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的海洋對這顆藍色星球上的所有生命都至關重要,但是今天,海洋的健康並不穩定。
全球生物多樣性與生態系統服務政府間科學與政策平臺(IPBES)發佈的報告[1]為我們敲響警鐘 ——商業性捕漁作業正是過去五十年來海洋生物多樣性喪失的最大原因。
常見的一些漁業捕撈方法,從左到右為刺網捕撈、圍網捕撈、中層拖網、浮延繩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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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對目標物種造成的影響之外,漁船往往還會無意、有意甚至非法地捕撈到目標之外的物種,或者是被禁止捕獲和交易的物種。這通常被稱為副漁獲(bycatch)。
這些非目標的副漁獲物種幾乎可以是任何生活在海洋或海洋附近的生物;但不幸的是,副漁獲正導致許多瀕危或極度瀕危的海洋物種數量下降甚至走向滅絕邊緣。
據統計[2],漁業活動的副漁獲每年都會奪取超過72萬隻海鳥、30萬頭鯨魚和海豚、34.5萬隻海豹和海獅、25萬隻海龜、110萬噸鯊魚和鰩魚以及成千上萬噸受保護珊瑚的生命。
海鳥
海鳥受到來自延繩釣、拖網和刺網捕漁作業的生存威脅尤其嚴重。通常情況為在放延繩的過程中,帶餌的魚鉤下沉前會吸引鳥類,這可能會導致意外鉤住和溺死;或者在拖網作業中被纏住和鉤住。
一些具備潛水技能的鳥類,在牠們遊下去捕食那些被刺網纏住的魚時,也可能被一同纏住。
被纏住的海鳥 Markus Vetemaa
據估計,在全球範圍內,每年僅因延繩釣而意外死亡的海鳥就高達32萬隻[3]、因刺網被捕獲高達40萬隻[4]。
雖然目前沒有對於拖網捕漁作業的全球性評估,但根據現有的區域性研究和單一物種研究的結果,也證實了海鳥的意外死亡率可能非常高,特別是在沒有採取減輕副漁獲措施的情況下[5,6,7]。
鯨目動物
從大型產業化漁業到地方性的手工漁業,各種各樣的捕漁作業中都存在著對鯨目動物的兼捕風險。
目前採用的全球鯨目動物副漁獲量的評估仍是國際捕鯨委員會(IWC)在2000年初所採用的,即每年至少30萬頭[8]。
被纏住的赫氏海豚(Cephalorhynchus heavisidii)
Stephen Dawson / WWF-Canon
這相當於每天有超過800頭鯨魚、海豚或鼠海豚被以遠洋延繩釣、拖網、刺網、三重刺網等捕漁作業的形式意外捕獲,這也再次凸顯出副漁獲是迄今為止對鯨目動物最為嚴重、最直接的威脅之一。
同時也由於缺乏對捕撈程度、漁具使用的監測和量化、物種數量與分佈的進一步瞭解,往往難以確定出有針對性的解決方法。
鰭足目動物 – 海豹
目前沒有關於鰭足目動物副漁獲量的最新全球性評估。而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全球範圍內每年的副漁獲量估計為34.5萬隻[9]。
即便如此,在某些捕漁作業中,因刺網等形式導致的海豹兼捕問題仍然是十分需要重視的。
被纏住的海豹 圖片來源於網絡
例如,在2014年至2017年間,僅在對冰島圓鰭魚(Cyclopterus lumpus)的捕漁作業的193次觀察中,就記錄到了201只被兼捕的海豹。
如果將這一比例直接放置在總捕漁作業量上,則在此期間兼捕的海豹總數為3620只;再考慮到觀察員的發現率與報告率,真實數字還將會高出很多。
海洋爬行動物 – 海蛇
全球範圍內,每年對海蛇的副漁獲量尚不清楚,但僅在澳大利亞的一個漁場,每年就有約11.95萬多條海蛇被兼捕[10],其中一半可能已經死亡。
牠們主要分佈在印度洋和太平洋,常因拖網和刺網被捕獲,偶爾也會被其他漁具捕獲,例如在印度使用的Rampan網,這是一種沙灘圍網。
Chetan Rao
目前在澳大利亞、越南和東南亞地區,已經有關於捕漁作業對海蛇數量影響的相關研究,但在報告中的其他副漁獲量較高的地區(如印度),人們卻知之甚少。
除了捕漁作業外,海洋汙染、不適當的沿海開發活動等也對海蛇構成威脅[11],牠們的數量近年來一直呈下降趨勢。
海洋爬行動物 – 海龜
海龜,主要受到來自延繩釣、刺網和拖網捕漁作業的嚴重影響,但今天,牠們在全球範圍內的年度副漁獲量仍沒有確切的數字,在2009年時估計為每年8.5萬隻,但實際可能要比這個數字高出兩倍多[12]。
其他的一些研究估計,每年被兼捕的海龜數量超過了25萬隻[13],但這個評估主要是針對因延繩釣導致兼捕的紅海龜和稜皮龜,因此這個數字也被認為是低於實際的。
在過去的二十五年裡,僅太平洋海域的稜皮龜數量就減少了95%,其中兼捕被認為是數量減少的一個主要原因[14]。
一名潛水員試圖營救一隻被纏住的稜皮龜 Michel Gunther / WWF
此外,海龜可以自由地穿越許多國家的海洋邊界,也面臨著來自不適當的沿海開發活動、非法貿易等的威脅。
例如雖然海龜及其製品的國際商業性貿易是被嚴格禁止的,但海龜製品(包括海龜殼、海龜蛋、海龜肉)的非法貿易仍然存在,一些國家甚至試圖提出再啟動這些製品的國際貿易[15]。
