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秦梟 北京報道
隨著全球專業化分工的進一步細化和 EMS（電子製造服務）模式的逐漸成熟，終端品牌商將產品加工製造環節委託EMS企業的業務模式日趨普遍。但由於全球電子製造服務企業眾多，且市場份額多掌握在鴻海精密、和碩、偉創力、捷普等企業手中，國內EMS企業市場份額較小。
近日，國內資本市場有望迎來EMS的新貴。華智機器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智機器”）繼2020年7月31日衝刺資本市場折戟後，這家專業的電子製造服務商於近日再次向創業板提交IPO申請。
不過，高度依賴華為、股權變動頻繁、毛利率波動等問題仍未解決，對此，《中國經營報》記者致電致函華智機器，截至發稿，未獲回覆。
股權變動引監管關注
資料顯示，華智機器原名“深圳東洲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由上海東洲出資成立於2014年4月。蔣笑為華智機器的實際控制人，其通過深圳蔣氏、深圳沈氏、東洲創富、東洲泰富四家公司，最終持有華智機器84.3%股份；與此同時，其直接或間接控制華智機器股份表決權比例為91.62%，
不過，自2014年以來，華智機器一直處在“動盪中”。
其中，華智機器實際控制人蔣笑與原聯合創始人沈堅的一段“往事”更是引起了監管部門的關注，這也是華智機器在第一次IPO中敗北的原因之一。
沈堅與蔣笑在早期業務聯絡過程中相識，2014年共同成立了華智機器的前身深圳東洲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蔣笑持有這家前身公司 60%的股權、沈堅則持有其 40%的股權。但沈堅因其主要工作地和生活地均在上海，很少參與公司的管理經營。直至2016年，蔣笑以此為由，希望降低沈堅持有的華智機器的股權比例，沈堅對於蔣笑修正初始股權比例的要求無法接受，因此兩人“鬧得”不可開交。
不過最終沈堅選擇了“妥協”， 2019年1月，沈堅將其持有的深圳東洲股權以非市場價格轉讓給東洲創富、東洲泰富，將深圳沈氏股份原價轉讓給蔣笑，至此沈堅將其持有華智機器大部分股權轉讓給蔣笑。截至目前，沈堅僅持有華智機器4.11%的股份。
華智機器解釋稱，本次股權轉讓的背景系基於對沈堅投入與股權比例匹配度的調整，具有很強的主觀性，因此不能視為是完全市場化的交易，但轉讓具有合理性。
一位證券人士對記者表示，在非上市公司中，股權的價位很難界定，只能雙方進行協商，只要雙方同意，就能進行交易，然後到工商做變更手續就可以了，但如果是在上市前夕發生的，有可能會被投資者拿來作為股價和市值的參考。
不僅是創始人之間的糾纏不清，華智機器的股權、高層管理人員及其業務經營範圍一直處在頻繁的變動之中。
據不完全統計，華智機器在成立的這7年中，共發生5次股權變動、8次企業經營範圍變動和3次董事監事會高層人員變動。
在華智機器2020年7月31日首次向創業板報送招股書後，深交所便對華智股份實際控制人認定、歷史沿革、經營資質及經營的合法合規性進行了詢問。
上述證券人士對記者表示，企業成立之初或者上市前夕進行融資股權變動屬於正常現象，但是從華智機器各種變動情況來看，企業或缺少一定的內控機制，對企業的戰略定位缺少明確的認識。
重度依賴華為、維諦
華智機器所處的電子製造服務行業（EMS）是指為各類電子產品提供製造服務的產業，主要是製造環節的外包。
根據New Venture Research的數據，2016～2018年全球EMS行業市場規模從3292億美元增長至4306億美元，年均複合增長率約為14.36%。伴隨物聯網應用和5G商用的拓展，未來通信基礎設施、智能硬件產業將全面升級，New Venture Research預計2023年全球EMS行業市場規模可達6185.42億美元。
