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龍導演的《金婚》是一部非常家長裡短的情感劇,播出不久就創下20%的收視記錄,從1956年到2005年,橫跨了50年,這段婚姻既見證了“當時的愛情”,也見證了中國的歲月變遷。
看他們怎麼樣從自由戀愛到幸福成婚,從小資到一地雞毛,從興趣相投到彼此猜忌,最後磕磕絆絆湊合到了金婚,很是唏噓。再回頭,發現他們主觀上對愛的強烈需求和客觀生活的不能滿足,變成一次次劇烈的衝突,然後在兩人荷爾蒙下降再也吵不動的時候才發現:這樣不良的夫妻感情在4個長大成人的孩子身上劇烈反彈。
籠罩在“生子”陰影下的女兒們
《金婚》裡的夫妻二人,文麗是小學教師,受過教育熱愛蘇聯文學;佟志恃才傲物,骨子裡清高浪漫,他們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重男輕女的人。但是放在那個年代,環境的影響是相當強大的。文麗的媽媽生了3個女兒,所以她一直勸“沒有兒子不行”;隔壁一直跟她較勁的莊嫂生了個兒子,她更覺得沒面子。
於是在生了3個女兒後,文麗拼了第四胎,生下了兒子。可這個舉動,讓3個女兒的一生都陷入無盡的磨難裡。
大姐燕妮在幾個女孩裡算是過得最好的了,為了給她買雙鞋,文麗還把自己的自行車票都當了。頭個孩子,父母雖然失望但還是照顧得很周到,兩個妹妹的出生都沒撼動她的地位,但弟弟一出來,她就從最被重視的地位上掉下來了。
有一次帶著弟弟玩的時候初潮來了,沒經驗的姑娘嚇了個半死,但媽媽文麗還是一點生理知識都不教。燕妮和許多家庭裡的老大一樣,要分擔照顧弟妹的責任,一旦幾個孩子有了什麼矛盾,爸媽第一個責怪的就是她這個姐姐,於是不滿越積攢越多!
燕妮成績很優越,家境也不錯,但是後來為什麼非要和小混混劉強談戀愛,並且不顧反對地結婚了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想要保持這種優越感,那種原本父母給了她後來又放棄了的重視感,她在差勁的愛人身上都感受到了。
“戀愛是親子關係的複製。”榮偉玲說,“如果童年幸福,我們更可能複製幸福,如果童年痛苦,我們更可能複製痛苦。”
但走入真實婚姻後,燕妮就慌了,不知道怎麼經營婚姻,也沒法承受和劉強之間的差距,再加上劉強劣根性的暴露,他們最終走上了離婚的道路。之後還“被小三”,被騷擾,坎坎坷坷後找到了不知道會不會幸福的姻緣……
二女兒,從小被送到四川奶奶家養大,小學才接回來。第一次見到父母時,膽子很小縮在一邊,睡雙層的時候因為姐姐不願意睡上鋪,她很自覺地爬上去了。父母對南方不可能沒有愧疚,加倍地疼愛她,可是在幼小的孩子心裡,她認為這種疼愛只是因為歉意。南方剛來的時候被嘲笑,因為她的塑料普通話,也因為格格不入的穿衣風格。被姐姐妹妹擠兌,因為她是突然“空降”到這個家的,是搶走父母關注的人。她很倔強,一直悶頭努力,把所有的寄託都放在知識裡。後來的南方學習成績好,考上大學,最後還去美國留學了。
留學前,南方忍不住的哭訴,這時候的文麗和佟志才知道她受到的傷害多大:沒有安全感,怕被拋棄,感受不到愛……遇到丈夫蘇戈後,南方一下子就全力以赴地去愛這個人,她害怕被再次拋棄,蘇戈得了睪丸癌,有可能再也生育不了她也沒有放棄這段婚姻。
南方是不幸的,她在最需要父母關愛的時候被放養在遠方,一生籠罩在沒有安全感裡;南方又是幸運的,她起碼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奶奶,有共情能力,不是輕易放棄感情的人。
