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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談|隴南贈我一隻鼎

文化 新民晚報

去隴南前,我對隴南瞭解得很少,隴南的朋友也不多。一起去隴南的人也很少,也就我和熊焱。後來,當地大概是發了通知之類的,先後有兩三位朋友在微信上和我聯繫,這才知道,哦,原來他們是隴南的。雖然去一趟隴南,不需要我對隴南做什麼“研究”,我還是上網搜了一下,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不說別的朝代,單是秦朝,在這兒就有多少歷史遺存!——在中國,大概沒有哪個地方,其歷史和文化都是容人小覷的吧。隴南更是如此。

十日談|隴南贈我一隻鼎

從上海去隴南,沒買到直飛的機票,得從虹橋機場先飛北京大興機場,再轉機到隴南成縣機場。飛機一落地,走出候機大廳,彷彿時光倒轉,真有一種即刻就要進入“舊世界”的感覺。

當然,這個“舊”不是一下子就會展現出來的。道路是新的,路邊青青的山巒是新的,山間的村落是新的,村子之上的天空是新的。要說舊,只是心底裡的感覺。車開了許久,來到一處飯店,聽朋友說,邊上就是祁山。

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暮色裡,祁山辨不分明,三國時候的吶喊聽不分明。一座一座小房子靜靜地蹲在空地上,每間小房子前掛著一塊錦旆,我走進去的那間,寫著的是“三顧茅廬”。

我在隴南停留的時間很短,仔細算來,不過一整天時間。

次日一早,去隴南市秦文化博物館。博物館或許是瞭解一個地方歷史最便捷的地方。進入秦文化博物館沒多久,我就被隴南的秦文化“鎮住”了。有好多文物,是我想象不到的。比如陶水管,完全是現代的造型,哪裡知道,那可是2005年從西山遺址發掘出來的,是西周時期的東西了;比如雙耳馬鞍口罐,屬公元前五百年左右的寺窪文化的文物;而一輛同樣誕生於春秋時期的蟠虺紋車形器,兩千多年後,那精巧的機關仍然運轉如初,兩扇小“門”仍然能夠被輕易地打開。看我一路讚歎,包苞兄拉我去看一隻鼎,是什麼鼎呢?正是大名鼎鼎的秦公鼎。

對秦公鼎,我還是略有所知的。只是之前並沒把它和隴南聯繫起來。包苞兄說,隴南秦文化博物館裡的秦公鼎,不是原件了,原件在你們上海博物館裡啊。或許是因為我是從上海到隴南的,所以包苞兄會特意帶我來看這一隻鼎吧。即便是複製品,我仍然湊近看了許久,從介紹上可知,秦公鼎是甘肅禮縣大堡子山秦公墓地出土的,為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製品。立耳折沿,淺腹略鼓,平底,獸首蹄足,頸腹飾獸身交連紋,立耳外側飾鱗紋,腹內壁有六字銘文:“秦公乍寶用鼎”。見我看得認真,包苞兄說,他給我準備了一隻秦公鼎複製品,讓我帶回上海。我不由得一愣,這鼎雖說不大,可也著實不小。包苞兄是詩人,長相敦實,粗莽,乍一看,有幾分兵馬俑的模樣。他的話,讓我不能拒絕。

當天晚上,在和不怎麼能喝但特別想喝酒的李春風兄,不怎麼喝酒卻很能喝酒的青年詩人鄭珊珊等喝完酒後,我拎著這隻沉甸甸的鼎——這複製了一段秦朝時光的信物,從隴南返回上海了。想起來,幾個月前也是到甘肅,是甘肅的武威,朋友也送了我一件青銅複製品,那是同樣有名的“馬踏飛燕”。回到上海後,那靈動的馬踏飛燕,放在我的書櫃裡,彷彿時時欲突破玻璃而出;而這安靜的秦公鼎,則因為我的書房實在狹小,只能屈居地上。它們是甘肅,或者說中國歷史的兩位使者,一靜一動,陪伴著我日復一日的書齋生活。

那天去機場路上,聽剛出版新書《宣和四年》的祁新龍兄說,等他家的蘋果熟了,要給我寄一些。剛到隴南時,新龍兄帶了一束花給我。我們幾個男人不由得大笑,哪有男人給男人送花的,這算是秦人表達情義的特有方式麼?

幾個月後,我在雲南,已經全然忘卻新龍兄說過的話了,忽然收到他的短信,讓發地址給他,他家裡的蘋果收穫了,馬上要寄出了。一箱蘋果,從甘肅隴南寄到雲南保山,咬一口,裡面滲出的汁水,有著古老的甘甜。(甫躍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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