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擊敗胡宗南打通北上道路之後,張國燾的左路軍遲遲不見過來。徐向前知道屯兵於此無異於等胡宗南從容佈陣來圍殲他們。那時候北上的路線會被堵塞,就只能再退回草地了。
徐向前建議說:“如果他們過草地有困難,我們可以派出一個團,帶上馬匹、犛牛、糧食,去接應他們。”毛澤東很是贊成,說:“這個辦法好,一發電報催,二派部隊接,就這麼辦。”
不想張國燾明確電令陳昌浩、徐向前率右路軍南下。徐向前後來回憶說:“這份電令是陳昌浩先看到的,拿來和我商量。事情發展到這般地步,我們夾在中間,感到很為難。”他建議陳昌浩將這一情況報告中央。
毛澤東隨即召開會議,陳昌浩和徐向前都參加了。徐向前回憶說:“毛主席他們已經擬好了一份要張國燾執行中央北進指示的電文,會上唸了一下,要陳昌浩和我表態。”
陳昌浩表示同意電報內容,建議力爭左右兩路軍一道北上。但他又接著說,如果不成,是否可以考慮南下。徐向前則“同意中央的意見,對南下問題考慮不成熟,沒有表態”。
第二天,陳昌浩完全傾向於南下,準備執行張國燾的命令。毛澤東清楚中共中央隨右路軍南下的後果,當機立斷,決定率僅剩的紅一軍團和紅三軍團單獨北上。
他一面悄悄部署北上事項,一面決定對徐向前做最後的爭取。傍晚時,他來到前敵指揮部。徐向前很高興,立即吩咐警衛員搞點吃的,還給毛澤東找來香菸。
但毛澤東沒有進屋,只是站在院子裡,心情沉重地說:“向前啊,現在要分開了,你看怎麼辦啊!”
徐向前一時不明白毛澤東話中的含義,還以為他是徵求自己爭取張國燾北上的意見,便說:“兩軍既然已經會合,就不宜再分開,四方面軍如分成兩半恐怕不好。”毛澤東沒有再說別的,要他早點休息便告辭了。
第二天清晨,當徐向前從睡夢中醒來,便得到報告,說中央紅軍已經連夜走了。此時的徐向前內心十分矛盾和痛苦。他盼望中央,之前多年就在找毛澤東,盼望調往中央,做什麼工作都無所謂,而現在毛澤東和中央卻都北上而去。他很想帶上警衛員騎馬追中央北上,可中央需要的是他帶部隊而不是光桿司令(其實他不知道毛澤東更需要的是他本人)。
就這樣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先和部隊在一起,想著儘量有機會能將部隊也帶過去。
前沿部隊打電話過來問打不打?陳昌浩有些猶豫,轉過來問徐向前怎麼辦?徐向前果斷地回答:“哪有紅軍打紅軍的道理!叫他們聽指揮,無論如何不能打!”陳昌浩同意了他的意見,避免了一場紅軍內部的流血衝突。
多年後,毛澤東對此依然念念不忘。當徐向前1967年被翻舊賬受迫害時,毛澤東為他辯護:“徐老總過去的事情不能再搞了,那是過去的事,是張國燾的事情。聽說,在草地上徐帥就說過,哪有紅軍打紅軍的!”
他一言九鼎,在一片驚濤駭浪中保護了徐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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