三女兒多多是最慘的,就像“多多”這個名字一樣,她是爸媽拼兒子時多餘的產物。二姐尚有奶奶疼愛,她就真的像個沒人管的外人一樣。所以長大之後佟多多特別叛逆,在男女關係上面比較隨便,因為父母從她記事起一直吵鬧,對她又從不關注,所以她需要異性的愛來帶給她安全感,讓她知道自己是值得被愛的,這樣飛蛾撲火式的戀愛帶給她的身體無盡的傷害。
兒童行為心理學家戈登·諾伊費爾德博士,通過40餘年研究發現:父母看到的是孩子逆反、攻擊、欺凌等行為問題,但卻並未看見行為隱藏下的內心渴求、方向迷失。內心意願被深藏、被漠視,得不到精準迴應,孩子就會迷失,也會疏遠與父母的關係,而這使得父母更無從看見孩子。
多多流產了許多次之後父母才發現,文麗不知道該怎麼管教這個女兒,只好偷偷在她的房間裡放了避孕套,誰知道這個舉動一下子就刺痛了多多的心,她哭著說:“你現在想起來管我了,你早幹嘛去了?我小的時候、能管的時候你們不管我,現在我長大了、管不了了,你們倒想起來管我了!”
在孩子小的時候,這個世界是新奇的也是危險的,所以父母是提供安全感的港灣,也是塑造他們健全人格的黃金時期。等過了青少年時期,父母的有效期限也就到了,後期再怎麼努力,也比不過那十幾年。
文麗和佟志在雞飛狗跳裡迎來了第四胎,這次終於如願以償得了個兒子。在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在鄰居朋友探望的時候,文麗一次次掀起兒子的被蓋,向他們展示那令她驕傲的“小鳥”,滑稽而心酸。
文麗對兒子的溺愛到達了丈夫都無法理解的地步,剛出生的時候她就把佟志趕了出去,因為害怕睡一張床上的時候佟志會壓到寶貝兒子;長大了就親自接送上學、放學,不允許別的孩子欺負兒子;想要什麼就給什麼,不吃飯就哄,和姐姐鬧矛盾了就維護;哪怕到了三十幾歲,依然跑在後面噓寒問暖。奉行快樂生活的文麗對兒子極其寬容,學習不好沒關係,只要快樂就行;小偷小摸也沒關係,長大了就改過來了。最後導致兒子學無所成,也沒有一技之長。
佟志對這個兒子的態度是典型的“嚴父”,不輕易表揚,從來都喜歡否定。而且在大寶蹣跚學步起,佟志就已經對家庭產生了厭倦,一天到晚就想著逃離,動不動就冷戰,要不就找機會調到三線和深圳。總之,在大寶的記憶裡父親是缺位的,只有在考大學或者談朋友這樣的人生大事的時候才出來“幹涉”自己。母親的寵溺也沒能讓大寶變得陽光積極,家庭環境的冰冷卻造成了他不對婚姻的恐懼——他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也不知道如何迴應別人的善意。
當初在從警察局回家之後,大寶對父親大聲喊道:“我從小到大您一直當我混蛋,您什麼時候拿我當過人啊!”
盧梭說,人的教育在他出生的時候就開始了,在能夠說話和聽別人說話以前,他已經就受到教育了。大寶從出生開始,接收到的就是母親對他的愛護,如何應對困難、如何學習、如何適應規則的信息一概沒有,再加上急於得到父親的認可,導致他一步步走偏。
《金婚》很真實地反映了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中國親子關係的發展狀況,那個年代揹負的生存壓力很大,父母天天苦於找補家裡幾口人的口糧,孩子不聽話了就打,兒子大過天,大家對親子關係的關注度甚至還沒有夫妻關係高,更別提什麼“親子教育”了。於是若幹年後,父母親和自己的子女一起承擔各自成長的代價……
孩子降臨的時候,愛情會漸漸融入在生活的零碎裡,這時候不要只顧著去找“消失的愛”,而是和愛人一起為孩子“創造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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