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歷史上,王安石以變法出名。他以超越時代的眼光,寧折不彎的頑強精神,成為了著名的改革家。其實,王安石也是一名才華橫溢的文人,他的古文造詣很深,名列“唐宋八大家”之一。他的詩風豐神遠韻,含蓄深沉,被稱為“王荊公體”。即便是詞作,也被認為“瘦削雅素,一洗五代舊習”。
這樣的全才,當然是在讚美聲中生活的。然而,在當時,他也受到一個人的戲謔,這就是更為妖孽的蘇軾。單論文學上的地位,王安石能站在有宋一朝的前排,蘇軾則是上下五千年中華文明史金字塔尖的風流人物。而且,蘇軾更為年輕,思維靈活,更讓王安石招架不住。
雙方在文學探討上的故事很多,比如有一次王安石屈尊拜訪官位低一些的蘇軾,就鬧得非常不愉快。當時,蘇軾正在與人談論《字說》,這本書恰好是王安石的新作,當然令王安石非常高興。王安石得意洋洋地表示,這本書就是為了糾正《說文解字》而寫的,是為天下讀書人做了一件大好事。
王安石還舉例說明,就以“坡”和“篤”兩個字而言,許慎說是形聲,但他認為坡就是土之皮,篤就是用竹鞭馬,所以顯然應該是會意字。王安石講得興致勃勃,聽眾也津津有味,當場點贊。
然而,蘇軾卻陰陽怪氣起來:“照你的解釋,‘滑’是水的骨頭,‘笑’是以竹鞭犬,這能說得通嗎?”他剛說完,氣氛馬上變了。聽眾們譁然大笑,場面一度尷尬而失控。
其實,這次真的是蘇軾無理取鬧。哪個字是形聲,哪個字是會意,應該具體分析,而不是一股腦生搬硬套。只不過,蘇軾才思敏捷,王安石一時也沒有及時應對,落了下風。他氣得吹鬍子瞪眼,拂袖而去,讓這次會面不歡而散。
蘇軾對於王安石的揶揄,還出現過很多次,各種野史逸聞中屢有記載。他這麼做,肯定不是文人相輕,一方面是豪放不羈的天性使然,另一方面則是兩人的政治主張所決定的。蘇軾雖然沒有全盤否定變法,但基本上還是偏向於保守派的。所以,觀念不同,也容易鬥氣。
王安石為人老成,對蘇軾也非常佩服,他評價蘇軾“不知更百年,方有此人物”。但是,蘇軾對王安石的種種行為,說明他對王安石不屑一顧,並不以為意。只是,當蘇軾看到王安石的這首詩時,才發生了改變:
《寄蔡氏女子二首》其一:
建業東郭,望城西堠。千嶂承宇,百泉繞溜。青遙遙兮纚屬,綠宛宛兮橫逼。積李兮縞夜,崇桃兮炫晝。蘭馥兮眾植,竹娟兮常茂。柳蔫綿兮含姿,鬆偃蹇兮獻秀。鳥跂兮下上,魚跳兮左右。顧我兮適我,有斑兮伏獸。感時物兮念汝,遲汝歸兮攜幼。
這首詩的內容並不複雜,說白了就是楚辭版的《常回家看看》。它說的是王安石在罷相之後,退隱山林,在金陵建了房子,就叮囑自己的女兒女婿要帶上外孫一起,常回家看看。《西清詩話》記載,王安石拿著這首詩給蘇軾看了之後,蘇軾十分佩服地說:“離騷句法,乃今見之”。
楚辭的句式,從古到今都有無數人模仿,屢見不鮮。但能談到與《離騷》沾邊,可見王安石的功力之高。聽了蘇軾的評價,他自己也很得意:“不瞞你說,我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非你見諛,我亦自負如此)
當然,小珏認為,蘇軾態度的改變也與兩人的經歷有關。當時,王安石變法失敗,已經灰心喪氣在金陵生活。蘇軾也因為“烏臺詩案”,九死一生,王安石也振臂高呼,向皇帝進言不能殺賢士。所以,蘇軾在金陵再次看到王安石,應該是充滿感激的。而且,雙方畢竟都是頂尖文人,惺惺相惜。所以,王安石去世的時候,蘇軾給予了高度評價:
瑰瑋之文,足以藻飾萬物,卓絕萬物,足以風動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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