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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文興衰及碑刻整理

歷史 富察春兵

作者:綦巖,黑龍江大學歷史文化旅遊學院。本文原載於中國社會科學網-中國社會科學報2020.07.13。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項目“女真文碑刻整理與研究”(19YJCZH129)階段性成果。

女真人是我國古代崛起於白山黑水之間的北方少數民族,他們建立了金政權、創制了女真文。《金史》載:

“生女直之俗,至昭祖時稍用條教,民頗聽從,尚未有文字,無官府,不知歲月晦朔,是以年壽修短莫得而考焉。”

《高麗史》載:成宗四年(985),

“帝出女真所上告急木契以示遂齡”。

金政權建立後,女真人設專人借用契丹文,將其修飾潤色後用以記錄女真語。然而,女真君臣無法接受本民族無文字而只能借用其他民族文字的現狀,故

“太祖命希尹撰本國字,備制度。希尹乃依仿漢人楷字,因契丹字制度,合本國語,制女真字”。

女真貴族希尹、葉魯等人基於漢字和契丹字,借鑑唐宋俗字,採取加筆、減筆、變形或照搬等辦法制得女真大字。天輔三年(1119),

“字書成,太祖大悅,命頒行之”,

女真大字成為官方文字,同時要求

“百姓誥命,女直、契丹、漢人各用本字,渤海人同漢人”。

天眷元年(1138),在女真大字基礎上增加表音字,頒女真小字。皇統五年(1145),“五月戊午,初用御製小字”,女真大小字並行使用。女真大小字皆呈方塊形,筆畫較契丹文和西夏文簡練,單音節和雙音節詞居多。女真文創制促進了女真民族共同意識與思維的形成,構建了女真民族文化共同體,增強了女真民族認同感。

天輔三年,金國境內各路設學校,立學官傳授女真文字。天會三年(1125),金太宗詔建太祖廟於西京,葉魯赴京師教授女真字,選諸路女真族學生送京師,學成後“為北京教授,學徒常二百人”或“補上京女直吏,再習小字兼通契丹文字。充尚書省令史”。正隆元年(1156),科舉考試“制定女直書寫。試以契丹字書譯成女直字,限三百字以上”。

金世宗完顏雍進一步推廣使用女真文字,大定十一年(1171)創設女真進士科,十三年京師設女直國子學,諸路設女直府學。金章宗時期,女真文取代契丹文用以直譯漢文經典,並應用於宣敕、碑刻、符牌、銅印、畫押、墨書題記或官印銅鏡之邊款。承安二年(1197),“親王宣敕始用女直字”。

女真文興衰及碑刻整理

女真文的流傳時間與傳播空間有限。東夏國人和朝鮮國人都認為女真書字不可解,“使女真說其意,譯之而議”。金章宗以後,女真人與漢人和蒙古部族融合深化,“女真原自有字,皆不用”。

元代,女真文字衰落並且被同化,僅女直水達達路“各仍舊俗”。明成祖時期,設置四夷館,“其敕諭用女真書字”。明英宗時期,“四十衛無識女直字者”,女真文逐漸變成了一種死文字。明末建州,女真興起,萬曆二十七年(1599),努爾哈齊(努爾哈赤)命學士額爾德尼、噶蓋等以蒙古字拼女真國語,創制無圈點滿洲文,女真文徹底廢止。

女真文碑刻(含摩崖、石函)是女真文研究的首要載體,現僅存十五塊。金世宗大定年間兩塊:《大金得勝陀頌碑》為現存女真文碑刻中字數最多的一塊,共計一千五百餘字,薩英額《吉林外記》摹錄十二行,後各家摹本多殘缺;《昭勇大將軍同知雄州節度使墓碑》發現於舒蘭縣完顏希尹家族墓地,徐翰煊、龐治國為墓碑出土發掘情況撰寫的簡報頗有參考價值。

金代晚期三塊:《奧屯良弼餞飲碑》亦稱《泰和題名殘石》,藏於中國國家博物館;《奧屯良弼詩刻石》藏於山東省蓬萊閣天后宮;《進士題名碑》又稱《宴臺女真進士題名碑》或《宴臺女真國書碑》,存於河南開封博物館,是女真文碑刻中唯一沒有文字遺漏的碑刻。

女真文摩崖兩塊:《楊樹林山女真國書摩崖》又稱《授官摩崖》,《半截山女真國書摩崖》又稱《息馬摩崖》。蒙古國存《九峰石壁紀功碑》刻於金章宗明昌七年(1196),記載了完顏襄率金軍在斡裡札河大勝阻卜的戰役,見於蘇密亞巴託所著的《元朝秘史》。

朝鮮半島存世兩塊:《慶源女真國書碑》現存於漢城博物館;《北青女真國書摩崖》為金宣宗興定二年(1218)女真小字書。俄羅斯存《奴兒干永寧寺碑記》為現今發現唯一明代女真文碑刻,清康熙繪製的滿洲文《胡爾哈河入海圖》第十九幅是關於此碑最早的文獻記錄。

近年國內新發現女真文碑刻有四:出土於哈爾濱市阿城區巨源鎮城子村的《金上京女真大字勸學碑》,碑文有8個字,即“文字之道,夙夜匪懈”;《希裡扎剌謀克孛堇女真大字石函》收藏於黑龍江省龍江龍博物館,前壁縱書女真大字5行21字;兩面刻有女真文共24字的《寧安女真文殘碑》;刻有完整女真字78個、殘字43個的《神木女真摩崖題刻》。

女真文興衰及碑刻整理

亞溝石刻女真人男女像拓片

女真文碑刻整理與研究最早見於元朝初年周密的《癸辛雜識》。清末為起步期,劉師陸《女真字碑考》、偉烈亞力《女真語古代碑銘》、白鳥庫吉《契丹女真西夏文字考》皆有誤讀,但引起國際關注。民國為發展期,新發現一些女真文碑刻,羅福成、鳥居龍藏、稻葉巖吉、田村實造、安馬彌一郎、渡邊薰太郎、內藤湖南、石田幹之助、外山軍治、山本守、秋山謙、和田清等均嘗試解讀女真文碑文。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至20世紀80年代為鼎盛期,日本長田下樹、清瀨義三郎、西田龍雄、山路廣明,韓國李基文和閔泳珪,澳大利亞康德良,匈牙利李蓋提等學者集中研究碑文考釋,大量研究成果面世。但貢獻最大的當屬我國學者金光平和金啟孮,二位合著的《女真語言文字研究》是我國第一部研究女真碑刻的專著。20世紀80年代至今為方興未艾期,代表學者為烏拉熙春、道爾吉、和希格、穆鴻利、聶鴻音和孫伯君等。

女真文碑刻及其研究客觀折射出女真文興衰的歷程。目前所見的女真文碑刻大多集中於女真文興盛時期,因此女真文碑文研究對象集中於金代女真文碑刻。而元明時期,女真文衰落,女真文碑刻及其碑文研究寥若晨星。女真文及其碑刻是研究東北邊疆史重要介質,望引學術同仁關注,推動女真學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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