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素有“禮儀之邦”的美稱,遵奉“人無禮不立,事無禮不成,國無禮不寧”的古訓。這個“禮”字,謙恭而坦誠、溫和而優雅,本字即出自遠古的祭拜活動。
“祭神如神在”,為了祈求天地諸神乃至祖先賜福護佑,表達虔敬之心,儀式和場面自然來不得半點馬虎。比如,盡獻好吃好喝、珍稀寶貴之物,諸如殺豬宰羊、醞釀美酒、編結珠玉,還得搭建祭臺或祭天杆(示),擂鼓鳴號,跪拜作揖,好一派天人呼應、天地對話的莊重氣氛。這個莊嚴的儀式和場面,就成為“禮”字的會意要件。在字形演變中,有的含有玉串、架子鼓,有的形似裝著牛羊之首的祭器,還有的呈現豆(器皿)和曲(美酒)之形,總之,所要表達的義涵無非是舉行儀式、祭神求福。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古代中國,祭祀和軍事活動是國家的隆重大事,儀式感非常強。即使到了今天,閱兵或公祭,有誰敷衍怠慢過?在舉行“祀”與“戎”的儀式過程中,“禮”作為祭神之器,既作為禮物奉獻給諸神,可稱之為“送禮”,又以莊重嚴謹的態度和儀式,表達人們的虔敬之心。在舉行儀式過程中,一系列規則制度的雛形也隨之產生。
簡化後的“禮”字,也並非草率之作,向著祭臺(示)跪拜之形,似乎含有更多的敬謹端莊之態呢。在漢字裡,“示”意味著深邃而神秘的精神義涵,凡精神性、宗教性行為之所以用“示”加以標註,就在於“示”自古以來形成的精神性、宗教性指向。
“簠簋俎豆,制度文章,禮之器也。”“禮”兼具物質和精神雙重內涵的獨特效應,恰恰成為“周公制禮”統治天下的工具,也由此奠定了漫長封建社會貴賤尊卑的等級秩序。“禮”與“理”為何聲符一致,難道不是因為秩序的勾連共指?
“禮,身之幹也。”失禮無禮,是難以立身的。“勤禮,莫如敬禮。”與其搞形式主義,不如慎重嚴謹地對禮懷有敬意。“為禮以教人,使人以有禮。”迴歸現代文明的軌道,倡導新的禮制、禮教,又何嘗不是法治、德治、禮治協同共治的國家現代治理體系創新?
當然,在“禮”的現代義涵裡,公款送禮、行賄送禮之類,該在剔除之列!(沙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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