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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軍,沉迷吸毒不能自拔

歷史 地球知識局

德軍,沉迷吸毒不能自拔

(⊙_⊙)

每天一篇全球人文與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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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563-

作者:斯文的樊學長

製圖:孫綠 / 校稿:貓斯圖 / 編輯:養樂多

眾所周知,納粹元首希特勒是個素食主義者且煙酒不沾。

這種有些苦行主義色彩的生活方式,經納粹宣傳機器的渲染,成為了突出其超人意志,神化領袖的材料。畢竟不管是在什麼文化傳統中,拒絕享樂誘惑都是品德高尚,值得信賴的同義詞,元首的執政合法性也因此更加穩固。

一個無欲則剛的元首

可太符合德國人民的想象了

(圖片:Everett Collection / 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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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希特勒並非全然如宣傳所說的那麼苦修。處在他這個位置,高處不勝寒,承受的精神壓力確非常人所能體會。在進行政治豪賭時,元首也曾迷戀注射療法。

精神壓力太大了

很容易控制不住寄幾

(圖片:《帝國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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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療法能帶來短期興奮,而危害巨大的“柏飛丁”(有效成分為甲基苯丙胺即冰毒)被髮明後,它更是被納粹當成了提升意志力的神藥,並被大規模推廣(主要在軍隊)。

毒品發展與魏瑪德國

19世紀末,擁有高質量理工科研系統、工業基礎和雄厚資本的德國成為第二次工業革命中的領頭羊。而作為第二次工業革命的代表產業,化學化工行業正冉冉升起。在德國的土地上,各類相對投入小,回報大的現代製藥廠發展迅速。

20世紀初,六家化工企業合併為法本化工

該巨頭主導了全球染料市場,並向其他化學產品擴展

化工業也由此成了德國的標誌性產業

(圖片: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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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野蠻生長階段,科學家們也發明了多種有成癮性的精神、麻醉類藥物。與後世禁毒成為主流趨勢後,毒品生產流通被黑幫控制不同,當時人們對毒品危害認識不足,生產者也多為大公司,很多毒品如嗎啡、海洛因還可以在藥房中低價買到。

此時成癮性藥品陸續被研發出來

一旦投入市場就會被瘋搶

消費群體從官方到民間,從成人到兒童

無一不被這些“萬能靈藥”帶來的愉悅所折服

(圖片:KiloByte / Wikipedi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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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這些藥物遇到了一戰戰敗後的德國廢土,便產生了爆炸性的化學作用。

《凡爾賽條約》讓德國失去了8萬平方千米的土地,75%的鐵礦,26%的煤炭生產能力,鉅額的戰爭賠款造成了惡性通貨膨脹,進而導致資產外流和經濟崩潰。

按照《凡爾賽條約》的要求,德國工人自毀重武器

德國還要用現金或實物支付鉅額戰爭賠款

(圖片:德國檔案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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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瑪共和國在普魯士王權轟然倒塌的情況下勉強支撐著局面,但巨大的經濟壓力讓這個建立在民主法治上的政權搖搖欲墜。儘管政府通過貨幣改革和外部援助,於1920年代末左右穩住了局面,讓失業率下降到7%,工人工資回到並超越戰前水平,人均汽車保有量甚至高於美國,可還是沒能擋住1929年開始的大蕭條。

大蕭條開始,緊接著就是食品不足

軍方和教會出錢出力開始食物救濟

(圖片:德國聯邦檔案館/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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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感被拋棄的民眾已經不再相信魏瑪政府會挽救德國。失業、貧困、戰敗的恥辱,讓很多普通人只能通過酗酒、嗑藥忘記生活的煩惱。1928年,僅在柏林藥房裡出售的海洛因與嗎啡就高達73公斤。

戰爭失敗帶來的深重創傷

不僅折磨人的身體,更削弱了德國人的意志和精神

以至於整個國家陷入了毒品帶來的迷幻狀態

(圖片:聯邦議院 / 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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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學公司也開足馬力滿足百姓的需求。1925-1930年,德國生產的海洛因91噸,佔世界總產量的40%,德國同時是嗎啡第一生產國。化學制藥(內含毒品),意外地成為了這個時代為數不多仍然景氣的行業。

一瓶海洛因

(圖片: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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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毒品的危害已越發顯而易見,從激進黨派到保守主義者都對吸毒深惡痛絕,納粹也把對毒品氾濫的批判揉進了自己的理論體系,認為這是“猶太共和國”的汙點,是議會民主制,開放社會和資本主義城市文化的頑疾。

