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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進入圓明園的強盜,並不是海外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歷史 江山社

17世紀中,滿族奪取中原政權後,建立了清朝,由於清朝統治者入關以前在東北過著漁獵和農耕生活,氣候涼爽。入關後,他們對北京乾燥炎熱的氣候不適應,特別是在康熙初年,紫禁城發生過火災後,為了防火,砌了高高的宮牆。皇宮裡院院相套,再加上溪溝水流過於平緩,幾乎成了死水,這使得皇帝們有些厭倦深囿高牆的宮廷生活。

於是,從康熙初年,康熙皇帝便下令開始修建園林,這種修建工程延續了二百多年,這就是後來的圓明園。直到1860年十月,英法聯軍洗劫了圓明園,在世界引發軒然大波。毫無疑問的是,英法聯軍是這場驚天劫案中的罪魁禍首。不過,很少有人知道,第一批進入圓明園進行劫掠的強盜,並不是這些來自海外的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第一批進入圓明園的強盜,並不是海外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宜春苑中螢火飛,建章長樂柳十圍。離宮從來奉遊豫,後居那覆在郊圻?

舊池澄綠流燕剪,洗馬高樑遊牧地。北藩本鎮故元都,西山自擁興王氣。

九衢塵起暗連天,辰極星移北鬥邊。溝洫填淤成斥鹵,宮庭暎帶覓泉原。

渟泓稍見丹稜治,陂陀先起暢春園。暢春風光秀南苑,霓旌風蓋長遊宴。

地靈不惜邕山湖,天題更創圓明殿。圓明始賜在潛龍,因回邸第作郊宮。

十八籬門隨曲澗,七楹正殿倚喬鬆。軒堂四十皆依水,山石參差盡亞風。

甘泉避暑因留蹕,長楊扈從且弢弓。純皇纘業當全盛,江海無波待遊幸。

行所留連賞四園,畫師寫放開雙境。誰道江南風景佳,稱天縮地在君懷。

當時只擬成靈囿,小費何曾數露臺。殷勤毋佚箴驕念,豈意元皇失恭儉!

秋獮俄聞罷木蘭,妖氛暗已傳離坎。吏治陵遲民困痛,長鯨跋浪海波枯。

始驚計吏憂財賦,欲賣行宮助轉輸。沉吟五十年前事,厝火薪邊然已至。

揭竿敢欲犯阿房,探丸早見誅文吏。此時先帝見憂危,詔選三臣出視師。

宣室無人侍前席,郊壇有恨哭遺黎。年年輦路看春草,處處傷心對花鳥。

玉女投壺強笑歌,金盃擲酒連昏曉。四時景物愛郊居,玄冬入內望春初。

嫋嫋四春隨鳳輦,沉沉五夜遞銅魚。內裝頗學崔家髻,諷諫頻除姜後耳。

玉路悲咽昆明塞,惟有銅犀守荊棘。青芝岫裡狐夜啼,繡漪橋下魚空泣。

何人老監福園門,曾綴朝班奉至尊。昔日暄闐壓朝貴,於今寂寞喜遊人。

遊人朝貴殊暄寂,偶來無復金閨客。賢良門閉有殘磚,光明殿毀尋頹壁。

文宗新構清輝堂,為近前湖納曉光。妖夢林神辭二品,佛域舍衛散諸方。

湖中蒲稗依依長,階前蒿艾蕭蕭響。枯樹重抽盜作薪,遊鱗暫躍驚逢網。

別有開雲鏤月胎,太平三聖昔同來。寧知亂竹侵苔落,不見春風泣露開。

平湖西去軒亭在,題壁銀鉤連倒薤。金梯步步度蓮花,綠窗處處留蠃黛。

當時倉卒動鈴駝,守宮上直餘嬪娥。蘆笳短吹隨秋月,豆粥長飢望熱河。

上東門開胡雛過,正有王公班道左。敵兵未爇雍門荻,牧童已見驪山火。

應憐蓬島一孤臣,欲持高絜比靈均。丞相避兵生取節,徒人拒寇死當門。

即今福海冤如海,誰信神州尚有神。百年成毀何匆促,四海荒殘如在目。

丹城紫禁猶可歸,豈聞江燕巢林木?廢宇傾基君好看,艱危始識中興難。

已懲御史言修復,休遣中官織錦紈。錦紈枉竭江南賦,鴛文龍爪新還故。

——《圓明園詞》

“敵兵未到雍門荻,牧童已見驪山火。”王闓運的這句詩講的有些隱晦,既然敵兵還沒殺來,為何驪山(指代京城)就已燃起了大火?

