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魚入職半年的時候，策劃部簡直是趙淵的第二個辦公室。
大家都猜測，說總監趙淵一定是看上他們部門的人了，不然他那麼高冷不會這麼殷勤。俞魚當時也就隨便一聽，根本沒當回事。
可這次，這位趙總監竟然點名要俞魚跟他一起做策劃，還當著全公司的面，拎著策劃部小文案俞魚的胳膊一起走了！
1
趙淵是俞魚見過的，穿西裝最好看的男生。
他是標準的衣架子，肩寬腰細腿長。不管是背面看還是正面看都完美得如同模特一般。每當西裝襯衫加馬甲的三件套穿在身上，領帶扣子一絲不苟地繫好的時候，都是一股子男神範兒。
再配上他深沉冷漠的臉，嘖嘖嘖，簡直是小說裡走出來的標準男主角。
俞魚想，我以後找男朋友，就要按照這個標準找。
俞魚和趙淵的第一次正面交集是面試。
她當時是個小菜鳥，剛工作一年，上一份工作是文案，這一份還是文案。
趙淵已經是公司裡的人事部總監了。其實人事部總監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太過年輕了。
才25歲。
得知這個年齡是因為公司前臺放了一個優秀員工的展示板，展示板上趙淵的一寸照片太過顯眼，上面寫著：趙淵，XXXX年生人，人力資源部總監。
雖然不懂為什麼展示板還要寫年齡，但這個年齡讓俞魚著實驚訝了一把。因為但凡是上點規模的公司，人事部總監怎麼不得四十歲往上，何況她面試的是個國際集團。
她心裡忍不住嘀咕，這貨不是老闆的親戚吧？要不25歲，不應該是大學畢業剛三四年嗎？就算是考下來了高級人力資源管理師，也不至於提拔成總監吧？
“你能說一下，為什麼選擇我們公司嗎？”趙淵問俞魚，俞魚還沉浸在那塊展示板上的人和麵前的人是同一人的震驚中，聽到他的聲音趕緊回神，悠悠開口：“首先是專業版比較符合，其次我覺得貴公司是個非常不錯的發展平臺，而且看到晉升通道和我對自己未來的規劃非常符合……”
“等一下。”趙淵說，“實在點。”
俞魚一愣，頭回見這麼直白的面試官，而且還是個總監，瞬間她覺得自己對眼前的男人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什麼小說裡走出來的男豬腳，根本就是個鋼鐵直男！
“因為錢多。”俞魚倒也真的很實在了。趙淵一笑。
“這就對了。”他的手在俞魚的簡歷上來回摩挲，“除了錢還想得到什麼？”
“……優秀的同事，像樣的履歷背景，能學到東西的機會。”俞魚又說，趙淵點點頭。
“可以，你現在出門右轉有個走廊，走廊第二個房間是第二輪面試，去吧。”趙淵說完比她先站起來，俞魚一臉懵，然後見有個年輕女生推門進來了，脖子上戴著的是集團工牌。
“趙總，不好意思啊，讓你替了我一會兒。”
“……”俞魚大概明白了，本來不應該是總監給她面試的，應該是眼前這個女生……不過這個女生臨時有事，所以趙淵替了她一會兒。
“嗯。”趙淵說，“她初試過了，你安排吧。”
“好的。”女生點頭，目送趙淵出門，然後轉過臉看著俞魚，“跟我來吧，你進入第二輪了。真不容易，我以為他會把你面哭呢。”
“……為什麼會哭？”
“因為趙總面試不像面試，像審訊。”女生說完突然覺得自己在出賣領導，又繞了回來，“不過如果你成為我們公司的一份子就不一樣了，他對自己人還是非常nice的。”
“……哦。”俞魚還是有點懵，點點頭跟著女生進入一間會議室，趙淵也在屋裡坐著呢。第二輪面試是小組討論。她其實不懂一個文案為什麼要參加這種銷售才會進行的面試，莫名其妙地坐在座位上，沒多久倒也真的進入了狀態，和小組的人一起討論起來。
一週後，俞魚拿到了趙淵所在集團的offer，興高採烈地入職去了。
2
趙淵其人，身高八尺，貌似潘安，冷若冰霜，是整個辦公室話題度最高的人。
要問原因，當然是因為臉。
這年頭長得好看的人走到哪兒都自帶話題，俞魚從入職第一天到現在過去有兩個多月了，每天都能聽見休息時間裡大家在討論趙淵，她心說，這些人可真閒啊。
俞魚除了面試當天對他的直接印象深刻之外，對他本人並不感冒，因為俞魚有男朋友。
兩個人談了一年多了，現在正在磨合，不過說到底也沒什麼可磨的，畢竟兩個人都挺忙，也就晚上能說說話。她男朋友是個品牌經理，經常應酬，俞魚已經習慣了他每天後半夜才回家的節奏。
她以為兩個人再過兩年就能結婚了，畢竟這麼久了也都彼此瞭解，算得上知根知底，家裡也都知道。
不過計劃不如變化快，俞魚怎麼也沒想到，這貨竟然在外面有人了？
還把人領到家裡了？！
