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odern buddhism /
樂迷請注意,音樂圈憑空殺出來了一群穿著僧袍的黑馬!
他們頂著光頭,唱著佛經,乍看上去,樣子同幾千年前的僧侶毫無區別,但做的音樂卻無比時髦。
用最當下的方式,唱最古老的經文,把清淨莊嚴的法事變成了氣氛最熱烈的佛教“派對”。
你會不會也想聽聽,帶著香火味的電子音樂?
誰能想到,如今日本樂壇競爭最激烈的地方居然是寺廟呢。
這個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的時代有時也會叫人疑心是不是有人偷偷調快了地球自轉的速度,曾經以為亙古不變的佛教音樂如今也早就有了全新的展開。
越來越多的日本僧人開始不約而同地用音樂作為自己弘揚佛法的方式,而且這群和尚們的音樂修為同他們的佛學修為一樣突出,每一個都具備了出道的水平。
不如一起聽聽他們做的當代佛教音樂吧,說不定除了聽覺的享受之外,還能獲得心靈上的片刻澄淨呢。
赤坂陽月
會beatbox的鄰家和尚
赤坂陽月用beatbox手法演繹《般若心経》
最近有一個日本和尚在中文網絡上一夜爆紅。在他被上萬次轉發的視頻中只見一個穿著僧袍,手握念珠的僧人面對鏡頭雙手合十,鞠躬致意。緊接著,他就拿起了話筒,開始了讓人瞠目結舌的表演。
他首先用beatbox口技打出了一個基礎的節奏,錄製成循環;之後又在此基礎上加上了呼麥的聲音,成為了第二個層次;最後再加上不同音高的人聲,作為第三個層次。
也就是說背景音樂全部都由人聲組成,震動的喉嚨與口腔是唯一樂器。
這多重聲音就像千層蛋糕一樣層層磊疊,層次異乎尋常地豐富,像海浪一樣,有時一起匯聚,有時又交替錯開。這有如潮漲潮落一般不斷變幻的背景音樂,曠遠神秘,又叫人從中獲取一種幾乎超出日常生活體驗的寧靜感覺。
而在背景音樂完成之後,他開始以沉穩的節奏吟唱《般若心經》。雖然是以日語吟唱,但是語言上的障礙卻並沒有讓這整段表演的震懾力減損半分。
在現代手段的幫助下,這一段個人的表演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氣勢,聽上去像是成千上萬個僧侶一同誦經才能發出的聲響。即便是對佛教完全不瞭解,此前也並沒有興趣的人,在聽到這樣的音樂之後,也會生出一些敬畏之心。
這段《般若心經》的表演者是一個名為赤坂陽月(Yogetsu Akasaka)的日本僧侶兼即興音樂人。他自己也開設了自己的YouTube賬號,名字就很有意思:鄰家僧人(となりのお坊さん)。在遁入空門之前,他是一名全職音樂人,也曾經在紐約工作和生活。
他的YouTube頻道上除了用創新方式演繹佛教經典的作品之外,還有其他很多有意思的視頻。赤坂陽月做過曼陀羅disco直播,開過深夜煩惱商談室,還組織過線下般若心經冥想活動。疫情爆發之後,他還用Zoom視頻連線的方式為大家解除新冠病毒帶來的焦慮。
在這個危機四伏、人心動搖的時代,似乎心靈的慰藉顯得前所未有地重要。而這些時髦、當代的嘗試就是赤坂陽月所選擇的,弘揚佛法的方式。
朝倉行宣
用電音還原極樂淨土
朝倉行宣2016年舉辦的電音法會
三十多年前,剛上高一的朝倉行宣(Gyosen Asakura)收到了父親送的禮物:一套環繞立體聲音響。
當時,坂本龍一、細野晴臣和高橋幸宏組成的電音組合Yellow Magic Orchestra正席捲整個日本。年輕的朝倉行宣在這套設備上第一次聽到了《Rydeen》這首深刻影響了他音樂品味的歌曲。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有一天,他會把這種電子音樂與家族世代相傳的寺廟事業結合起來。
朝倉行宣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一直非常熱愛電子音樂
高中畢業之後,朝倉行宣在京都的一家夜店找到了一份燈光師的差事,因為平日裡熱愛電子音樂,週末的時候他也會做一些DJ的兼職工作。一直到24歲的時候,朝倉行宣才終於決定回到他的家鄉福井縣,進入家中世代繼承的寺廟——照恩寺,成為一名僧人。
從那時開始,朝倉行宣就逐漸意識到:來寺廟朝拜的信眾正在逐年減少。而在這其中,對佛教感興趣的年輕人更是少之又少。
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如何讓年輕一代領略佛教的魅力?而當他正式接替父親,成為照恩寺的第十七代住持之後,他促成了一件絕對前無古人的創舉:舉辦電音法會。
朝倉行宣一直隱隱有一種直覺,techno舞曲穩定有力的四四拍節奏,和吟誦佛經的節奏會意外地合適,成品也證實的確如此。電子合成器略帶冰冷的音色、沉重的鼓點、配上古老的經文,這樣看似充滿衝突的組合卻顯得無比和諧。