板鰓亞綱動物
幾乎所有形式的捕漁作業都可能意外捕獲到鯊魚和鰩魚,像姥鯊這樣的大型鯊魚就可能會被定置漁具纏住或者被拖網捕獲。
大多數其他物種也會因為拖網、定置漁具、帶餌的魚鉤、捕魚的圍網等被纏住或捕獲。
通常,牠們會被當作可銷售的副漁獲物(在合法的地區),或者被有意地非法捕撈,或者被再丟棄回海裡。
被纏住的狐形長尾鯊(Alopias vulpinus),墨西哥
Brian J. Skerry / National Geographic Stock / WWF
2000年的數據評估,全球每年被丟棄的鯊魚數量高達113.5萬噸,這包括了22.7萬噸被活著放生的個體。不包括丟棄和手工捕魚的情況下,每年非法漁獲的鯊魚量估計可高達11.1萬噸[16]。
但由於缺乏相關數據,對鯊魚漁獲量和副漁獲量的評估受到了很大限制,對鰩魚漁獲量的評估也是近似情況。
被纏住的蝠鱝,墨西哥加利福尼亞灣
Brian J. Skerry / National Geographic Stock / WWF
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於本月上旬發佈了紅色名錄的更新情況,包括對420多種鯊魚和鰩魚物種的評估,其中有154個物種被評估為“受威脅”或在野外面臨滅絕危險,目前已有316種軟骨魚面臨著滅絕的危險[17]。
自從2014年對鯊魚和鰩魚進行評估狀態更新以來,這些海洋魚類正迅速成為地球上最受威脅的脊椎動物之一。
同時此次更新還指出,去年才正式被描述的逝絕真鯊(Carcharhinus obsoletus)已被列為“極危”(可能已滅絕),該物種的最近一次記錄是在1934年。牠曾出現的東南亞海域目前仍然是世界上漁業捕撈量最大的海域之一。
上圖為標本圖,下圖為繪製圖 www.stickfigurefish.com.au
可持續的漁業未來,與可持續的消費
全世界有超過6.6億人直接或間接地依靠漁業為生,並有超過5400萬漁民和4000萬艘漁船活躍在這個產業裡[18]。
2016年的統計數據顯示,全球海鮮和水產品需求持續增長,捕撈的大部分海產品和養殖水產(88%)都貢獻於人類的消費。其中,全球捕漁作業產量為9090萬噸,其中87.2%來自海洋,這意味著總共有7930萬噸海產品被捕撈[19]。
在發展中國家,這種依賴性往往會更大,因為魚蛋白質可以佔民眾所需蛋白質的50%以上。任何形式的魚類資源匱乏都可能對當地社區和居民及其經濟造成巨大影響。
因此,可持續地管理漁業以及更廣泛的海洋環境對實現環保和社會利益雙贏至關重要,這方面的關鍵是採集準確、無偏見的漁業數據,以便實施有效的漁業管理措施,並保障魚類資源的未來以及依賴這些資源的社區和居民。
REM系統的總體佈局圖
遠程電子監控攝像(REM)技術正是建立在這樣的背景和基礎上的 —— 除了能夠幫助減輕海洋捕撈作業的副漁獲物問題,削弱副漁獲物對瀕危、受威脅或受保護的物種造成的威脅外,還能為相關保育工作提供必要的數據支持,並幫助滿足公眾和企業對食品供應鏈透明度、關注度和環保意識的需求。
同時,與傳統的人類觀察員方式相比,REM技術具備了許多顯著優勢,這包括節省資金、大幅擴大獨立的監測覆蓋面、高效率的數據分析、實現創新的副漁獲管理、更高的報告率、減少觀察員受傷的風險等等。
除此之外,我們作為消費者,可以參考WWF發佈的《海鮮消費指南》(含有“謹慎食用”、“減少食用”和“鼓勵食用”的建議目錄)來挑選對環境友好的海鮮產品,在品嚐美味的同時不破壞海洋環境和物種多樣性。
《海鮮消費指南》封面,點擊“閱讀原文”可獲取更多資料
通過供應鏈與消費端的雙輪驅動,來推動海鮮和水產行業滿足環境和社會友好的可持續海鮮捕撈或養殖。隨著更多的人對海鮮的選擇不止於食品安全,也同時關注健康海洋生態,才能讓蔚藍的海洋實現永續。
資料翻譯&整理:鵝子
排版:捷西
本文數據資料來源:
WWF ReportWHAT’S IN THE NET? Using camera technology to monitor, and support mitigation of, wildlife bycatch in fisheries(2020)
[1] Global Assessment Report on Biodiversity and Ecosystem Services (IPBES)
[2] WHAT’S IN THE NET? Using camera technology to monitor, and support mitigation of, wildlife bycatch in fisheries (WWF)
[3] O. R. Anderson, C. J. Small, J. P. Croxall, E. K. Dunn, B. J. Sullivan, O. Yates and A. Black, “Global seabird bycatch in longline fisheries,” Endangered Species Research, vol. 14, pp. 91-106, 2011.
