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凡做一件事,便忠於一件事,將全副精力集中到這事上頭,一點不旁騖,便是敬。”
這種“敬”,可謂是匠人精神的核心。它不僅是一種工作態度,也是一種人生態度:堅定、踏實、嚴謹、專注、精益求精。
最近,中國木匠“阿木爺爺”在國外火了,
這位63歲的爺爺不用一根釘子一滴膠水,
就能把尋常木頭打造成各種精巧器具:
為孫子定製的玩具也引來一大波羨慕:
他不僅展現了自己純熟的木工手藝,
也讓世界看到了中國傳統榫卯技術。
各國網友紛紛留言打call:
連外國工程師也說:
“他腦海裡自帶CAD建模系統……”
面對“走紅”,爺爺自己卻說:
我就是一個普通農民,
在我們中國,
比我技術更高的師傅還很多。
幹一輩子,把這個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擇一事,終一生,
這也許就是匠人精神吧。
匠人,傳統生活的底色
阿木爺爺的故事讓人欣喜,但不可否認的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一些老手藝、老工匠已經逐漸淡出我們的日常生活。曾幾何時,工匠是中國老百姓日常生活須臾不可離的職業,木匠、銅匠、鐵匠、石匠、篾匠……各類手工匠人用他們精湛的技藝為傳統生活圖景鋪下底色。
《戴車匠》
(節選)
作者/汪曾祺
戴車匠是東街一景。
車匠是一種很古老的行業了。中國什麼時候開始有車匠,無可考。想來這是很久遠的事了。所謂車匠,就是在木製的車床上用旋刀車旋小件圓形木器的那種人。從我記事的時候,全城似只有這一個車匠,一家車匠店。
車匠店離草巷口不遠,坐南朝北,店裡正面是一堵板壁,板壁上有一副一尺多長、四寸來寬的小小的硃紅對子,寫的是:
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
不知這是哪位讀書人的手筆,但是看來戴車匠很喜歡這副對子。板壁後面,是住家。前面,是作坊。作坊靠西牆,放著兩張車床。靠裡的車床是一張大的,那還是戴車匠的父親留下的,用了兩代人,坐板已經磨得很光潤,所有的榫(sǔn)頭都還是牢牢實實的,沒有一點活動。
戴車匠起得很早。在別家店鋪才卸下鋪板的時候,戴車匠已經吃了早飯,選好了材料,看看圖樣,坐到車床的坐板上了。一個人走進他的工作,是叫人感動的。他這就和這張床子成了一體,一刻不停地做起活來了。看到戴車匠坐在床子上,讓人想起古人說的:“百工居於肆,以成其器。”中國的工匠,都是很勤快的。好吃懶做的工匠,大概沒有,——很少。
車匠的木料都是堅實細緻的,檀木——白檀、紫檀、紅木、黃楊、棗木、梨木,最次的也是榆木的。戴車匠踩動踏板,執刀就料,旋刀輕輕地吟叫著,吐出細細的木花。木花如書帶草,如韭菜葉,如番瓜瓤,有白的、淺黃的、粉紅的、淡紫的,落在地面上,落在戴車匠的腳上,很好看。
這裡的風俗,清明那天吃螺螄,家家如此。孩子們除了吃,還可以玩——用螺螄做弓把。戴車匠每年照例要給他的兒子做一張特號的大弓,所有的孩子看了都羨慕。
戴車匠眯縫著眼睛看著他的兒子坐在門檻上吃螺螄,把螺螄殼用力地射到對面一家倒閉了的錢莊的屋頂上,若有所思。
他在想什麼呢?
