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北京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小說,這本小說光封面就給人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封面是一團廢紙,書的名字叫《廢都》。這一團廢紙是種暗示。這也大概是設計最為成功的小說封面之一。
在書中有大量露骨的描寫,幾乎伴隨著整部小說,封面設計者從中得到靈感,於是設計了這個別處心裁的封面,他晦澀的告訴讀者,人際關係就像男歡女愛之後的一團廢紙。裡面的內容也不言而喻。
因為當時鄉土文學非常流行,作為陝軍東進的代表性人物,賈平凹有著獨特的視角和敏銳的洞察力,在廢都之中,人見人愛的小花朵具有另外的涵義。
賈平凹認為,花朵就是草木延續生命的重要器官。和人類的在最隱私的部位不一樣,草木的必須長在明亮處,目的就是招蜂引蝶,它們全部精力長起來就是要求顯示自己的這一特點,然後引得蜜蜂來採花蜜,這樣才能完美的延續種族生命,這也是一種愛情,作為愛情的媒介,不管是蜜蜂還是蝴蝶,都會被美麗的花朵吸引,所有長花朵的植物也只有把自己的養得更美麗,才能招蜂引蝶,得到別的蕊粉。
人類的愛情也是如此,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一樣的道理。 可是,因為作戰獨特的視角和寫作手法,香豔、露骨的描寫導致出版的時候,編輯不得不手動刪除大量的情節,然後著名,此處刪除多少多少字,即使這樣,出版之後,雖然引起轟動,還是一樣遭禁16年。
被禁理由很簡單,涉黃,容易給人身心帶來誤導,即使很多人都把它帶入紅樓夢的人物,真正的讀者也不會把他當作黃書來看,但並不影響繼續封禁。這一禁,就是16年,2009年,才再次出版。
真正的讀者眼中,書中的人物莊之蝶、唐婉兒、牛月清、柳月、景雪蔭、阿蘭阿燦似乎都變成了寶玉、黛玉、寶釵、晴雯、襲人、薛蟠等人。
作為主角的莊之蝶身處時代的浪潮,社會的醜陋,傳統道德觀念的束縛,令他感到了不可名狀的痛苦,於是他在落寞之中,不斷地用性刺激自己,來證明自己仍在鮮活的活著。和賈寶玉一樣,玩世不恭又無法擺脫自己的身世,也無法改變自己所處的環境,在社會轉型中,主人公的迷茫、消極、頹廢的生活和精神狀態無處可藏,又不能像賈寶玉一樣最後遁入空門。
大多數人的文化、倫理與道德都被物質慾望所顛覆,聖潔、純淨的精神境界早已不在。如同林黛玉一樣,已死來推動寶玉、黛玉的愛情。曾經喧鬧一時的城市變成一座廢棄之都。一切恰恰如同男孩女孩之後的廢紙,顯得那麼骯髒。
但是,拋開廢紙,過程是歡愉的,無論何時,都是他人嚮往的,畢竟,食色,性也,天生如此,沒辦法改變。作者非常巧妙的將花朵和人的慾望聯繫在一切,晦澀、優雅、大膽!
倘若沒有了這些,壓抑的古城,頹靡的慾望,就算明知結局必是悲劇,哪怕各種露骨的描寫,也無法帶動他人的興趣來讀,除非獵奇者。
這本書告訴別人,沒有人是一座孤島,但人人心中都有一片廢都,人人都置身於廢都,人人也都可以選擇走出廢都。不過,走出廢都之後,又會有什麼機遇?是否如同那團廢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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