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商報記者 馬千惠/文
春節將至，貴州茅臺為了穩價穩市，讓更多消費者喝上茅臺酒，放了大招：專賣店和經銷商必須100%拆箱賣，同時對市場計劃量較大的專賣店、特約經銷商、省區實行重點監管。
河南商報記者切入黃牛“交流群”後發現，一項項有力措施，又產生一串意想不到的效果——買賣茅臺要有暗號，對不上暗號的就對你說“沒貨”；“娃哈哈”被帶火了；一個茅臺酒紙箱80元，還要靠搶。
【“天啊，茅臺不上熱搜我都不知道原價是1499元！”】
最近兩年，你買過的最便宜的53度飛天茅臺是多少錢一瓶？
“天啊，茅臺不上熱搜我都不知道原價是1499元！我一直以為原價就是2200元，在這個基礎上還得再加點錢或者是配著買點其他的酒才能買到。”鄭州市民王先生恍然醒悟。
“我記得最便宜的應該就是2100元左右的，這還是因為我有渠道，並且經常買，但是原價1499元的還真沒買到過。”鄭州市民石先生說。
據他介紹，春節是送禮和聚會的高峰期，茅臺需求量大增，每年到了這個時候，53度飛天茅臺的價格就會直線上漲，2020年的價格被炒到了2600元左右，原本預計今年春節期間的價格要上漲至3100元左右。
“最近茅臺的新聞太熱鬧了，價格確實會受到一些影響，但是你要想原價買到還是很難的，熱度過了之後，茅臺的價格應該在2600元左右。”
關注投資市場的潘先生說：“我瞭解過53度飛天茅臺的價格，大約在2750元左右，我是不捨得自己買著喝，都是老闆或者朋友請客時喝。曾經我在某購物網站上秒殺到一瓶飛天茅臺，1499元，特別開心。”
他認為，雖然貴州茅臺的價格有所下跌，但是過了這波輿論風波後，還是會繼續上漲，從根本上說茅臺其實是兼有消費屬性和社交屬性的奢侈品，長遠來看，奢侈品價格還是會穩定在一個比較高的水準。
【國家重拳出擊，茅臺新“亂象”頻發】
自從“炒房”被一些投機者視為了一種特殊的投資手段，萬物皆可“炒”逐漸成為了一種現象，炒酒、炒房、炒鞋、炒盲盒......
於是，“炒酒”被投機界冠上了男女老少通吃、門檻低、投資少、回報率高且穩定的稱號。隨著酒價越炒越高，“天價酒”甚至成為了高端酒的營銷手段。
針對這種現象，人民日報曾批評稱，酒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炒的。
據鄭州市某經銷商透露，自今年元旦開始，貴州茅臺就推出了拆箱銷售、100%銷售計劃，巡查調研等各種穩價措施。53度飛天茅臺的貨一送到就立馬會被廠家拆箱回收。2021年起，各種巡查、暗訪應接不暇。
在這之前，12月24日，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發佈的《關於加強2021年元旦春節期間市場價格監管的通知》中指出，要加強茅臺等名優白酒價格監管。“茅臺”無疑成為了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通知中的典型案例。
1月19日，貴州茅臺官網發佈的消息顯示，從2020年12月底開始，各省區有序檢查茅臺酒銷售動態，督促各經銷商單位嚴格落實100%銷售計劃，對到貨量、銷售數量、售貨價格、客戶檔案等進行一一摸底排查。同時，與經銷商簽訂2021年合同和“兩節”銷售承諾書，杜絕“囤貨居奇、哄抬物價、虛假交易、捆綁搭售、轉移銷售、售貨不明”等六種行為。
在河南，2020年12月，當地就開始展開巡查調研。1月4日，11個巡查組再次對全省115家經銷商進行第二輪複查，對市場計劃量較大的專賣店、特約經銷商、省區實行重點監管，每日彙總填報駐場信息上報茅臺酒銷售公司。
然而，突然的“重拳”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再現，市場又再次催生出了各種新亂象。
【加價賣被查，原價賣賠本，零售商紛紛下架53度飛天茅臺】