入職集團後三個月的時候，她下班回家，用鑰匙轉動門把手，打開門之後看到家裡的景象都驚呆了。
雖然她沒看見屋裡有女人，但她可以斷定，衣櫃裡一定藏著一個人。俞魚被這突如其來的狗血潑得發暈，在門口站了好久都沒能回神。
“俞魚……你別……生氣……”凌遠說這話的時候是要多沒底氣就多沒底氣，俞魚確實沒生氣，但她受的刺激實在太大，手是抖的。
“你……你……”俞魚說完這話按著胸口大口呼吸，“凌遠，我給你一天時間，滾出我的房子！”
這是俞魚的房子，她讀大學那年她爸媽給她買的。
一個複式小公寓，四十來平。他爸媽說了，反正閨女以後要嫁人，這個房子不過是讓你和丈夫吵架的時候有個哭的地方。
現在看，真的馬上就要變成她哭的地方了。
凌遠也確實沒有臉面再辯解，和藏在衣櫃裡的女人收拾了東西滾了蛋，當天下午就搬離了她家。
凌遠本來央求她不要不近人情，大家好歹也相愛一場，再商量商量。俞魚當時去廚房裡拎了一把菜刀出來，凌遠所有談判的底氣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火速打包離開了。
至於衣櫃裡藏著的女人俞魚也知道是何人，那是凌遠的客戶。
原來每天後半夜才回來，是有原因的。
俞魚重新收拾了房子，把凌遠不打算帶走的東西全都扔到了樓下的垃圾桶，她當時穿著拖鞋和寬鬆的睡裙，頭髮隨便梳成一個丸子，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乍一看真是個十分隨意的形象。然後她就用這個形象，撞見了西裝革履的趙淵。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愣住了。
其實俞魚所在的策劃部和人力資源部根本沒什麼交集，他們對彼此的印象不過停留在面試那一天。
但恰巧，兩個人對彼此的印象都挺深。
俞魚是因為趙淵年紀輕輕就能坐上總監之位，趙淵是因為俞魚是第一個在他說完“實在點”這句話之後，直不愣登說“錢多”的。
“趙總。”俞魚先打招呼，當時她臉上還有為凌遠而流的眼淚，趙淵眉頭一皺。
“你這是……怎麼了？哭成這樣？”
“……男朋友在外面有人了。”俞魚知道和他溝通最好還是實在點，趙淵點點頭。
“需要安慰嗎？”
“？？？”俞魚愣在原地，你讓我怎麼回答？！我當然需要！但安慰人這個事兒不是需要別人主動一些嗎？！
“沒事不用。”俞魚仰起頭，假裝自己底氣很足的樣子上樓了。
那之後，兩個人就經常能在公司裡碰見。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趙淵會隔三差五地往策劃部裡跑，但看帥哥也算是公司一大福利，他們巴不得他多來幾次。
趙淵來了就和策劃部的總監混在一起，誰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說什麼。俞魚餘光瞥見趙淵正往自己這兒看，俞魚轉過去看他，他又躲開了。
神經病啊這人。俞魚心裡嘀咕。
3
俞魚入職半年的時候，策劃部簡直是趙淵的第二個辦公室。
大家都猜測，說趙淵一定是看上他們部門的人了，不然他那麼高冷不會這麼殷勤。俞魚當時也就隨便一聽，根本沒當回事。
她問旁邊的同事：“趙淵為什麼那麼年輕就能坐上總監的位置？”
“哦，這個說來話長。”同事笑道，“當時公司薪酬福利制度出現了漏洞問題，積壓很久了，一直沒人跳出來改，因為之前的制度是董事長欽定的，說什麼激勵員工。
但其實弊大於利。一堆人事經理雖然知道但誰也不提這事兒，趙淵第一個跳出來的，還熬了半個來月做了個完整的制度，就咱們現在的工資績效獎金福利制度，然後董事長看見了覺得這年輕人敢幹，就破格提拔了。”
“……哦，厲害。”
“是吧。”同事繼續八卦，“而且我聽說董事長夫人是他親姨媽，不知道真假。”
“……這個我倒是相信。”俞魚心說，不然董事長瘋了，破格提拔能破成這樣？
“俞魚，來一下。”策劃部總監叫俞魚，俞魚放下手裡的工作小跑過去，辦公室裡趙淵也在。
“領導。”俞魚禮貌地站好，總監笑了笑。
“是這樣，咱們馬上要舉辦年會了，今年人事行政和咱策劃部聯合牽頭，趙總監點名要你跟他一起做策劃。”
“？”俞魚不可思議地看著趙淵，趙淵看的卻是別處。
“行，剩下的你們弄吧，有什麼需要配合的隨時找我。”策劃部總監說完，趙淵道了謝，拎著俞魚的胳膊往外走。辦公室炸了。
男神趙淵拎著策劃部小文案俞魚的胳膊一起走了！
當天下午，俞魚成了辦公室焦點。
這速度簡直可怕！
