秦漢史》裡詳細分析過這件事:
若論《三國志》是當時人們口耳相傳的故事,若將《三國志》當作那個時代人們一般見識的反映,問題不大。然而,若將其看成當時人、當時事一五一十的記載,十分不妥。就如《武帝紀》中,記載曹操兒時一段,說他曾與叔父如何鬥智鬥勇雲雲,這種事情,充其量可以當成故事來看,但要真信,就頗為荒謬。此間無需花功夫論證,曹操少年的時,說過的話,誰曾聽見,誰曾看見,史官顯然是沒有的,非但史官,即便曹操本人的記憶,幾分真假也算不得數。又如《許褚傳》裡,說他如何力大無窮,曾經徒手牽著牛尾巴走出一百餘步,這種種記載,頂多當成故事看,信不得真。
當然,呂思勉並沒有完全否認《三國志》裡的全部內容,只是否認了部分內容。像歷史年代,以及當時發生的重大事件,等等,即便陳壽記載出現問題,也很難欺世盜名。同時,許多不是當時當代的歷史書籍,因為沒有利益糾葛,往往比當時當代的更加可靠。比如,許多《資治通鑑》中的記載,就比《三國志》可靠。例如《三國志·文帝紀》中說曹丕欲吞滅東吳,行到長江邊,忽然改了主意撤軍。對比《資治通鑑卷八十一》就能發現,這明顯是利益相關,為曹丕辯護。《資治通鑑》中說,曹丕當時低估了長江的寬度和石頭城的堅固,江面寬達四十多裡,且江水湍急,根本不可能大規模渡江作戰。
《孫子兵法》載,將者,智、信、仁、勇、嚴也。在比較將領水平高低時,可以以此為標準。《三國志》中,關羽和張飛在這五個方面,基本屬於一個級別。智者,關羽北伐時,知道利用曹魏周邊動搖的勢力,反對曹魏,樑、郟、陸渾群盜或遙受羽印號,為之支黨;張飛在矇頭,知道利用地形優勢,擊破張郃,山道狹窄,張郃前後不得相救,飛遂破郃。信者,關羽一生以義為先,當然,他的義是分對象的,對於他看不起的人,根本無所謂信義。張飛如是,長阪坡以一己之力,據水斷橋,沒有對不起劉備。仁者,二位從來沒有向劉備學習過。陳壽評價:羽善待卒伍而驕於士大夫,飛愛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可以說都戴著有色眼鏡。勇和嚴,是兩人的核心競爭力了,不提。
不過,東晉史書《三國志辨誤》對兩人孰強孰弱之記載,卻顛覆了歷史和認知。《三國志辨誤》最早收錄於《四庫全書》,乾隆評價這部書,說其於正史中可信可不信者均不採,確證無疑者才會採納。比如在辨誤《武帝紀》時,這本書明確表示,像曹操兒時或者年少時期那些事蹟,與其去費盡心思考據,不如根本不記載,免得引發後人誤會。可以說,這部書對《三國志》採取了徹底冷靜的批判態度,幾乎不帶有任何主觀色彩。經過辨誤很容易發現,關羽和張飛在歷史上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除了同樣早年追隨劉備,除了劉備稱王稱帝後二位官職相去不遠,其它方面完全不是一個量級。其實最明顯的,就是劉備入益州後,把荊州交給了關羽和諸葛亮,而沒有交給張飛。對比張飛,其一生中最出彩的戰績,也不過是擊敗張郃。而且矇頭一戰,張郃並沒有大敗,《三國志辨誤》載,郃攜麾下數十騎還,很可能這只是張郃帶領一支規模很小的部隊在探路。實際上,後人多將關羽和張飛放在一個級別,還有一個原因,認為二人武力相當。然而這種認識有兩個明顯誤區,其一,對比兩人強弱不可能只以武力高低為準繩,這明顯是受《三國演義》影響太深的緣故。其二,古代打仗很少有武將單挑的事情發生,個人勇武的作用非常有限。因此,著名學者呂思勉曾說,關羽和張飛兩人,一個是諸侯王級別,一個是爪牙級別,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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