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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是B站的鏡子

科技數碼 消費品行業觀察

快手是B站的鏡子

快手上市前後,B站成為快手估值的鏡子。

二級市場投資人們列出了關於兩者日活(B站日活5300萬,快手系去重日活3.05億)、B站當下市值(500億美金)的二元一次方程式,最終推算出快手應得的市場估值,即便以差距更小的月活(3.9倍)推算,快手估值也該有1.5萬億港元。

市場也確實是這麼給快手定價的——2月11日收盤時,快手市值已達1.66萬億港元。

B站被拿來做快手估值的參照物,不僅在於市場上可作為快手估值錨定對象的上市標的稀少,而B站與快手同為內容平臺,同屬(短/中)視頻賽道,變現模式中同樣包括直播、電商和廣告。

在產品內核上,快手與B站同樣具備社區屬性,都是從一個被標籤化的群體走向大眾圈層。

B站董事長陳睿接受晚點LateNews採訪時曾提到他認為的社區形成的重要標誌是,社區有自己的專屬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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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睿

顯然,B站是有自己專屬語言的,快手也有。早期用戶的不斷聚集形成了其特有的語言體系和文化氛圍,而社區會帶來網絡效應。

所謂規模效應,是指當規模擴大,單位成本隨之降低;網絡效應指隨著用戶的增加,單位用戶的價值增大,是需求側的規模效應。

“頭條系的產品就是大力出奇跡,但這類產品只有規模效應,沒有網絡效應。為什麼快手直播的收入比抖音高那麼多?因為快手用戶和作者之間是有情感連接的。”陳睿在上述採訪中說。

這是字節跳動不放棄對社區、社交執念的重要原因,關係會形成連接,連接逐漸交織為網絡。

當然,社區也會帶來煩惱。社區產品要更顧忌用戶反饋,這是豆瓣數次改版後都不乏批評聲、辛巴帝國崩塌的震級更高、B站至今無貼片廣告的原因,也是快手在直播收入高於抖音,但整體變現效率遠不如抖音的原因。

快手已跨過用戶擴張期,進入變現加速期,而B站正處於用戶擴張期,在產品進化和商業變現這一層上,快手是B站的鏡子,得以照出B站的未來。快手今日遇到的社區屬性相關問題,B站也必將遇到,甚至於在日活、月活還未達到快手的量級時,B站已經碰到了新問題。

2月1日,剛剛成為B站百大up主的B站簽約主播LexBurner在直播中對動漫《無職轉生》評論,“如果你是人生贏家,那你幹嘛要看這種動畫片呢?”、“要是成功人士看這種動畫的心情就是體恤底層人士的那種感覺。”被網友指責嘲諷底層人民,並由此激發網友對《無職轉生》劇情的關注和討論。

據三言財經總結,《無職轉生》中有男主利用自己小孩子身份揩油女僕、偷窺、偷女僕內褲等情節,第四集中,男主爸爸在妻子孕期出軌女僕,使女僕懷孕,男主勸媽媽原諒父親和女僕,最後男主、其父母、女僕、和兩個新生兒生活在一起。

許多網友認為,《無職轉生》涉及淫穢色情或戀童內容,存在侮辱女性傾向,另有網友發現,B站上不乏侮辱女性的內容。2月10日,珂思、視客眼鏡網、蘇菲稱將停止與B站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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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站當日對此迴應稱,“尊重,是社區的基石,是我們運營B站的基本指導原則。這其中,包含對用戶的尊重,對創作者的尊重,對不同性別的尊重,對各種興趣族群、文化圈層的尊重,以及對用戶和UP主之間互相尊重的倡導。”

這是一次典型的社區產品式的危機,它發生於社區用戶快速擴張的路上,因平臺對社區意見領袖、對內容的監管爭議而起,逐漸擴大化,繼而挑戰了社區最核心的社區氛圍和品牌調性,暴露出一個正在出圈的社區在運營、管理上的種種問題。

擴張,永遠是社區前進的難題。當然,從股價上看,B站並未受此風波影響,事件發酵當晚(2月10日),B站股價大漲11.6%,市值達近550億美金。

B站這場危機的輿論場被切割為兩個平行世界,豆瓣小組在討論如何搞垮B站,雪球上看好B站長期價值的投資者們在等待一場大跌後的加倉,而這一晚,他們都未等到想要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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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快手商業化的這面鏡子照出B站商業化未來之前,首先需要論證的是,相對於B站,快手是否已進入到產品和商業化的下一週期。

以2020年Q2作為數據比較期:

當季度,B站MAU為1.716億,快手MAU為7.76億,是前者的4.5倍;

B站DAU為5050萬,快手DAU為3.02億,是前者的近6倍;

B站平均月度付費用戶人數(MPU)為1290萬人,快手招股書為披露該數據,6400萬的直播平均每月付費用戶數作為參考;

2020年上半年,B站營收為49.176億元,快手為253.2億元,是前者的5.15倍;其中,B站的增值服務(即此前的直播和增值服務)的營收為16.189億元,快手為173.49億元;B站廣告營收為5.629億元,快手為71.62億元;B站移動遊戲收入為23.986億元,電商及其他收入為3.529億元,快手除直播、廣告外的其他業務收入為8.96億元。