俞魚一頭霧水地抱著一堆往年的年會資料查看，心裡止不住地嘀咕，策劃年會不應該是策劃的事兒麼？我一個文案，他腦袋被門夾了想到要我配合他？！
趙淵的腦袋可能真的被門夾了吧。
他一天內給俞魚發了至少五六十條信息，雖然大部分是討論年會的，但中間穿插著的“你喝不喝咖啡”“晚上一起加個班”“我訂了外賣，一起吃嗎”這樣的詢問，讓俞魚怎麼看怎麼心裡發毛。
她總覺得趙淵有事兒求自己。
晚飯的時候，俞魚和趙淵一起吃的。在趙淵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和他的人一樣，高冷男神範兒。
桌子上也很簡潔，沒什麼裝飾品，唯一一個稱得上裝飾品的是一對兒鎮紙。這年頭用這個東西的不多，因為寫書法的年輕人越來越少。
俞魚記得自己親爸也有一對兒類似的，不過應該比他這個值錢，她爸爸可是著名書法家，還開辦了書法班呢。
“怎麼，很喜歡？”趙淵端著外賣進來，俞魚才回神。
“啊，不是，我爸爸也有一對兒，和這個有點像。”俞魚說著走到沙發旁邊的茶幾前面，兩個人就在這解決晚餐。
“我這個也是我爸給我的。”趙淵說著把外賣放好，遞給俞魚一雙筷子，“吃吧。”
“哦哦，謝謝。”俞魚不太習慣和他單獨相處，這個人的氣場方圓十裡透著“別惹我”的意思，好像誰都欠他五百萬一樣。
“吃完了飯去舉辦年會的場地看一看，我們部門的人已經到了。”
“哦哦行行行。”俞魚小口小口地扒拉著飯，趙淵把水擰開遞給她。
“謝謝啊。”俞魚接過，受寵若驚。心說大哥你有事求我你就趕緊說，要不我這心裡沒底。
“俞魚。”趙淵開口，俞魚心說，來了！
“你和你男朋友，為什麼分手啊？”他說完看著俞魚很誠懇，“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習慣性直接。”
“啊，倒也沒什麼，就是他內個，在外面有人了，我抓個現行。”俞魚說著低下頭，其實那事兒已經過去四五個月了，難受也說不上多難受，就是堵得慌。
“……那他還真是，挺過分的。”趙淵難得開口評價一個人，“不懂珍惜眼前人啊。”
“您這話說的，好像挺有故事啊。”俞魚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也被分手過？”
“那倒沒有。”趙淵搖搖頭，“就是覺得你的前男友腦子不太好，放著你這麼好的女朋友不要，去勾搭別人。”
俞魚被這話鬧得一愣，大哥，我跟你很熟嗎？好像不熟啊，那你怎麼知道我很好？雖然我確實挺好。等等！俞魚腦子裡飛快閃過一個念頭，你不是看上我了吧！
畢竟剛剛他那句話真是透露著幽幽的綠茶的氣息，俞魚抬頭看著趙淵，趙淵低頭吃飯，沒接招。
4
晚飯過後趙淵真的帶著俞魚過來看現場了，他開了車。
俞魚心裡感嘆，長得帥會單手轉方向盤的男生真的很迷人，雖然她不是個顏狗，但對好看的臉多看幾眼也不吃虧。而且還有那隱隱約約的猜測，真是容易讓人不淡定。
不過她更希望這個猜測是自作多情，畢竟趙淵這種人，一看就絕非池中之物。
“對，你住那個小區？”趙淵問。
“啊，我大學時候我爸媽在那個小區給我買了房子。”俞魚實話實說，“你也住那裡？”
“不是，我姐住那裡。”趙淵說，“我親表姐，我那天過去看我外甥來著。”
“哦哦，那還真是挺巧的。”俞魚和他心不在焉地聊天，心說那你表姐家應該還挺有錢。因為那個小區的房價真的不便宜。當時她爸媽也是糾結了好久才決定給她在那裡買一套小的，大的太貴。
“嗯。”趙淵輕輕點了個頭，車下了地下停車場。
非常不巧，今天地下停車場竟然停電了。
也不知道當時設計這樓的人怎麼想的，停車場和樓上不是一個電路系統。他們舉辦年會那個場地裡燈火通明，樓下停車場伸手不見五指。
太適合演恐怖片了。
俞魚有點怕黑，趙淵停好車的時候剛熄了火，俞魚就慫了。她拿手機打開手電，心裡打著小鼓下了車。
“怕黑？”趙淵問。
“啊……啊，沒有沒有……”她話沒說完，趙淵就在黑暗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還是個十指交握的手勢。俞魚愣住了，趙淵牽著她往前拽了一把。
“不走？”
“走走走，這就走。”俞魚拿著手機照著路，心說他為什麼不把車停地上？這地方也不會被貼條啊。
兩個人又走樓梯到達了一樓，終於有光了。俞魚長出一口氣，心說佛祖保佑，沒讓我撞鬼。趙淵卻輕笑一聲，低頭看著俞魚，俞魚瞬間就什麼都不會了。
他的眼神裡全是深情啊，誰頂得住一個顏好條順的男人深情款款地看著自己啊！
“怎……怎麼……”
