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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萊頓大學館藏吧城公堂《公案簿》對張弼士的記載

文化 中國新聞網

中國近代民族葡萄酒工業的開拓者張弼士,是從南洋吧城(Batavia,今雅加達老城)開始白手起家的。他選擇煙臺創辦張裕釀酒公司,也是緣於1871年與一位荷蘭友人在吧城做客法國領事館飲酒時,受到法國領事一番話的啟發(見張弼士撰《奉旨創辦張裕釀酒公司敘》)。

荷蘭萊頓大學館藏吧城公堂《公案簿》對張弼士的記載

吧城是張弼士從廣東闖蕩南洋的第一個落腳點。關於張弼士在吧城的創業歷程,荷蘭萊頓大學漢學院圖書館館藏吧城公堂《公案簿》存有珍貴的原始記錄。吧城公堂是一個兼具司法、民政和經濟管理職能的半官方衙署,由荷蘭殖民當局委任的華人地方官瑪腰(Major,原意少校)、甲必丹(Kapitein,原意上尉)、雷珍蘭(Luitenant,原意中尉)組成公堂,負責對當地華人涉及的各種事務進行評議、審理和裁決,並以中文記錄,逐年彙總成冊。《公案簿》涉及到張弼士的記載,主要是承包、擔保和借貸等經濟活動,以其原名張肇燮出現在各種文書中。

根據《公案簿》記載,1867年11月5日,吧城公堂對張肇燮“承應包入兵營米、牛乳汁(牛奶),三年價銀92375盾”的申請進行評議,認為安呾(Antar,擔保人)之一陳湘敬“前經有安呾別條,且自己有應包入別條貨物”,所以建議“再添一人安呾則妙”。記錄顯示,張肇燮“年二十七歲,住大港墘”。大港墘(Kali Besar)位於今天的雅加達西區,是遊客熱門打卡地之一。

1868年7月1日,吧城公堂又對張肇燮提出的兩項承包申請進行了評議,一項是承包吉石珍(Senen)和惹呀毛吃(Jaga Monyet)兩處兵營的牛壟(Gudang,倉庫)、病厝(醫院)、藥店、食物,1869年全年價銀114868盾,援樑德水、陳乙郎為安呾;另一項是承包海嶼兵營的食物和什物,1869年全年價銀25547盾,援溫亞雲、樑德水為安呾。吧城公堂的答覆均為“現時可堪”。

1869年7月14日,吧城公堂評議張肇燮“包入蚊甲(Banka,邦加島)生油、椰油,全年價銀35000盾,援樑德水、陳乙郎為安呾”的申請,作出如下結論:“本堂堪察張肇燮、樑德水、陳乙郎三人,生理(閩南話,生意)俱見浩大,現時可堪。謹詳副挨實嗹(Resident,此處指荷屬吧城副駐紮官)裁奪。”記錄顯示,張肇燮的住處已由大港墘遷至小南門(Pintu Kecil)。

1869年12月9日,吧城公堂評議張肇燮“包入海嶼工役及食物,一年價銀15795盾,四年計共價銀63180盾,援溫亞雲、黃清淵甲為安呾”的申請,安呾之一黃清淵甲即擔任甲必丹的黃清淵,祖籍福建,為吧城八廚沃幹(Petuakan)的“地頭主”。安呾之一溫亞雲住小南門為商,是張肇燮援請次數最多的擔保人,也許正是將女兒許配給他的那位“溫公”(見張弼士侄孫女婿鄺國祥撰寫於1948年的《張弼士其人》)。

通過《公案簿》的原始記錄,我們對張弼士的人際關係可略有了解,他的每項業務都有擔保人,他也經常給別人做擔保人,比如吧城公堂於1870年7月20日對李亞信“懇要應包釘馬蹄鐵”等項申請進行評議時,李亞信的安呾之一就有張肇燮。記錄顯示,李亞信住吉石珍開做馬車店(製造馬車),張肇燮住小南門開油米店——這個油米店,很可能就是鄭觀應在《張弼士君生平事略》提到的“裕和公司”,該公司創辦於1866年,是張弼士的“商業發軔之始”。

《公案簿》涉及張弼士的記錄,主要集中在1867年至1875年。後來,張弼士的創業足跡轉移到蘇門答臘島和馬來半島,遂成南洋首富。以1892年在煙臺創辦張裕釀酒公司為開端,張弼士懷著實業報國的赤子情懷,逐漸將事業重心轉移到了自己的祖國。1915年,張弼士率中華遊美實業團訪問美國期間,被《紐約時報》譽為“中國的洛克菲勒”。(陳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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