以此計算,B站去年上半年的ARPU為28.66元,快手為32.63元,B站遜於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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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指出的是,遊戲營收在B站總營收中佔近50%,但近三個季度,B站遊戲業務同比增長率大概維持在30%-40%比例,在與DAU、MAU相關性更強的增值服務、廣告業務上,B站的變現效率與快手還有相當大差距。

快手已進入變現加速期,這既是其積累了龐大用戶數後的必然步驟,又是跨過用戶增長紅利期後的必要選擇——2020年Q3,快手系DAU為3.05億,MAU為7.69億,這兩個數據在Q2分別為3.02億和7.76億。

相對而言,B站仍處於用戶擴張期,至少從Q3MAU同比、環比增長數據來看,B站還處於平穩增長中——MAU為1.972億人,環比增長2560萬人。短期內,市場對B站的期待也是用戶數增長,這也是去年Q2,B站投入了巨大的營銷費用,DAU和MAU環比不增反降後,B站股價橫盤三個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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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用戶擴張期進入到變現加速期之前,社區往往都需要消化擴張期的快速膨脹帶來的種種問題,這些問題既涵蓋了公司內部組織、運營、管理等方面,也包括社區內部老用戶與新用戶間的文化衝突。

快手曾面對這樣的問題。去年4月,快手主播瀟天敖在直播間喊話散打哥,直播間因違規被封五天,散打哥發微博稱五天太輕,建議官方追罰。辛巴特別開了專場直播,指責散打哥動不動就想讓人封號。此後這場罵戰一路升級,從快手直播間延續到微博,甚至於其家族主播紛紛加入這場罵戰,散發黑料。

這場鬧劇最終以辛巴、散打哥退網告終。燃財經此前曾總結,快手上喊麥涉及低俗內容的主播MC天佑、因低齡早孕被捧紅的主播楊清檸、帶領社會搖舞步的牌牌琦在被央視點名批評後,被全網封殺,而這些封殺案例都是與違規和偏離主流價值觀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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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巴

雖然在退網51天後,辛巴迴歸快手,但快手從下沉市場走向大眾的行進途中,去家族化是不可逆的。

B站由《無職轉生》引發的侮辱女性爭議從內核上是一次文化衝突、價值觀衝突,倘若B站仍是有著共同興趣和價值取向的一小群人群的聚集地,必然不會引發如此激烈的價值觀衝突。當然,相比於散打哥、辛巴事件在小範圍人群中的擴散,B站的危機要嚴重得多。

《無職轉生》在日本是宅男區的小眾動漫,但B站購買版權後,是將《無職轉生》作為重點動漫推廣,從而使其進入大眾視野,經由二次元頭部up主評論事件發酵,《無職轉生》的曝光度就又上了一個量級。

顯然,《無職轉生》中的部分情節是與主流價值觀完全相悖的。有趣的是,《無職轉生》進入大眾視野或許實現了B站購買版權時的初衷——帶來更大的播放量和關注度,但當它完成這項任務後,也給B站帶來了出圈後的首次大型危機。

B站這次風波暴露的是公司在戰略、運營上的失當,還有出圈後的糾結。2020年的出圈戰略給B站帶來了龐大量級的用戶,在商業上表現為每個季度增值服務、廣告業務收入100%的同比增長率,但即便遊戲業務每季度同比增長維持在30%-40%,在B站整體營收的比例還保持在50%左右,《無職轉生》受眾人群——二次元宅男,顯然是為B站遊戲業務貢獻營收人群的重要組成,B站割捨不下。

於是,擺在B站面前的問題變成,守護小眾圈層的愛好,還是順應主流價值觀,投映到商業上,就變成了是選擇營收,還是選擇用戶規模?

事實上,類似的聲音伴隨著B站出圈的整個過程,老二次元用戶認為B站變了,變得烏煙瘴氣,新用戶對部分宅男愛好的文化嗤之以鼻,《無職轉生》將這種衝突得以放大。

B站聲明中提到,尊重,是平臺運營B站的基本指導原則,而尊重包含對用戶的尊重,對創作者的尊重,對不同性別的尊重,對各種興趣族群、文化圈層的尊重,以及對用戶和UP主之間互相尊重的倡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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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則聲明上看,B站是想讓小眾圈層和主流圈層合併共處的,這符合B站一直倡導的和諧友善的社區氛圍,但當B站的用戶量級上了一個臺階,當衝突點為強烈的價值觀衝突,避而不見、和平共處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B站的端水式處理方式顯然無法讓兩方陣營中的任一方滿意。對《無職轉生》的支持者而言,這是一場主流價值觀對小眾愛好的入侵,對反對者而言,《無職轉生》下架理由為技術原因、在聲明中通篇未向女性道歉也令人失望。