他們對毒品的整治,也從這時候開始了。

高層濫毒民眾嗑藥

1933年納粹掌權後,專門設立禁毒部門嚴查毒品,將吸毒人員送進戒毒所強制戒毒甚至集中營,並鼓勵民眾舉報。與日後人道的戒毒所使用溫和方式一步步幫助吸毒者擺脫毒癮不同,納粹的戒毒所不考慮人道和實際效果,真正在乎的是殺雞儆猴。禁閉、毆打猶太癮君子的事件時有發生,而民間的恐慌也正是他們要達到的效果。

禁毒中心製作的調查卡片

只需要一個數字或者一個顏色就可以定義一個人

從而決定他的生死去留

(圖片:《Der totale Rausch: Drogen im Dritten Re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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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納粹高層中吸毒的也不是沒有。比如戈林,就在啤酒館暴動受傷後嗎啡上癮,或許是因為貪汙和培植黨羽給自己的心理壓力太大了。

最讓人吃驚的是,就連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元首也離不開靜脈注射。

希特勒靜脈注射不是源自好奇(他確實意志堅定),而是源自相信赤腳醫生,在對方的影響下慢慢變成了癮君子。

這位赤腳醫生最擅長的不是治病

而是包裝和營銷自己

但此時身體狀況糟糕的元首卻以為找到了救命稻草

(《Der totale Rausch: Drogen im Dritten Re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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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希特勒的攝影師霍夫曼將莫雷爾醫生介紹給元首,稱莫雷爾擅長使用注射療法。希特勒同意了注射維生素,葡萄糖等藥物,並感覺精神煥發,工作狀態良好,後來還給這位醫生授了勳。

1944年2月,希特勒向莫雷爾授予鐵十字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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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為什麼打葡萄糖能讓人精神煥發?這就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了。

說到頭來,納粹搞禁毒只是一個針對猶太人的藉口。他們關心的是猶太人與毒品的聯繫,而對毒品真正的危害缺乏認知,同時也缺乏管理的動機。

事實上,納粹對合成類興奮劑網開一面,這或許是因為這類合成藥物能有效促進化學制藥廠的效益。

1937年,特姆勒藥廠研製出新的甲基苯丙胺合成方法,並註冊商標柏飛丁。它的原理是刺激大腦分泌多巴胺,帶你進入高度興奮狀態並抑制飢餓和睡意。公司還組織了人體實驗,分組服用不同的精神藥物來證明效果。

特姆勒工廠生產大樓已在2015年拆除

之前已廢棄多年

(圖片:Arche-foto ; BurkhartRüchel /wikipeid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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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沒有查明的是,柏飛丁高度成癮、大劑量服用會造成低落,抑鬱,認知障礙,神經細胞壞死,進一步造成大腦的記憶、獎懲、感知系統全面受損的惡果,有心血管疾病的人使用後可能直接猝死。

風靡全國的柏飛丁

(圖片:an Wellen/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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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有效成分與冰毒相同的柏飛丁在沒有查明不良反應和後果的情況下就投放市場,甚至被定為非處方藥。藥品公司利用自己強大的營銷能力推廣柏飛丁,很快就在民眾認知裡成了保健品一般的好東西。開夜車的司機會吃,重體力勞動者會吃,女性覺得家務繁重會吃,考前通宵複習的學生也會吃。

更有添加了甲基丙胺成分的巧克力出售

宣傳語則是讓家務變得更輕鬆

(《Der totale Rausch: Drogen im Dritten Re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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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爆發,由於咖啡脫銷,柏飛丁還成了讓合成咖啡變好喝的調味品,甚至發展到產褥期的婦女也會吃柏飛丁讓自己有精力面對哭鬧的嬰兒。

納粹軍隊嗑藥史

民間的柏飛丁熱情也影響到了軍隊。

在閃擊波蘭的戰鬥中,部分士兵被選中參與實驗,服用柏飛丁並向軍醫報告服用體驗。主持這一場實驗的是生理學和軍人生理學研究所所長奧托·克蘭博士,他的實驗將引發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後果。

最初軍事官僚們對他的實驗成果並不買賬

但卻在軍中私下流行起來

(圖片:Wikipedia)▼

其實未被選中的士兵也沒少吃柏飛丁,因為它早在戰前就已風靡全國,士兵們會隨身攜帶,而且吃完還會寫信要家人寄。戰場精神高度緊張,在未執行任務時又異常枯燥,柏飛丁可以幫助士兵調節情緒。

這是軍事史上最早的系統化毒品實驗

用咖啡因,安慰劑,苯丙胺等作為對照組

以此來驗證柏飛丁的藥效

(《Der totale Rausch: Drogen im Dritten Re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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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蘭滅亡後,克蘭博士的實驗也告一段落。然而作為柏飛丁的忠實用戶,他卻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柏飛丁,不斷加大藥量,時常徹夜不眠,一旦停藥就感到精神崩潰。

