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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歲老人高殿榮,回憶周扒皮原型周春富:人不惡,是好人

小說 一壺濁酒一根菸

“‘啊!原來是周扒皮,半夜三更什麼雞叫,原來都是老傢伙搞的鬼!’周扒皮這一啼明不要緊,籠裡雞叫喚起來,全屯的雞也都叫喚起來。”——《半夜雞叫》

還記得曾經讀過的小學課本經典課文《半夜雞叫》嗎?至今想起,是不是還會對周扒皮這個人物深惡痛絕,作者入木三分的刻畫讓無數人一生都對當年的地主鄉紳恨之入骨,在1995年,包含《半夜雞叫》的自傳《高玉寶》還一度被選入“共和國文學作品經典叢書”。

不出意外的話,僅憑《半夜雞叫》,以遼寧瓦房店人周春福為原型的周扒皮一定是人們心中可惡地主的最典型代表人物,可當圍繞著《半夜雞叫》展開的越來越多的真實的事實還原,人們竟然意外地發現,小說對於周扒皮的各類描述都是不切合實際的,而周春富卻可悲地成為了背鍋俠。

一切事實真相都在周春富的曾外孫孟令騫多年努力下被一點點還原,有理有據的邏輯分析之下,真實的周春富呈現在人們面前,這位曾經勤勤懇懇的靠白手起家的闖關東老爺子真真成為了折射一個時代悲劇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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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孟令騫還原下,真實的周扒皮其實是好人

周扒皮的原型是一位叫周春富的遼寧瓦房店人,當年,他也是隨祖上一同闖關東才來到東北謀生的,因此,周春富有生之年始終對於因飢寒而被迫離開故土以求謀生的艱難記憶猶新,居安思危的想法始終影響著周春富來到東北後的生活

平日裡近乎苛刻的勤儉節約使得周春富攢下了自己最能夠給予自己安全感的“家底”,因為曾捱過餓的他深深地知道唯有掌握在手中的土地才能給予全家穩定的生計,所以,一旦攢下錢財,周春富一定會到處打聽土地售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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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多年的積累使得周春富攢下了一百多畝良田,除此之外,他還經營了一些染坊、油坊、雜貨鋪等等,這些在周春富眼中是最無價的財富,而他並沒有因此過上奢靡的生活,相反,對於自己以及家人都是厲行節儉的

要求家人每頓飯只能吃八分飽,吃多了就是一種浪費,這頓飯沒吃完的粉條一定要撈出來曬乾留著下頓吃,出嫁的女兒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孃家過夜,只為剩下一頓飯,而平日裡的周春富一樣要在田間地頭、房前屋後忙活,無論酷暑嚴寒。

家業忙不過來,當然要請很多長工與短工,而周春富對於他們一直都是很客氣的,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會幹活、別偷懶,全家人也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早起,冬天天不亮就開始點油燈忙活,家人與工人們都會按部就班地忙活著,大家對於老爺子的勤懇都是打心裡佩服的。

2006年,孟令騫有幸拜訪到了一位曾見過周春富的92歲老人高殿榮,當時她居住的房子還是周春富當年所建,而高殿榮對於周春富的回憶也是十分簡單的六個字:“人不惡,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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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孟令騫還拜訪過一位曾在周春富家中做過兩年長工的王義楨,這位真正與周春富進行過深度接觸的人更是很清晰地記得:老爺子60歲時還整日裡幹著農活,夏天上身不穿衣服總被曬得黑紫,生活也是精打細算,可對於工人來講,老爺子從不虧待只要求賣力幹活就好。

二、迎合潮流,周春富不幸成為千夫所指的時代罪人

如此勤懇的周春富,無論如何與《半夜雞叫》中的惡人周扒皮都扯不上太多的聯繫,當人們知道原型周春富只是一位勤懇的“小地主”,更是對其被如此扭曲感到十分疑惑,隨著孟令騫多年來的逐步探尋,他也找到了事情發展如此的來龍去脈。

原來,當年開始土地改革之時,周春富被列為富農成分,那樣特殊的年代,人們以貧窮為最光榮,卻以擁有財富為最可恥,只要手中握有土地等等財富的人,無論獲取方式正當與否都會引起公眾的仇視,由此,周春富也不幸地成為了被仇視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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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悲的是,群情激奮之下,無數反面典型被樹立,而周春富最不幸也在於此,莫名其妙地,他成為了《半夜雞叫》中周扒皮的原型,說到這,還要牽扯出兩個人——高玉寶與郭永江。

高玉寶當年與周春富是同鄉,但兩人接觸甚少,高玉寶更是沒有在周春富家中做過工,可在當年思潮如此激進的時代氛圍下,大字不識一個的高玉寶卻成為了正面典型,由他撰寫的自傳《高玉寶》生動描繪了地主壓迫下的悲慘民眾生活而引起社會共鳴,由此,高玉寶火了,可週春富卻面臨著萬劫不復。

也是在孟令騫的多年探尋下發現,高玉寶原本只是一位白丁,在特殊的年代下,經過兩年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大作家,此後的他一直靠著自己的鉅作《高玉寶》在全國巡迴演講,公開場合,他也一直表示《半夜雞叫》的故事的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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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歷史被一點點揭開,當一位叫郭永江的人物出現之時,人們才知道,這位文學工作者才是《高玉寶》的真實創造者,而當年,為了迎合時代潮流,他只能選擇在1993年臨終之時才將這一真相公之於眾,而郭永江給出的最令世人吃驚的答案是:《半夜雞叫》的故事情節純屬編造,而他借用的卻是周春富這位真實的人物形象。

由此,原本被人們公認為勤懇且有早起習慣的周春富變成了那個半夜學雞叫強迫工人上工的地主惡霸,更是在那個年代成為了階級教育的反面典型,“周扒皮”迎合了時代潮流卻讓好人周春富成為了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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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理性還原歷史,值得後人深思的還有很多很多

身為周春富的後人孟令騫,自幼就深知家人以及自己生活在千夫所指的環境中,因為,他們都是“周扒皮”的後人,而孟令騫也曾將自己五年的走訪記錄詳細記載並公之於眾,無數人看過之後都感覺,真實的歷史發人深省,為迎合潮流而歪曲事實塑造出來的“周扒皮”應該成為我們對於那個時代反思的載體。

周扒皮是周春富一個人的悲劇,可他折射出的卻是那個時代大眾的集體悲哀。人們可以選擇不為壓榨工人價值的地主、鄉紳辯白,可對於白手起家攢下家業的辛苦地主們,曾經的仇視才是最不理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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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周扒皮引發,在全國範圍內引發的功名更是深刻反映了當時國民心中扭曲的價值觀,以及在改革的浪潮下人們盲目地將憎恨轉嫁,將制度混淆,這一切都是時代的悲哀,而隨著史實的逐漸被澄清,人們才會被一點一點拉回正軌。

小結

“人不惡,是好人”,六字箴言概括了一個真實的周扒皮,可無法挽回的依然是這位勤懇的老人在不斷的羞辱與冤屈之中撒手人寰,他辛苦攢下的家業也都被一一充公,如若沒有後人的努力,死後的他依舊活在無盡的誤解之中

所以說,周扒皮是一個時代問題,值得我們深思,更值得我們從中找到啟示:首先,時代的塵埃落在每個人身上都是沉重的;其次,理性面對大眾的共同價值觀,這其中並不見得都是對的;最後,時間會證明一切,歲月沉澱後真相才會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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