快手是B站的鏡子

增長帶來的問題只能靠增長來解決。據騰訊深網報道,2019年,辛巴家族帶貨GMV佔了快手電商大盤的近四分之一,而去年上半年,辛巴家族10位主播累計GMV在快手電商GMV佔比僅剩6%。這是快手得以去家族化的條件,也是成功去家族化的結果。

B站正卡在不上不下的中間。出圈戰略為B戰帶來了規模龐大的用戶,也帶來了增值服務與廣告營收的飛漲,但即便如此,B站在這兩項的變現效率上,與同樣帶有社區屬性的快手有著懸殊差距,在廣告業務上與媒介屬性的抖音差距就更大了。

變現是社區共同的難題,難在要在不損傷用戶體驗、社區氛圍的基礎上,找到一條變現路徑,最顯而易見的方式就是廣告。

陳睿接受晚點LateNews採訪時曾指出,抖音的算法是為播放量優化的,算法是為關注數優化的——抖音模型是流量產生收入,收入購買內容,內容產生流量。是一個純流量模型,一定是為VV(video view)優化的,VV越高用戶使用時長越長,廣告越多;B站是UP主創作內容,內容吸引粉絲,粉絲激勵UP主,是以創作者為核心。

偏媒介型的內容平臺和偏社區型的內容平臺的算法模型有著巨大的懸殊,這是抖音做不好社交、社區的原因之一,其背後的算法模型就不支持社交關係的存在、延續,也是社區型產品在廣告效率上存在天然劣勢的原因。

字母榜在《快手上市前夜,怎麼就千億美元了?》一文中曾總結,快手在2016年才開始測試商業化,2017年信息流廣告開始公測,2018年10月,快手推出快手營銷平臺,快手商業化開始提速,這之前,快手的商業化流量不足10%。

即便受廣告庫存量影響,社區產品的廣告收入有限,但現實是,廣告收入已是大多數社區的主要收入來源,這恰是快手和B站能走向大眾的原因——它們找到了廣告以外的另一條變現路徑,快手是直播、B站是遊戲。

但快手和B站不得不面對的共同問題是,主營業務增長放緩。快手是市場上最大的直播平臺,直播業務付費率和ARPU值都遠高於行業水平,但這也意味直播業務離天花板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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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股書中,直播業務已顯出增長放緩跡象,2020年上半年,快手直播收入為173.49億元,同比增長17%,放緩原因在直播付費用戶ARPU值的同比降低,付費率同比降低,好在月活在2020上半年仍維持高速增長,但根據快手2020年Q3月活數據,在月活增長放緩甚至於滯漲時期,直播業務收入自然會受到影響。

快手找到的收入接力棒是廣告,2020年上半年,快手廣告收入佔總營收佔比從去年同期的13%增長到28.3%,當然這其中也有直播收入增長放緩的抵消作用。

B站正面臨的處境也是如此。B站遊戲收入增長在放緩,久久無亮眼的自研遊戲產品出現;增值服務和廣告收入佔比在上升,但依舊無法取代遊戲在營收中的地位,且這兩項收入的增長,還無法與B站出圈獲得的巨大用戶量級相匹配。

收入增長不能等待一款一飛沖天的遊戲產品,提升增值服務收入和廣告收入是最踏實的增長方案。

陳睿在接受晚點LateNews採訪時曾說,公司對直播不夠重視,這導致的結果是,“B站是中國最大的遊戲視頻平臺,為什麼沒做成中國最大的遊戲直播平臺?”

2019年年底,B站曾以8億元拍得英雄聯盟(LOL)全球總決賽中國地區三年獨家直播版權,這是B站發力遊戲直播的信號。但市場的一個變量是,2020年10月,虎牙和鬥魚完成合並,直播能給B站帶來的增長空間相當有限。

從B站的營收結構來看,廣告依舊是B站最有潛力的變現方式,但難題又來了——為守護多年來的承諾,B站始終未上線貼片廣告,一旦B站打破這個承諾,想必批評聲會洶涌而來。

今年1月,曾有傳言稱,由於政策變動,B站將於1月30日起正式在視頻前添加片頭廣告,時長為15秒,B站對此迴應稱,網上流傳的圖片為假,B站從未發佈過該消息。

廣告庫存的難題改怎麼解?微信公眾號的運營方式或許可以作為借鑑,字母榜在《B站搶了微信的活兒》一文中曾提到,B站,在知識領域的視頻搶位戰中先伸出了一條腿。現在可以將B站的知識區理解為公眾號圖文內容的視頻版,公眾號運營者的變現方式是,創作者自由接單,另外,可選擇在文中、文末等位置插入平臺提供的廣告,而微信廣告收入來源在公域的朋友圈。

但現在,B站廣告庫存的歷史難題還未解,新的難題又來了,因侮辱女性的輿論風波,B站品牌形象必然會受到影響,至少在短期內,一些品牌商對B站會繞道而行。

從B站廣告、增值服務、電商收入的增長態勢來看,B站還未做好進入變現加速期的準備,它依舊在消化用戶擴張期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但現實告訴B站,它需要在商業變現上更進一步。還是那句話,只有增長能解決增長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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