“沒事，走吧，上樓。”趙淵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想的是，明明怕黑怕得要死，還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所以他一路上也沒有鬆開她的手，兩個人上了樓，到達年會場地的時候一群同事看著他倆一起進來，商量好了一樣呆若木雞。目光齊刷刷地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俞魚這才反應過來，心說完了，徹底完了。
趙淵倒是很坦然的樣子，“都準備怎麼樣了？”他很自然地放開了俞魚，直奔自己部門的人去了。
俞魚愣在原地，心裡把他祖宗八代罵了個遍，心說你這絕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
“俞魚！”有人喊，“過來看一下燈！”
“啊。”俞魚罵完趙淵跑了，同事們的眼裡全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根本無法熄滅。
等年會現場的活幹完了，趙淵說要送俞魚回家。
“不用了……多不好啊。”其實她心裡想的是，我才不要去地下停車場！
“那你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他反正不怕黑，俞魚一愣。
“不是，我意思是……我不想讓同事們誤會。”俞魚心下一橫，反正你不就愛聽實話麼，“你內個，熱度太高了，我承受不住。”
“嗯？”趙淵用鼻音問她。
“嗯？”俞魚心裡又罵了他一頓，還要怎麼解釋！
“沒事，誤會就誤會吧。”他說得倒是輕鬆，“反正早晚也要誤會。”
“哎不是，哎……”俞魚話沒說完，趙淵已經去地下停車場開車了。巧的是，停車場的電路已經修好，有光了。
5
兩個人坐在車上的時候，俞魚心裡有點亂。
“心裡罵我呢？”趙淵問她。俞魚一驚，心說你怎麼知道？但面子上還是很客氣的。
“哪兒能啊，您送我回家我感激不盡。”她笑。
“別笑了，太假了。”趙淵在紅燈處停了車，“俞魚，你和你前男友怎麼在一起的？”
“嗯？就混得很熟，順其自然就在一起了啊。”
“哦，那看來咱們倆還不算熟。”趙淵這話說得意味深長，俞魚現下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是真的看上自己了。
“不是，趙總啊，我知道你喜歡聽實話，那你能不能也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趙淵突然笑起來，俞魚愣住，不明所以。
“你還真是直接啊。”他說，“不過你都這麼問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啊，是看上你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你分手那天下樓扔垃圾，你不是戴了個無框眼鏡嗎，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我看了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有點心疼。”
“……”俞魚有點凌亂，“可那是咱倆第二次見面。”
“對啊，一見鍾情。”趙淵這個人表白都跟說工作似的，俞魚大腦繞了半天。
“面試的時候你就看上我了？”
“只能說印象深刻吧，回去以後總想你。”兩個人在車裡用說別人故事的語氣說著自己的感情，這要放在別人身上肯定特別詭異，但這兩個人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一點也不違和。
或者是因為兩個人都太耿直了。
“有點突然，你得讓我緩緩。”俞魚說，“不行，我覺得不行。”
“原因？”
“我不瞭解你，”俞魚說，“相處時間太短、你看起來很有錢、你太好看了、我內個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不想被別人八卦……”
她的理由非常多，趙淵就隨便一聽，反正不管她理由再多，他也是做好準備要追她的。
6
趙淵真的開始追俞魚了，動靜大得公司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俞魚看著每天出現在自己座位上的早餐，每個節日出現在自己座位上的禮物，心理崩潰了。
