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奕在脫口秀綜藝節目上吐槽秦昊“上對花轎嫁對娘”。圖源網絡。
這兩天，伊能靜懟某脫口秀綜藝節目撰稿者“不尊重女性”的話題，引發廣泛關注。
事情起因是，近日，黃奕在節目上稱自己是“上錯花轎嫁錯郎”，並藉此吐槽秦昊娶伊能靜是“上對花轎嫁對娘”，“每次情人節的時候，秦昊都送伊能靜很多康乃馨”。
對此，伊能靜發文表示不滿：“女人大就是娘，怎麼沒聽過男人大嘲笑是爹？我們和男人一樣，不是嫁不是娶，我們一樣是選擇了婚姻。作為當事者本人，我不接受這個梗。”她還表示希望“寫稿的人請學會尊重女性。”一時間，此事引起社會熱議。
▲伊能靜發文表達不滿。圖源網絡。
乍看起來，這是個娛樂話題，但事件本身涉及的尊重女性、“差齡戀”與脫口秀玩梗邊界等問題，依舊不乏公共討論價值。
就此事而言，最刺激伊能靜與部分網民的，無疑是“上錯花轎嫁對娘”跟“情人節送康乃馨”的梗。
“上錯花轎嫁對娘”，是由黃奕主演的經典劇集名“上錯花轎嫁對郎”變更而來，“嫁對娘”的語義所指自不待言；而“送康乃馨”的寓意也指向了敬重母親。
都知道，婚戀選擇是個人私事，選擇跟誰戀愛、結婚，是比自己大的還是小的，都在私域範疇，這已成大眾共識。在婚戀選擇的多元化已經成常態的背景下，人們早已對“差齡戀”或“姐弟戀”脫敏，只要合法就行，更進一步要求則是你情我願、發於真愛。
在這事上，著眼於“嘉賓自曝槽點”的節目設計與綜藝效果看，姐弟戀等話題成為“話題點”，本不稀奇。秦昊本人在脫口秀表演中，也提及了這點。
▲秦昊在節目中提及妻子。圖源網絡。
但有些地方本可更講究，有些邊界該被顧及到。
舞臺是個公共空間，經互聯網傳播放大的綜藝節目，具有更強的公共空間屬性。而公眾人物包括明星的婚姻，即便曾經或正處在全民話題熱點當中，也應被充分尊重。
明星可以犧牲部分隱私換取關注度甚至利益，但這不等於他們的全部私生活都能任人開“黑”。吐槽類脫口秀雖然擁有某些豁免權，但一樣要受公共表達的約束，節目本身並不具備比個體更多的評述特權。
脫口秀是種微妙的口頭藝術表達形式，它尖銳犀利、自由奔放，卻又受諸多可言說、不可言說的約束，那種認為只要上了臺怎麼痛快怎麼說的觀點，或許是對脫口秀的誤判。
倒不是說，脫口秀不能“冒犯”，恰恰相反，脫口秀離不開冒犯，但冒犯不是脫口秀的本質，高級與智慧的表達才是。即便是冒犯，其形式與內涵也千變萬化，前一分鐘或許還能博得滿堂彩，後一分鐘就可能讓所有人都覺得尷尬。
拿“上對花轎嫁對娘”來說，單從表達效果上講，箇中的反差感確實能製造出笑果來；從動機上，撰稿的、吐槽的也未必有惡意。但這句話顯然逾越了合情的表達分寸，看似包袱抖得很妙，實則來得並不高級。
且不說，在傳統文化背景與道德倫理中，“母親”“娘”都是神聖的詞彙，是不可調侃的崇高意象之一，面向大眾的熱門節目中，出現娶了個“娘”這樣的字眼，難免讓很多人倍感膈應。
現實中，確實有些人對姐弟戀仍存歧見，但用“娘”去比擬正常姐弟戀中的“姐”一方，很容易給人汙名化之感——將婚戀中的戀情屬性替換成母子親情底色，就算不會激起“亂倫”想象，也會讓人覺得感情中有些不純粹的地方。
所以，不只是伊能靜，恐怕很多有類似情感經驗的人，都會覺得這般調侃太“奧特”，或是覺得不舒服。
▲伊能靜與秦昊。圖源網絡。
可以拿感情作為槽點，但不能惡意調侃；可以拿“年齡”說事，但不宜拿“母子戀”去打趣“姐弟戀”；可以提到弱勢群體，但不可對其進行攻擊……這些創作底線，本該守護。
不得不說，諸如 《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等節目之所以受歡迎，最大特點之一就是創作者具備敏感的洞察力與表達力，在絕大多數時候，都能尋找到多種價值觀的最大公約數。在看人、識理、篤思與明辨等多方面，它們做得還不錯，但越是這樣越是要愛惜羽毛、眼明心亮，警惕創作的敏感性鈍化。
那種有違基本尊重的梗，就別玩了。
□韓浩月（專欄作家）
編輯：陳靜 實習生：施可兒 校對：李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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