受益於EMS行業的發展，華智機器2017年、2018年、2019年和2020上半年，營業收入分別為4.08億元、5.08億元、5.19億元和2.46億元；其中，主營業務收入分別為4.02億元、5.08億元、5.17億元和2.45億元，複合增長率為5.06%。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華智機器近九成的收入來源於華為、維諦兩家企業，客戶集中度高。
數據顯示2017～2020年上半年，華智機器面向華為、維諦的銷售金額佔主營業務收入的比例分別為91.32%、91.70%、93.60%和99.82%，客戶集中度很高且呈逐年上升趨勢。其中，來自華為的銷售收入佔主營業務收入的比例從2017年的30.80%上升至2020年上半年的57.13%。
據悉，通信設備行業的市場集中度較高，龍頭企業主要有華為、中興、愛立信、諾基亞等，華為主導設計網絡能源產品，並將生產製造外包給 EMS 廠商，愛立信、諾基亞主要向網絡能源設備商採購，其中維諦佔其較高的市場份額。同時，維諦也向通信運營商直接銷售網絡能源產品。
上述證券人士表示，客戶的集中程度是由行業屬性決定的，同行業可比上市公司的數據可作為參考值。據華智機器列舉的同行業可比上市公司，其前五大客戶銷售佔比基本在60%左右，最高者光弘科技2019年前五大客戶銷售佔比達84.95%，仍不及華智機器的90%以上。
對此，華智股份解釋稱，華為、維諦作為全球範圍內的知名企業。憑藉及時快速的交貨能力、差異化定製服務和優質的產品質量，公司與華為、維諦建立了穩定發展、良性互動的合作關係，具有較高的客戶黏性，雙方的合作模式具有較強的穩定性。自2014年、2015年分別與維諦、華為開展合作至今，雙方的合作未曾中斷過。
據華智機器表示，根據對華為的實地走訪，並結合華智機器在華為PCBA外包框架採購項目招標的8個產品族中，獲得5個大份額標包、1箇中份額標包和2個小份額標包的實際情況，由於大份額標包僅有一家供應商中標且佔比在50%以上，因此，華智機器在華為網絡能源產品供應商招標中，中標份額排名第一。
然而，記者注意到，在2019年華為公佈的92家核心供應商名單中並沒有華智機器的身影。
一般而言，高度依賴大客戶則會造成議價能力弱，如果客戶對企業的採購量下降，將直接導致其業績的下滑，華智機器也不例外。
華智機器表示，受中美貿易摩擦的影響，華智機器對華為的銷售收入在2020年未達預期，公司預計2020年度營業收入同比下降幅度約為1.75%～7.53%，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後的淨利潤同比下降幅度約為14.74%～18.36%。
毛利率波動明顯
高度依賴大客戶不僅使得營收波動，大客戶的一舉一動還牽動著華智機器的毛利率。
華智機器財務數據顯示，2017～2020年6月，其主營業務毛利率分別為23.78%、18.32%、19.16%和 19.82%，波動明顯。其中，自購料業務毛利率分別為21.30%、20.15%、16.49%和 14.62%，更是呈逐年下降趨勢。
而出現這種現象，皆源於華智機器的華為及維諦這兩大客戶。據悉，EMS企業通常有自購料和客供料兩種業務模式，華智機器對華為的銷售收入為客供料模式，對維諦的銷售為自購料模式。
華智機器表示，2018年客戶結構相對穩定，受華為毛利率下滑的影響，其主營業務毛利率比2017年下降5.46%；2019年，華為的收入佔比和毛利率均有所提升，對毛利率的貢獻度提高；維諦的收入佔比和毛利率均有所下滑，對毛利率的貢獻度下降，綜合導致公司主營業務毛利率較2018年上升0.84%。2020年1～6月，華為的收入佔比和毛利率進一步提升，導致主營業務毛利率較2019年上升0.65%。
雖然華智機器將“鍋”甩給了大客戶，但與客供料模式為主的光弘科技相比，華智機器的毛利率水平也不及光弘科技。
2017～2020上半年，光弘科技的毛利率分別為27.8%、31.91%、31.83%和26.84%，明顯高於華智機器20%左右的毛利率水平。
（編輯：吳清 校對：彭玉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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