她真不是那種矯情兮兮的小女生，也不是對方給買點奢侈品就能兩眼放光的俗人。她始終覺得趙淵看上自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
在沒弄清原因之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死守底線，雖然守得有點困難。畢竟敵方實力太強。
聖誕節前夜，趙淵說在她家樓下。俞魚披上大衣下樓，趙淵就站在自己的車邊。
他長身玉立的，挺拔又好看，俞魚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繃不住了，心裡一個很大的聲音叫囂：答應他！不然就是暴殄天物，是犯罪！
另一個聲音很微弱：你還沒搞清他到底為什麼喜歡你啊！
“俞魚。”趙淵叫她。
俞魚跑過去。
“平安夜快樂。”他說，然後打開後備箱。那裡是滿滿的禮物，還精心佈置過，掛上了浪漫的小彩燈，雖然這一招應該是跟某些短視頻軟件上學的，但俞魚依然挺開心。
畢竟他也是有心了啊。
“抱抱。”趙淵又說。
俞魚安慰性地抱了他一下，結果這一抱，他就不放手了。
他身上有好聞的香水味兒，很淡，但是很讓人沉迷。
“還不答應我？”他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俞魚沉默著沒說話。她活了二十多年沒矯情過，今天非常想矯情一下。
在她沉默的間隙，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
“俞魚！幹什麼呢你！”竟然是她親爸！
她手忙腳亂推開趙淵，做出討好的微笑正準備解釋，就聽趙淵開口：“俞老師。”
“？？”俞魚一臉問號，你叫誰？
“啊，小趙啊。”俞魚爸突然也笑了，還熱情地拍了拍趙淵的肩膀，“你倆怎麼……俞魚，你不是和凌遠在一起麼？”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俞老師。”趙淵說，“他們分手了，凌遠出軌了。”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家裡說？！”俞魚爸爸中氣十足，但俞魚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和凌遠分手了，還是自己和趙淵莫名其妙地險些在一起的事。
“我想著今天週六過來看看你，結果來的不是時候。”俞魚爸笑著看他倆，“小趙可是我的得意門生啊。”
“什麼時候的得意門生？”俞魚問。
“書法班啊。”俞魚爸笑著說，“他都跟我學了四年了。現在愛好書法的孩子不多了，小趙天賦好……”
後面俞魚爸說了什麼俞魚已經不想聽了，她用假裝擁住趙淵腰的姿勢，在他腰上狠狠地擰了一把！
我讓你騙我！不是說一見鍾情嗎！你這是預謀已久！
趙淵被她掐得很疼，但也挺開心的。
後來俞魚爸爸說不打擾他們小年輕，開著車回家去了。俞魚這回可是找到機會炸毛了，圍著車追著趙淵一頓暴打。後來他突然停住，她就跌進了他的懷裡。
“俞魚，我四年前就知道你。”趙淵說，“不過那時候你不常來，很偶爾地過來書法班一趟，每次坐幾分鐘就走了。我那時候就想認識你。”
“那你不早跟我說！”
“一見鍾情不顯得浪漫麼？再說，也確實是一見鍾情。雖然是我單方面的。”趙淵眼底笑意很深，“我那時候是閒著沒事兒報了個班，誰知道，還挺有收穫。”
“哼。”俞魚終於釋放了自己的矯情勁兒，趙淵抱著她晃啊晃，終於沒忍住在她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
“現在能答應我了麼？”
“都被你蓋章了，能不答應你麼？”俞魚抬起頭，“你藏得也夠深的……不過你這麼一說，那天在地下停車場，你其實知道停車場停電了是不是？”
“你還不算笨，我部門的人給我發信息了。”
“我就說麼，路上那麼多車位你不停。”俞魚仰起小臉看著他，“哦對，還有，我聽有人說公司老闆娘是你親姨媽，是真的嗎？”
“這個是真的。”趙淵笑，“就我表姐的親媽。”
行吧，俞魚想，雖然這人城府深了點，但架不住對自己真心啊。
終於啊，趙淵想，潛伏四年，終於把媳婦追到手了。
一個平安夜，漫天都是盛放的煙花，而且都是桃心形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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