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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一輩子仗,從來沒有害過怕,可是當志願軍越過三八線,一直打到三七線後,我環顧前後左右,確實非常害怕。”——彭德懷
1950年12月31日下午5點左右,抗美援朝第三次戰役正式打響。在漢灘川至北漢江和昭陽江的廣大區域裡,降臨了一場奇寒!氣溫驟降至零下三十度左右。朔風怒號,夾雜著鋼刀似的雪片,向衣著單薄的志願軍將士迎面撲來。入朝兩個多月來,連續征戰,許多戰士的衣服早已破爛,鞋子開裂後用繩子捆綁,加上後勤供應不上,營養極差導致體力嚴重削弱,許多人都患了夜盲症。
阻擋勇士們的不僅是敵軍設置的地雷陣、鹿砦和鐵絲網,還有連綿而陡峭的雪山深谷。凍硬的鞋底象鋼板一樣滑,不斷有人失足滑落到積雪的深溝裡,冷風夾著雪片迎面撲打著戰士們,嗆得他們喘不過氣來,鞋襪被雪水浸溼了並凍結在一起,汗水又逐漸把衣服上的雪粒溶化,經寒風一吹,就成了一層冰殼,有如身著冰雪的鎧甲。
但即使在如此困難的情況下,戰士們依然如下山的猛虎一樣勇悍,僅僅用了一個小時就全面突破了敵人的臨津江防線,隨後向縱深追擊。在志願軍的猛攻下,韓軍率先潰敗,爭先恐後向漢城湧去。面對著如羊群一般的敗兵,李奇微怒不可遏,他將自己的吉普車橫在路當中,試圖阻止這些人繼續敗退。
但是那些迎面而來的載滿逃兵的汽車毫不停頓,繞過他的吉普車,在一片對這個擋路的長官的罵聲中遠去。李奇微大怒,他跳下吉普車,站在路當中,揮舞著手槍喊叫著,可是一輛接一輛的卡車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吆喝,毫不減速地從他身邊衝了過去。後來,李奇微總算截住了一輛韓軍的卡車,但卡車的韓軍軍官卻故意裝出一副聽不懂英語的樣子,不服從李奇微的指揮。在這輛車的帶動下,長龍般的車隊又拼命向南逃去。
後來李奇微在自己的回憶錄中這樣寫道:“元旦拂曉,我乘吉普車想去找這支潰退的部隊。在漢城北面幾里路,我碰上了第一批敗兵,他們想盡快南逃到漢城去。他們把武器拋掉了,只有幾個人還帶著步槍。我把吉普車橫在路中心,阻止這條人流,然後設法找出他們的長官來。以前我從來沒有這種經驗,我希望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傻事,因為想要攔住一支敗軍,就等於試圖攔阻一次雪崩一樣。”
韓軍的迅速潰敗使得美軍的側翼失去了掩護,面臨著被我軍合圍的危險。李奇微無奈之下,只得命令美軍也跟著一起撤退。20多萬志願軍將士隨後發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追擊,並於1951年1月4日攻克了漢城,攻的最猛的一支部隊已經打到了三七線附近的水原。面對一片大好形勢,不論國內還是戰場的志願軍將士們都十分高興。
然而彭總卻對接下來的戰局憂心忡忡。志願軍此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嚴重困難,從三八線到三七線100多公里的地區,由於戰爭雙方殘酷的拉鋸戰和敵人的欺騙宣傳,老百姓都跑了,就地籌糧變得極度困難。志願軍本來就脆弱不堪的補給線又急劇延長了200公里,已經拉到要斷裂的程度了。由於後勤跟不上,一線部隊已經出現了缺糧缺彈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能再盲目追擊了。1月8日,彭總下令全線停止追擊,就地展開防禦。在大勝的情況下卻突然停止追擊,不少人感到不理解。為此彭總專門召開了一次作戰會議進行解釋,會上,他以沉穩的語氣說道:“同志們,第三次戰役我們勝利收復了漢城,把擁有絕對優勢的聯合國軍打得潮水般敗退。祖國人民只知道我們的戰果,卻不瞭解真情,不瞭解我們目前面臨的困境和嚴重的困難。美軍並沒有整軍整師地被我殲滅,戰鬥力仍很強大。”
“麥克阿瑟和李奇微不會甘心失敗,也不會就此罷休,他們放棄漢城很可能是權宜之計,在退到一定的程度後,經過休整和補充,很可能會以百倍的瘋狂,向我捲土重來。敵人的海空軍佔據絕對優勢,他們會不會設下了圈套讓我們去鑽呢?會不會利用我們現在的戰線過長,再製造一個仁川登陸計劃呢?況且,三七線以南的地形是平原,便於敵人機械化部隊活動。我們在這樣的地形作戰,無山無樹作掩護,一定會吃虧。因此,要繼續南進,必須先停止追擊,經過補充休整後,才能繼續再戰。”
大家聽了彭總的分析後,恍然大悟,紛紛贊同停止追擊,就地防禦。後來彭總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寫道:“我打了一輩子仗,從來沒有害過怕,可是當志願軍越過三八線,一直打到三七線後,我環顧前後左右,確實非常害怕。幾天幾夜睡不好,左右沿海都是美軍艦隊,敵人的艦炮可以輕鬆打到我軍陣地上,如果他的地面部隊在我軍攻擊達到極限之時趁機反撲,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在勝利面前還能如此清醒,彭總不愧為一名偉大的軍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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