崩潰的還有軍人們和濫藥的民眾,問題終於被捅到了上面,有官員開始呼籲採取行動,阻止柏飛丁氾濫,並將之列為處方藥,1941年又修改《帝國鴉片管理法》,將柏飛丁正式定義為麻醉劑。不過,戰時高層哪有精力搞禁毒,柏飛丁民間消費量反而增長了150萬份。

在廣告海報上,柏飛丁完全被打造成了萬能靈藥

(《Der totale Rausch: Drogen im Dritten Re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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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人還警告軍方,士兵濫用藥物導致“面色灰暗,毫無生氣”。但是以勝利為唯一目的的軍隊無視警告,認為克蘭的實驗很成功,將柏飛丁作為軍需物品發放給士兵。

特勒姆藥廠熱火朝天,因為陸軍和空軍下了鉅額的訂單——3500萬片,簡直就是官方發毒。

1940年,工人為德國陸軍和空軍

生產了3500萬片柏飛丁

(圖片:Temmler Pharma GmbH & Co KG, Marbu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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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藥的成果也很顯著,有學者認為德軍在戰爭前期的閃擊戰如此順風順水,部分就得益於柏飛丁的加持。

這個理論有其合理性。德軍閃擊戰在前期的機動性明顯高於其他國家,除了因為將領們很好地發揮了戰車的特性以外,也得益於坦克兵們常常能長途奔襲,趁守軍不備繞到後方穿插搗亂。這其中或許也有藥物的作用。

歡呼聲的背後多少帶點藥味

(圖片:德國聯邦檔案館/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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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藥當然也是有後果的,士兵中很多人上癮,停藥就出現戒斷反應,年紀稍大的軍官則出現了多例休克與猝死的案例。

日後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的海因裡希

也曾在軍隊中柏飛丁上癮,戰後也未能戒掉

(圖片:Marcel Antonisse / Anefo/ 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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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戰爭的發展,希特勒也越來越依賴於靜脈注射。從前期為了在國防軍一眾將才面前證明自己的軍事天賦,到後期面對人心渙散和時不時的暗殺,他一直想要表現得強大、具有控制力,這都需要高強度工作且表現出體力過人。元首靜脈注射的物質也變得越來越奇怪,開始出現諸如以絲氨酸為主的子宮血液提取物,公牛睪丸提取的睪酮等,林林總總多達80多種。

元首的注射量到了需要向藥房批量訂注射器的地步

(《Der totale Rausch: Drogen im Dritten Re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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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元首最後也開始嗑藥了,他服用類似海洛因的“神奇藥”,為了治療被暗殺受傷的耳朵還服用可卡因,一旦停藥身體就可能崩潰。

一些側面的證據,似乎在告訴人們藥物對他身體的損害。

比如早年樂於演講的他,在1941年後很少露面,以至於1942年去前線視察時曬傷了;後期的希特勒也很少認真地處理國家公務,而是長時間和施佩爾暢談新都日耳曼尼亞計劃,施佩爾則發現他“在這些討論中經常偏離現實,陷入自己幻想的世界”。

靠著注射療法保持超人形象的希特勒

一步步變成了一個完全被毒品俘虜的癮君子

(《Der totale Rausch: Drogen im Dritten Re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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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線戰場變得越發焦灼,德軍既需要面對頑強抵抗的海量蘇軍,還需要在補給時常跟不上的情況下,面對泥濘的春秋季和嚴酷的冬天。慘烈的消耗戰下,柏飛丁這種使人精神極度興奮,大量消耗體能的藥品甚至會起到反作用。藥物上癮就像狂熱的納粹思想一樣救不了德國,反而互為補充地將德國引向毀滅的瘋狂道路。

意欲征服世界的軍隊最後變成了只能靠興奮劑支撐的

苟延殘喘的殘兵敗將

被注射器包圍的元首和被毒品養出來的士兵

隨著這艘帝國巨輪一起沉沒了

(吃可卡因口香糖的士兵)

(《Der totale Rausch: Drogen im Dritten Re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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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癮過後,等待著德國民眾的是戒斷的幻滅和慘淡的現實。

參考文獻:

(德)諾曼奧勒著 強朝暉譯 納粹嗑藥史 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邢來順 李富森 論魏瑪德國的經濟

Rachel Cooke High Hitler: how Nazi drug abuse steered the course of history  The Guardian

斯特里特菲爾德 可卡因傳奇

*本文內容為作者提供,不代表地球知識局立場

封面圖片來自:《帝國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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