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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是怎樣從蒙古的千軍萬馬中逃脫的?

歷史 中國網文化

《大一統——元至元十三年紀事》聚焦於元至元十三年,即公元1276年,這一年在中國歷史上似乎不是特別引人注目,但卻是元朝統一進程中最為關鍵的一個年份。就在這一年,蒙古鐵騎揮戈南下,一路摧枯拉朽,兵鋒直指臨安,南宋君臣在憂慮和恐懼中或妥協或抗爭,卻終究無法抵擋統一的浪潮,偏安已久的南宋政權最終滅亡。

本書寫作手法很大程度上借鑑了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以時間線為脈絡,把一個看似平凡年份發生的大事依次敘來。作者利用自己的深厚學術功底,生動勾勒出眾多歷史人物面貌,挖掘出史書記載以外的另一番景象。

大一統局面的形成,一方面是歷史軌跡發展的必然;另一方面,也有賴於忽必烈為了加強中央集權、鞏固統治所採取的諸多舉措,這為他的“武功”提供了制度保障,從而創造了兩個“第一”的紀錄——中國大陸首次出現由少數民族建立的大一統的中央王朝,結束了長達五個世紀的分裂割據局面,使大江南北再次重為一域;首次把雲南、西藏和西域劃入中華版圖,建立起疆域空前廣闊的大一統帝國。在本書中,作者從元代的軍事、經濟、行政、宗教等政策入手,條分縷析,以小見大,對忽必烈成功的奧秘進行了剖析。與此同時,也在文末指出元朝統一之後,看似政治鼎故革新、經濟欣欣向榮,但已經暴露出權臣大權獨攬貪汙腐敗、百姓分等級治理民心向背的巨大弊端。使讀者能夠對這個充滿動盪和衝突,同時也醞釀著新的社會因素的時代獲得更為宏觀而全面的瞭解。

文天祥是怎樣從蒙古的千軍萬馬中逃脫的?

三月二十四日 通州:文天祥等歷盡千辛萬苦,逃脫虎口

二月二十九日(3月16日)夜,文天祥從南宋祈請使團中逃出,奔向真州。

太皇太後謝道清任命的北上祈請使,並不包括被拘留在元人軍營中的文天祥,左丞相吳堅也因年老多病而被允許留在臨安。二月初八(2月25日),賈餘慶、家鉉翁、劉岊、謝堂四人出臨安登船,伯顏突然通知吳堅、文天祥與祈請使團一同北上,並且逼迫他們於第二天上了船。跟隨文天祥的有天臺人杜滸和真州人餘元慶等。杜滸留在文天祥身邊,就是準備協助他逃走。

二月十日,船泊謝村,文天祥和杜滸本計劃當夜逃走,但三更時負責押送的元軍強迫他們下船,原來是賈餘慶告訴押送官文天祥可能要逃脫,引起了元人的注意,加強了看管,使文天祥的計劃落空。

二月十八日(3月4日),祈請使團抵鎮江。為了送招降詔書給李庭芝,阿朮命使團在鎮江停留十餘日,這就給文天祥脫逃創造了機會。但是,文天祥的活動時刻受人監視,一個姓王的元軍千戶一刻不離左右。在鎮江脫身,只能走水路,元軍為圍困揚州,已把百姓的船隻全部拘收;即使找到船,夜裡出門也很困難,因為元人實行“宵禁”,禁止百姓夜間外出,每個街口都有騎兵把守,沒有元軍的“官燈”提在手裡,休想通過。長江江面上,全是元軍的兵船,連亙幾十裡,夜間在江中行船,更是危險萬分。

文天祥立意要逃走。他知道一旦使團離開鎮江,渡江北上,更難於脫身。他伺機與杜滸、餘元慶商議了逃跑計劃,並且準備了匕首帶在身邊,假如事情敗露,就自殺殉國。元軍對南宋宰執們的從人看管不嚴,他們可以自由活動,杜滸和餘元慶等經常在外面活動,觀看地形,尋找船隻。餘元慶的一位舊時朋友,這時恰在元軍中管船,經元慶的遊說,此人願意密調一船,為大宋救回一名丞相。杜滸頗有本事,他不但找到了從文天祥住處到江邊的近道,約定了帶路人,還拿到了一盞“官燈”。二十九日中午,元軍押送官突然通知祈請使渡江,賈餘慶等人從命乘舟而去,文天祥推託有事同吳堅商量,第二天與吳堅一同渡江,好在未引起懷疑,否則整個計劃就要落空。

夜色降臨,文天祥裝醉,騙得王千戶離開。杜滸約好一塊逃走的十二個人,二人已在船上。由於有“官燈”在手,又有人帶路,所以文天祥等十人很順利地到達江邊;過街口時驚了攔街的戰馬,嘶叫起來,但是守衛士兵都熟睡未醒,有驚無險。但是江邊約定地點沒有船影,等了多時船也不來,急得文天祥要跳江自盡。餘元慶涉水找船,終於把船找來,人們慌忙上船,逆江而上。小船在元軍兵船中穿過,又得順風,天明前文天祥一行在真州附近棄舟登岸,直奔真州城下,守城宋軍將他們迎入城內。

文天祥能從千軍萬馬中逃脫,真算是一大奇蹟了。元人到三月初一(3月17日)才確信文天祥已逃走,在鎮江城內搜索三天,毫無結果,只能處罰王千戶等人。

真州守將苗再成見到文天祥,非常高興。他告訴文天祥,最近有個樵夫砍開一株大樹,樹中生成“天下趙”三字,說明趙宋王朝還有希望,天將助我復國。苗再成建議淮西制置使夏貴與淮東制置使李庭芝在文天祥的協調下,摒棄前嫌,聯手作戰;夏貴可出軍江邊,虛張聲勢,作進攻建康之狀,牽制元軍;淮東諸軍則同時並出,收復鎮江等地,然後四面合圍瓜洲,置阿朮於死地。如果此舉成功,宋軍就可以截斷臨安元軍北歸之路,殲滅元軍主力。

文天祥是怎樣從蒙古的千軍萬馬中逃脫的?