[4] R. Zydelis, C. Small and G. French, “The incidental catch of sea- birds in gillnet fisheries: a global review,” Biological Conservation, vol. 162, pp. 76-88, 2013.R. Zydelis, C. Small and G. French, “The incidental catch of sea- birds in gillnet fisheries: a global review,” Biological Conservation, vol. 162, pp. 76-88, 2013.
[5] E. R. Abraham and Y. Richard, “Estimated capture of seabirds in New Zealand trawl and longline fisheries,2002–03 to 2015–16,” New Zealand Aquatic Environment and Biodiversity Report, vol. 211, 2019.
[6] G. B. Baker, M. C. Double, R. Gales, G. N. Tuck, C. L. Abbott, P. G. Ryan, S. L. Petersen, C. J. Robertson and R. Alderman, “A global assessment of the impact of fisheries-related mortality on shy and white-capped albatrosses: Conservation implications,” Biological Conservation, vol. 137, pp. 319-333, 2007.
[7] B. A. Maree, R. M. Wanless, T. P. Fairweather, B. J. Sullivan and O. Yates, “Significant reductions in mortality of threatened seabirds in a South African trawl fishery,” Animal Conservation, vol. 17, pp. 520-529, 2014.
[8] IWC, “Bycatch,” International Whaling Commission, [Online]. Available: https://iwc.int/bycatch. [Accessed 6 May 2020].
[9] A. J. Read, P. Drinker and S. Northridge, “Bycatch of Marine Mammals in U.S. and Global,” Conservation Biology, vol. 20, no. 1, pp. 163-169, 2006.
[10] D. A. Milton, G. C. Fry and Q. Dell, “Reducing impacts of trawling on protected sea snakes: by-catch reduction devices improve escapement and survival,” Marine and Freshwater Research, vol. 60, pp. 824-832, 2009.
[11] Dakshin Organisation, “Effect of fishing practices on species assemblages of sea snakes off the Sindhudurg coast of Maharash- tra, India. Final report.,” 2017. [Online]. Available: https://www. dakshin.org. [Accessed 17 December 2019].
[12] B. P. Wallace, R. L. Lewison, S. L. McDonald, R. K. McDonald, C. Y. Kot, S. Kelez, R. K. Bjorkland, E. M. Finkbeiner, S. Helmbrecht and L. B. Crowder, “Global patterns ofmarine turtle bycatch,” Conservation Letters, vol. 3, pp. 131-142, 2010.
[13] R. L. Lewison, S. A. Freeman and L. B. Crowder. “Quantifying the effects of fisheries on threatened species: the impact of pelagic longlines on loggerhead and leatherback sea turtles,” Ecology Letters, vol. 7, pp. 221–231, 2004.
[14] D. A. Godoy, “Marine reptiles—review of interactions and popula- tions. Milestone 3 – Draft Final Report, June 2016,” Marine rep- tiles—review of interactions and populations. Milestone 3 – Draft Report prepared by Karearea Consultants for the New Zealand Department of Conservation, Wellington.
[15] Frontier Nicaragua, “Sea turtle monitoring: Methods manual,” Frontier Nicaragua Environmental Research Report 4. Society for Environmental Exploration UK, UNANLeón and LIDER Founda- tion, Couchman, O., Wulffeld, E., Muurmans, M., Steer, M. and Fanning, E. (Editors), 2009.
[16] B. Worm, B. Davis, L. Kettemer, C. A. Ward-Paige, D. Chapman, M. R. Heithaus, S. T. Kessel and S. H. Gruber, “Global catches, exploitation rates, and rebuilding options for sharks,” Marine Policy, vol. 40, pp. 194-204, 2013.
[17] https://www.iucn.org/news/species/202012/european-bison-recovering-31-species-declared-extinct-iucn-red-list
[18] “World Ocean Review - Living with the Oceans. The fisheries of [17] the future,” Maribus in collaboration with Future Ocean (Kiel), International Ocean Institute and Mare., 2013.
[19] “The State of World Fisheries and Aquaculture - Meeting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FAO, Rome,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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