好在這首詩另有註釋,可供答疑解惑:“夷人入京,遂至園宮,見陳設巨麗,相戒弗入,雲恐以失物索償也。乃夷人出,而貴族窮者倡率奸民,假夷為名,遂先縱火,夷人還而大掠矣。”

第一批進入圓明園的強盜,並不是海外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這起事件發生時,王闓運剛剛躋身仕途,在戶部尚書的幕府中擔任幕賓。王闓運在京城的人脈比較廣,所以獲取消息的渠道也比較多。

根據這首詩的說法,當時英法聯軍還沒有進入圓明園,這裡就已經遭到土著的洗劫。最先淪為盜匪的,反倒是土生土長的滿漢窮人!

這一說法可謂茲事體大,不可胡說,所以必須要找到佐證才可論定。《花隨人聖庵摭憶》的作者支持了王闓運的說法,並給出了“此說大致不謬”的肯定。之所以黃浚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他參考了李慈銘的《越縵堂日記》。

第一批進入圓明園的強盜,並不是海外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同年八月二十四日,李慈銘在日記中寫道:

“聽說當時洋人只是燒燬了圓明園之外的民宅,還沒有進行劫掠。首先對圓明園進行劫掠的,正是附近的土著。‘城外西郊,盜賊遍地’,這些‘盜賊’,說的就是住在海澱的窮人。聽說有歹人行搶之後,京城的貴族、官僚、富豪十分害怕,紛紛收拾行囊細軟準備跑路。他們擔心的並不是侵略者,而是住在京郊的貧苦百姓。那些住在海澱的暴民們均在這場劫掠中收穫頗豐,獲得了大量來自圓明園的古董珍玩。一些沒有收穫的暴民甚至尾隨在侵略者身後,隨時準備在洋人後面再行搶劫。”

到了八月二十七號,更加慘烈的情況發生了。“圓明園為夷人劫掠後,奸民乘之,攘奪餘物,至挽車以運之。上方珍秘,散無孓遺。”從這處記載中我們可以看出,在英法聯軍進行了洗劫之後,土著們進行了第二輪、範圍更大的搶劫。

相傳在當時,圓明園附近的河溝裡都是被丟棄的罈罈罐罐,這些都是暴民們拿不動隨手丟棄的。即便是在慘案發生的幾十年後,圓明園中亦無寧日,但凡京城動亂,時有百姓進入圓明園進行盜竊和搶劫。當時的圓明園裡,還遺留著不少金磚、楠木等珍貴的建材,以及一些遺漏在瓦礫中的寶物。當所有值錢的東西被劫掠一空後,那些石頭、瓦塊以及滿清皇室留下的垃圾也被老百姓搬走。一些運氣比較好的人,還能在磚頭瓦塊裡找到瓷器、玉器的殘渣。

第一批進入圓明園的強盜,並不是海外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到了民國初年,王闓運曾對旁人提及:“圓明園毀後,周垣半圮,鄉人竊入,盜磚石,伐薪木,無過問者。”據說在解放之初,一些初次來到北京旅遊的南方遊客,還能從前門附近的四合院裡看到來自圓明園的石塊、瓦片,而那些老北京往往會得意地說這些都是“皇上家的”。

當然,僅憑這些“道聽途說”,還無法為我們提供有力的證據。想要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還得參考當事人,也就是英法聯軍士兵的回憶錄。

根據這些洋強盜的回憶錄來看,他們之所以進入圓明園是為了追趕一夥滿兵。事發當天,英法聯軍在圓明園外燒燬了若幹民宅。當時,一些來自鄉下的英法兵士,垂涎於圓明園中的寶物,已經開始密謀劫掠。只不過,10月6日當天僅有幾個士兵溜進圓明園竊走了一些小玩意留作紀念,並沒有大規模劫掠。士兵們進行大範圍劫掠,是在聯軍司令部下達了命令之後。

10月7日,住在海澱的滿、漢貧民率先動手,他們不敢進入有英法聯軍駐紮的宮殿,便專挑那些無人看管的宮室,如太監、宮女的住房等等。在滿人入關的二百多年裡,北京第一次淪陷,這些宮室也是第一次變成“無主之地”。對那些終日垂涎於封建帝王生活的貧民而言,這無疑是千載難逢的機遇。要知道,在平時就算向著圓明園內張望,都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

跟隨英法聯軍的英國牧師記錄到,當英法聯軍接近內宮時,碰到了成群結隊的中國暴民,他們手裡拿著從內宮中劫掠出來的寶貝。英法聯軍搜查了這些暴民,在他們的身上找到了一些瓷器,和宮人們穿著的舊衣服。由於忌憚這些洋人士兵,所以暴民並未太過深入。