《大一統——元至元十三年紀事》

史衛民著

世紀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文天祥認為此計大妙,中興全賴於此,立即致書李庭芝、夏貴、姜才等人,希望他們依計行事。但是,苗、文二人不知道夏貴已經降元,這個計劃根本不可能實現。

三月初二(3月18日)晚上從揚州傳來的消息,使苗再成大吃一驚。李庭芝派人告訴苗再成,有人密報元人已指派一名宋丞相前往真州賺城,此丞相可能就是文天祥,應該儘快將其處死。苗再成難辨真偽,不忍心殺文天祥,乃於次日把天祥一行十二人騙出真州,關在城外,又命兩個義軍頭目反覆用言語試探天祥,想弄清他是不是奸細。文天祥慷慨陳詞,甚至要自盡殉國,終於感動了二位頭目,相信他是忠臣,並告以實情。真州是回不去了,二義軍頭目放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前往揚州。

入夜,文天祥等至揚州城下,不敢進城。文天祥採納杜滸的建議,準備暫避在鄉下,然後尋路到通州(今江蘇南通),渡海下江南,去追隨二王。但是餘元慶等四人居然攜金逃走,不知去向。初四,剩下的八人躲在一處半山土圍之中,恰逢押送祈請使團的大隊元軍從旁經過,馬蹄與箭筒撞擊之聲,清晰入耳。幸好大風驟起,烏雲密佈,山色昏冥,文天祥等人才未被發現。初五,文天祥等人再次遇險,幾乎被巡邏的元軍盡數捕去,所幸又是大風四起,元軍只抓走一人,匆匆離去。

文天祥逃得性命,不敢進高郵城,因為李庭芝已傳令淮東諸郡捉拿賺城奸細。文天祥被宋、元兩方軍隊追捕,躲來藏去,終於找到稽家莊暫住,並由莊主稽聳於三月十一日(3月27日)派人送進泰州城。至此,文天祥基本脫險了。

三月二十四日(4月9日),文天祥泛舟至通州,恰聞元軍正四處搜捕脫走的文丞相,元人的反間計不攻自破,守將楊師亮迎天祥入城。

近一個月來,文天祥等幾個人穿行於宋元軍隊對峙的地區,蒙受不白之冤,無法取得宋人信任。他迴歸江南心切,又恐被元人捕去,好在似有上天相助,終於大難不死,又可得為宋臣報效國家。他的遭遇與那些被元軍驅趕北上的祈請使、太學生乃至全太後、幼皇帝,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文天祥畢竟是文人,他用詩歌記述了這段艱難的旅途,並以《指南錄》作為這些詩歌的總名。他把自己與北上宋人做了比較:

我作朱金沙上遊,諸君冠蓋渡瓜洲。

淮雲一片不相隔,南北死生分路頭。

公卿北去共低眉,世事興亡付不知。

不是謀歸全趙璧,東南哪個是男兒?

由婺州逃出來的益王趙昰、廣王趙昺一行,跑到溫州安頓下來。蘇劉義、陸秀夫等人相繼來會,隨即又派人去召張世傑、陳宜中等人前來。溫州的江心寺,有高宗皇帝當年躲避金人時用過的座椅,見物傷情,眾大臣在座下抱頭痛哭。傷感之後,還要面對現實。眾臣奉趙昰為天下兵馬都元帥,趙昺為副帥,招聚兵馬。溫州離臨安不遠,元軍遲早會來,不是久住之地,所以張世傑、陳宜中等以嗣秀王趙與檡為福建察訪使兼安撫、知西外宗王,趙吉甫知南外宗正兼福建同提刑,先期入閩,安撫民心,為二王繼續向南轉移做準備。

聽說南逃的二王與臣僚聚會於溫州,因病暫留在臨安的太皇太後謝道清急忙派了兩名宦官帶兵百人前來,要把趙昰和趙昺接回臨安。陳宜中將來人沉入江中,隨即率眾南下,向福州進發。

遠在通州的文天祥,聽到二王在溫州與諸臣相聚的消息後,馬上尋覓海船,於閏三月十七日(5月2日)離開通州,奔向溫州。船行至揚子江口時,文天祥即興賦詩道:

幾日隨風北海遊,回從揚子大江頭。

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詩中表達了他不畏艱險、南還報國的決心,前面說到的《指南錄》,就是用了這首詩的寓意。可惜文天祥來得晚了,他四月初八(5月22日)抵溫州後才知道,趙昰、趙昺等已在一個月以前就離開了。文天祥暫居溫州,一面在附近地區召集豪傑義士,準備抗擊來犯的元軍,一面等著來自福建的消息。

——摘自《大一統——元至元十三年紀事》,世紀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來源:文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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