他的兒子已經八歲了。他該不會是想:這孩子將來幹什麼?是讓他也學車匠,還是另學一門手藝?世事變化很快,他隱隱約約覺得,車匠這一行恐怕不能永遠延續下去。
一九八一年,我回鄉了一次(我去鄉已四十餘年)。東街已經完全變樣,戴家車匠店已經沒有痕跡了。
也許這是最後一個車匠了。
圖/黃有維畫作
匠人精神今猶在
無論時代怎樣變遷,如今的中國,仍有這樣一群人:他們用“偏執”的心對抗時間,用專注的精神灌注技藝,用精湛的手藝鐫刻永恆。他們為我們重新定義了時間的意義。
下面這幾部關於匠人的紀錄片,帶你感知當代中國匠人的精神。
《我在故宮修文物》
“擇一事,終一生”
故宮收藏著180多萬件珍貴文物。歷經百年滄桑,這些人類共同的瑰寶或多或少蒙上塵埃,有所破損。一代又一代文物修復師走入紫禁城的紅牆,他們甘於寂寞,甘於平淡,通過他們化腐朽為神奇的妙手,將生命的活力重新注入一件件文物中,使它們重新煥發出光彩。
《大國工匠》
“用偏執的心對抗時間”
《大國工匠》(第一季)講述了8個工匠“8雙勞動的手”的故事:有“火箭心臟焊接人”、有鏨(zàn)刻大師、有雙絲鉗工、有高鐵首席研磨師、有撈紙工……他們數十年如一日地追求職業技能的極致化,靠著傳承和鑽研,憑著專注和堅守,締造了一個又一個的“中國製造”。
《百年巨匠》
“一心一世界,一生一百年”
《百年巨匠》是一部關於近代藝術大師、畫壇巨匠的大型人物傳記系列紀錄片,對20世紀中國畫壇上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巨匠們進行了全方位的影像解讀和人物詮釋,呈現了齊白石、徐悲鴻、黃賓虹、張大千等藝術大家的傳奇人生和非凡藝術歷程。“一字一方圓,一筆一江山;一點一春色,一抹一冬寒;一心一世界,一生一百年”可謂是這群巨匠的真實寫照。
《爸爸的木匠小屋》
“慢工出細活,歲月亦靜好”
這是一部很慢很慢的紀錄片,按照24節氣的脈絡,每集製造一個精巧的木製品,同時不疾不徐、娓娓道來一個讓人內心無比溫暖的故事,平淡中透著十足的煙火氣。看的過程中,不時會讓人想起那句“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匠人精神,關乎心
說到匠人精神,很多人會想到德國、日本。實際上,“匠人”“匠人精神”並不是舶來品,2000多年前,《莊子》裡就有“梓慶削木為鐻(jù,古代的一種樂器)”的典故,它的原文雖只有100字左右,卻道盡了一位古代匠人的精神境界和風骨,即使今天來看,依然讓人歎服。
梓慶削木為鐻
梓慶是魯國的一位木匠,只要是他用木頭雕刻的鐻,見過的人都覺得精巧到只有鬼神之工才能做得出。魯王很驚歎,就召見梓慶問道:“先生能做出這麼精妙的東西,有什麼秘訣?”
梓慶謙遜地說:“我只是一個木匠,哪有什麼秘訣。只不過在做工前,我不敢耗費精神,靜養聚氣,讓心沉靜。三天後,我不再懷有慶賀、賞賜、獲取爵位和俸祿的思想。五天後,我不再心存非議、讚譽、技巧或笨拙的雜念。七天後,我已不為外物所動,似乎忘掉了自己的四肢和形體。
“然後我便進入山林,觀察各種木料,選擇質地、外形與鐻最相合的,此時鐻的形象已經呈現於我的眼前。然後我將全部心血凝聚於此,專心致志,精雕細刻,用自己的純真本性融合木料的自然天性去製作。器物精妙似鬼神之工,也許是因為這些吧。”
世界再嘈雜,
匠人的心依然是安靜的;
世界再飛快和工業化,
匠人的產出依然是緩慢和少量的。
無論世界怎樣,
聽從內心,專注做點東西,
至少對得起自己,
也不會負了光陰歲月。
來源:央視新聞
責編:張明宇
編審:陳衛平 張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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