電音法會現場的光影視覺是另外的一個亮點。有著540年曆史的照恩寺,建築充滿古韻又氣勢宏大。投射在這建築之上的光影不斷旋轉,變化出各種形狀和色彩,耀眼炫目,讓人應接不暇。曾經的燈光師經歷讓朝倉行宣得以自己一手設計整個法會的燈光,他甚至參考了日本當紅的女子組合Perfume表演現場的燈光設計。
有人質疑這種燈光太過花哨,但朝倉行宣解釋道:佛教經典中的極樂淨土本就被描述成一個閃著奇幻光芒的世界。在沒有電力的年代,人們把金子做的葉片放到搖曳的燭光邊,試圖用這種光線的折射來模擬極樂淨土。而如今他的這個嘗試不過是在用現代的科技手段“還原”極樂淨土,僅此而已。
電音法會不僅為照恩寺吸引到了年輕的受眾,而且在年長的信眾中也獲得了出人意料的積極反響。甚至有人說朝倉行宣的電音法事呈現出的,是一個他們想要去往的“極樂之地”。
朝倉行宣說僧人的職責是更廣地弘揚佛法,電音法會如果能夠製造出讓更多人接觸佛法的契機,那麼他的使命也就達成了。
藥師寺寬邦
佛門浪子的出逃與迴歸
藥師寺寬邦在一休寺拍攝的《般若心經》MV
絕大多數的人直到成年都未必能夠想明白自己想要從事什麼行業,藥師寺寬邦(Kanho Yakushiji)的職業規劃卻從他呱呱墜地時就已經被詳盡地設計好了:從小一路進修佛學,年齡一到就立馬繼承家族的寺廟,成為住持。
這一切的安排,似乎從來都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對於寺廟的繼承人來說,雖然從出生就可以享受舒適的物質條件,但相應地,也要從出生開始就揹負著整個家族的期待,這就是藥師寺寬邦的宿命。如果沒有意外,他的人生就會像這樣嚴格地按照既定的軌道平順地前進,但偏偏就有了“意外”:年輕的藥師寺寬邦遇到了音樂。
童年時期的藥師寺寬邦
或許是因為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出於“興趣”而不是“義務”來做一件事情,藥師寺寬邦開始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音樂事業中去。他和朋友們組成了一個樂隊,樂隊名叫“吃茶去”,典出趙州禪師叫人“吃茶去”的故事。
樂隊成功出道之後,照理說好不容易逃脫了家庭預設的職業軌道,就應當一路走著坦蕩星途,繼續做他的音樂人;但是冥冥之中,卻似乎總有一些因緣巧合引著藥師寺寬邦重新回到那香火鼎盛之處去。
吃茶去樂隊的專輯封面,那時候的藥師寺寬邦還沒有剃度
有一次演出過後,一位歌迷非常感激地對他說,“你的歌曲讓我想起已故的爺爺。”這讓藥師寺寬邦的內心受到震動。
自己的父親做的祭祀法事和自己所做的音樂,居然有了共通的作用——勾起生者對逝者的回憶。這也讓他不由地開始思考,自己如今追求的東西是不是與他努力逃離的東西,其實是某種意義上的殊途同歸。
藥師寺寬邦在天龍寺拍攝的MV
於是在樂隊成立的第九年,藥師寺寬邦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驚訝的決定,他選擇去京都的天龍寺進行整整兩年的修行。
雖然日本和尚並沒有特別多硬性的清規戒律,飲食上也很寬鬆,但是藥師寺寬邦選擇的卻是最嚴苛的苦行。每天四點起床,只吃清粥,除了固定的清潔和田間勞作以外,更需要每日進行長時間的坐禪,到晚上十二點才能休息。
這個修行的過程讓他逐漸釐清了自己的思緒,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回到寺廟,繼承家業。只是這一次,這不再是迫於家庭的壓力,而是他的自由意志做出的選擇。
成為副住持後,藥師寺寬邦開始把佛經和他最愛的音樂相結合,做出了許多爆紅網絡的視頻作品,甚至比他做樂隊時更加受歡迎。
開闊澄淨的背景配樂輔以讓人心神安定的經文誦讀聲,意味悠長;MV又以寺廟裡寧靜的景色作為背景,極富禪意。許多鏡頭還帶到了書法、建築、舞蹈……等等,堪稱是一個日本傳統文化的小型合集,每一幀都是風景。
叛逆的佛門浪子卻在出逃後再次迴歸,並且用自己的天賦與才能繼續弘揚佛法,或許宿命這件事是真的存在吧。
有生命力的文化都是不斷交融變化的,甚至可以說,變化本身才是一種文化得以葆有活力的秘訣。
新一代的僧人們並沒有拘泥於傳統定式,而是把自己熱愛的音樂和自己皈依的信仰結合起來。舊與新,傳統與變革,平和與激昂,這些看似衝突的東西卻碰撞出了這個時代才會看到的全新佛教文化。
這對於任何一個想要保護傳統文化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啟示:流動和變化或許才是古老文化得以存續的唯一方式吧。
撰文 - Pas_de_Panique
攝影 - 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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