1月27日，河南商報記者以市民的身份走訪了鄭州各超市、連鎖菸酒便利店、經銷商店、菸酒零售店後發現，雖然53度飛天茅臺的加價銷售、搭貨銷售現象沒有了，但是在商家的各種遊戲規則下，想要1499元買到茅臺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其中，小型菸酒零售店最特別，家家口徑一致：“沒貨！”
然而，貨架上的紙盒、空瓶，是他們曾經銷售過53度飛天茅臺最好的明證。
為啥要求按1499元銷售後，就沒貨了？連鎖店、超市、經銷商店能進到貨，小菸酒店就進不到了？
“我們就是最底層的零售商啊，我們上面有經銷商，再上面還有更大的經銷商，他們不給我們貨，我們怎麼會有貨！”一菸酒店的工作人員王女士說。
據她介紹，零售商如果想從經銷商手中進到貨，一樣是件難事兒。
王女士說：“經銷商從廠家拿到的貨肯定是大幅度低於原價1499元的，他們原價賣給消費者是有得賺的。我們就不一樣了，以前我們為啥會賣兩千多啊，那是因為我們進到的貨就是兩千多的，一瓶加個50元左右就賣了。現在不允許加價銷售，我們從經銷商手裡進不來低於1499元的酒，我們怎麼原價賣？不能做賠本買賣吧。”
同時，王女士透露，以前為了能進到貨，零售商並不完全依賴經銷商。零售商之間串貨，或靠各種茅臺酒搶購軟件，以及多種交易平臺也是重要渠道。
在走訪中更有零售商坦言：“要真說有沒有貨，確切一點的說法是，1499元的沒貨。”
網絡上，關於茅臺酒要降價的消息一個接一個，曾經靠當黃牛掙錢的人就這麼心甘情願的接受“失業”嗎？
那些在家囤了“半壁江山”茅臺酒的投機者，為了逃避監管並躲開暗訪人員，他們有了自己的銷售“暗號”。
【黃牛間的暗號：53的娃哈哈，收嗎？】
“我入行時間不長，也就是個小黃牛而已，這些年來我對我的客戶總結出了一個規律——喝茅臺的不買茅臺，買茅臺的不喝茅臺。”小光告訴河南商報記者。
據小光介紹：“炒茅臺”和“喝茅臺”完全是兩個獨立的圈子，多數“炒茅臺”的人是不捨得喝的，在他們眼裡，茅臺酒是最好的投資產品。
小光說：“你如果能搶到原價1499元的飛天茅臺，那感覺就跟買到了原始股一樣，隨便倒倒手賺個七八百很正常，倒來倒去，就看最高價時砸到了誰的手上。”
據小光透露，為了逃避監管，仍不肯收手的他們磨合出了一個暗號，“老闆，給我來點53的娃哈哈解解乏，多少跑腿費？”
“反正就是類似於這樣的話吧，你只要一說，就代表你是一個圈子裡的，你要是上去就說要買飛天茅臺，那就意味著，你是要買原價的茅臺酒。”
按照小光的指點，河南商報記者嘗試申請了幾個關於茅臺酒的QQ交流群，申請消息為“53娃哈哈，收嗎？” 不僅順利通過，群友還熱情推薦了茅臺酒線上交易平臺。
或許是“娃哈哈”和搶到原價銷售的茅臺酒時表達開心狀態的“哇哈哈”發音相同，又或許是娃哈哈和茅臺酒的瓶子都是白色的原因，平臺上“娃哈哈”成為了投機者們共同的默契。
河南商報記者發現，平臺上同是茅臺酒，但也有尊卑，除了年份，有沒有箱子也是身份的象徵。
那麼，貴州茅臺廠家推出了拆箱銷售政策後，經銷商、零售商、小黃牛們又會怎樣“見招拆招”？
【茅臺酒周邊產品炒爆，一個箱子賣80元】
河南商報記者聯繫到了一個微信名為“大美”、自稱從事印刷行業的人。打開其朋友圈，“你需要的我都有，500個起訂。”“茅臺紙箱大量到貨。”“又發一車，馬上沒貨了。”
每條朋友圈的視頻和照片，都是成摞的茅臺酒紙箱。
河南商報記者以菸酒零售店老闆的身份向其詢問價格，大美說：“茅臺酒廠原裝紙箱80元一個，現貨不多了。”
據大美介紹，以前很少會有人來買茅臺酒紙箱。由於年初時得到消息，廠家不配箱子，便從廠家一次性訂購了10萬個茅臺酒的紙箱。茅臺酒紙箱銷量很大，不到一個月就接近賣完了。
“你定少了人家廠家根本就不理你，年前肯定賣完！有些客戶回頭買都沒有了。”大美說。
那空白的紙箱是多少錢一個呢？
大美說：“你要是自己用，就買空白的就行，3.5元一個。”
（河南商報編輯 施尚景 呂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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