這些記錄都在指向一個事實,那就是:在英法聯軍進行劫掠之前,中國的暴民就已開始對圓明園展開搶劫了。

第一批進入圓明園的強盜,並不是海外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當然,說這些並不是在為英法強盜進行開脫,他們亦非善類。

在中國暴民對圓明園進行小規模劫掠時,這些來自海外的強盜已經開始有組織有預謀地對圓明園內的所有寶物進行瓜分、搬運。只不過,外界對此毫不知情,所以便將一切罪責歸咎於英法聯軍。殊不知,英法聯軍是罪魁禍首無疑,但那些流民亦是細賊。

筆者多年前就已看過這段史料,在初讀時總是對暴民的行為疑惑不解。按理說,這些居民都是活在天子腳下的“首善之民”,尤其搶劫的暴民中還不乏地位高於漢人的滿人。那些幫著滿清統治者統治中原的特權人士,平日裡是皇室最忠實的附庸,他們為什麼要趁著皇權敗落,對皇室所有物進行劫掠呢?

若說這些人是漢奸,顯然有些言之過重,畢竟,他們並沒有做出配合洋人坑害國人的勾當;若說他們是反封建起義,也不盡然,因為他們的本質就是劫掠而已;若將一切都歸咎於愚民的貪慾,這些暴民在搶劫過程中展現出來的精明又讓人歎為觀止,他們非但繞過了洋人,以最安全的方式對皇家資產進行盜竊和搶劫,又能巧妙地逃脫法律制裁。

思來想去,這樣的情況只能用四個字來解釋,那便是:“趁火打劫。”

第一批進入圓明園的強盜,並不是海外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在瞭解這起事件之前,筆者對這個成語的理解還沒有這麼透徹。在我國的歷史上,類似的情況屢見不鮮,而這句成語需要細細斟酌才能體會出箇中滋味。

當年,項羽推翻大秦王朝,在鹹陽宮燃起大火。在這起歷史事件中,搶劫的主體肯定是楚軍,但其中必定有鹹陽暴民的參與。若非如此,鹹陽宮的大火為何會持續三個月呢?

崇禎年李自成殺進北京,原本按照大順軍紀起義軍並未在城內進行劫掠,之所以京師大亂完全是因為土著暴民先行搶劫,以至於一發不可收拾。

時間來到辛亥革命,南京、北京、武漢等地都發生過這樣的趁火打劫事件。所幸,在當時,有不少有力量的豪紳、政客、富商出面調停,維持了社會秩序,這才沒有釀成慘禍。

可以說,這是歷來改朝換代時最穩定的一次。若非如此,故宮恐怕會在暴民的劫掠中淪為下一個阿房宮,我們今天也很難看到完好的故宮博物院了。

所幸我們生活在法度健全的現代,所以類似的趁火打劫事件已不多見。但從一些高速公路貨車翻車,村民劫掠貨物的事件上,雖不可與前文中提到的現象同日而語,我們依舊能在裡面看到趁火打劫的苗頭。

第一批進入圓明園的強盜,並不是海外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那麼,中國貧苦人民為什麼喜歡“趁火打劫”?

《阿房宮賦》解釋的很好:“嗟乎!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架樑之椽,多於機上之女工;釘頭磷磷,多於庾之粟粒;瓦縫參差,多於周身之帛縷……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獨夫之心,日益驕固。戌卒叫,函谷舉。楚人一舉,可憐焦土。”

仇富是一種普遍心理,貧富差距太大,這種心理就越根深蒂固。沒有中間階級維持,雙方的社會關係無法溝通,也沒有輿論的渠道可供貧苦人民發洩。那些活在封建陰影下的勞苦大眾,平日裡雖然尊崇聖上的教化,可也只是面服心不服罷了,說是敢怒不敢言也不為過。一旦有人敢於聚義揭竿,那些活在最底層的老百姓就會從綿陽化身為餓狼,蜂擁而上,推翻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這也難怪,古代的起義家都要打出均貧富的旗號,且能憑藉這一很難實現的口號收買人心,建立霸業。

第一批進入圓明園的強盜,並不是海外洋人,而是住在京城裡的漢人

說了這麼多,歷史上的“趁火打劫”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社會現象呢?是人性劣根,還是封建時代的特性呢?

筆者認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

參考資料:

【《圓明園》、《圓明園詞》、《花隨人聖庵摭憶》、《越縵堂日記》、《阿房宮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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