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9日,第五屆“琦君散文獎”頒發。祝勇《故宮六百年》獲得“作品獎”。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面對每一個建築空間,我也只能選取一個時間的片段(當然是我認為重要的片段),讓這些時間的碎片,依附在不同的空間上,銜接成一幅較為完整的歷史拼圖。”在新書《故宮六百年》中,作家、學者祝勇這樣寫道。
這是祝勇關於故宮的第八本書。在故宮博物院工作十年裡,他先後寫了《故宮的風花雪月》、《故宮的隱秘角落》、《在故宮尋找蘇東坡》、《故宮的古物之美》(一二三冊)、《在故宮書寫整個世界》,以及兩卷本《故宮六百年》。
今年恰逢故宮600年華誕,市場上出現了好幾本題為《故宮六百年》的著作,但祝勇的書與眾不同——不是帝王家史,不是龍椅背後的獵奇,而是呈現人性溫度之作,它以平視的眼光,更多關注故宮中的普通人,呈現他們生命的疼痛與哀傷。
除了書寫和學術研究,祝勇還是故宮博物院文化傳播研究所所長,身體力行,不斷通過電視紀錄片、綜藝節目等新方式向全世界傳播、推廣故宮。從央視12集《故宮》(2005年播出)、《故宮一百》等等,到如今講述“故宮文物南遷”的紀錄片,一個個項目背後,都有他的身影。
故宮裡的生活很寧靜
張英:曾有一段短暫時間,你在北京作協當專業作家。是什麼契機,又讓你選擇了故宮?
祝勇:當專業作家是我長久的一個渴望。去故宮則是赴美歸來後,有幸讀了劉夢溪先生的博士。2010年,故宮博物院成立故宮學研究所。此前我陸陸續續寫過一些關於故宮的文章,與故宮博物院有比較密切的聯繫,互相比較瞭解。最終得益於鄭欣淼老院長和李文儒副院長,讀完博士後,我就進了故宮博物院。
此前,我無數次去過故宮,作為合作者和作者,在故宮出版社出過書。但以工作人員的身份進入故宮博物院,對我來說,是一個特別難得的機會。我的師母、劉夢溪先生的夫人陳祖芬老師說,你去了一個最適合你的地方。
張英:作為研究員,在故宮中的一天是怎麼度過的?
祝勇:其實很平靜,或者說平淡。曾經有電視臺想拍我在故宮裡的工作狀態,我說你不要拍,因為沒什麼可拍的。不像《在故宮修文物》那個紀錄片,故事挺炫的,有很多技術。我們就是在辦公室裡坐著,每天對著電腦。需要一些史料,或者提取一些文物的影像,都可以在網絡上進行。除非是特別需要的時候,才會到倉庫現場什麼的。
我在圖書館待的時間比較多。故宮博物院內部有一個圖書館,在壽安宮,一個兩進的四合小院裡,非常安靜。我可以看《四庫全書》,幾千卷佔滿了一間一間屋子的書,被壓縮成影印版。這樣的資料,只是我們圖書館裡的滄海一粟。
我非常喜歡故宮的這種安靜。在這裡,永遠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偶爾在院裡走路,會遇上哪位老師,請教一個問題。故宮裡各門類的專家都有,每個學者都有他的領域。“所見皆是師”,而且互相非常平等,不論老幼,不論地位高低,和諧友善。對我來說,這是特別好的滋養。我特別珍視故宮這個環境,覺得很溫暖。
正常的學術研究和寫作不會火爆,也火爆不了。但靜水流深,很安靜很長遠。這就是我的日常工作狀態,我特別喜歡這個狀態。
張英:聽上去真讓人羨慕,有點像傳統書院的日常生活。但如何將它與寫作相結合呢?
祝勇:寫作要向內在去挖掘。離得近了,觀察、思考會更近一些。比如《故宮六百年》裡我寫到慈禧,中國被推向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最黑暗的深淵,慈禧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近距離觀察,會有更多視角,會更加細緻。
很多人都關注慈禧吃什麼、穿什麼,覺得她性喜奢華,正趕上“甲午戰爭”,她非要過六十大壽。而我可以有另一個視角——慈禧一進宮廷,就開始宮鬥。她身不由己,青年喪夫、老年喪子,從個人生活看,她什麼都沒有,沒有家庭溫暖。一個孤老太太,一直到死。她對物質生活近乎變態的這種需求,比如造頤和園,就可以由此做一個解讀。她一生削尖了腦袋去爭,結果是什麼?就是要通過奢華的生活來實現她權力的自我滿足。
她能吃多少?她能喝多少?她對物質的慾望已經超出正常人的慾望範圍。她對國家衰敗負有責任,但她為什麼會這樣?從歷史的海平面上,我們看到的只是島嶼露出水面的部分,但你還要看看海平面之下的部分。
在故宮可以慢慢沉下來。尤其是這樣安靜的環境裡,可以沉潛於史料,慢慢梳理,瞭解人的精神脈絡。我覺得,這對我寫作特別重要,不是簡單地告訴讀者,慈禧大年初二幹了什麼、大年初五幹了什麼,那只是表象,表象後面的東西更重要。
用“新散文”寫故宮
張英:大家喜歡你寫的故宮,因為你是帶著今人去看這些事物,採取了一種平視的態度。你用自己的生命印跡和人生經驗在畫它,與很多書寫故宮的作品視角不一樣,很有親切感。
祝勇:“平視”這個詞特別好。我寫過許多“大人物”,康熙、乾隆、漢武帝、秦始皇,還有前不久寫蘇東坡。
我也曾經躊躇,因為蘇東坡的知識結構特別龐大。河北人民出版社出了20卷的《蘇軾全集校注》,我認認真真學習。對於他的知識結構,我高山仰止;對於他的文化貢獻,我是望塵莫及。我有什麼本錢去寫蘇東坡呢?
之所以動筆,是因為我覺得,蘇東坡也是一個人。蘇東坡也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大師,拿著大師範兒,高高在上。他在黃州時,和賣酒的、賣肉的、種田的,都是好朋友。蘇東坡的姿態很低,是很親切的一個人。如果我們能見面,我覺得,他就是我們的一個鄰居、一個大哥、一個朋友,一個可以推心置腹交談的人。我可以寫他的喜怒哀樂,他也有很脆弱的時候。
在我的書裡,蘇東坡把姿態放平了,我自己的姿態也放平了。自我解放了,寫作時就會更自由,更設身處地把自己當成蘇東坡,去考慮他當時的想法。在寫作中,這種感覺還是挺美妙的。
張英:你當年提出“新散文”,到現在為止,你的寫作很忠實地踐行了“新散文”理論。
祝勇:這些寫作,內容上是故宮,寫法是新散文。上世紀90年代,我提出“新散文”概念時,寫作者基本都是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年長一點的也才三十多歲,是應試教育培養起來的一代人。我們腦海裡的散文都有現成的樣本,這對寫作者的生命力形成了某種束縛。
“一代有一代之文學”,這是梁啟超先生說的。傳統散文承載不了迅速變化的時代,新時期以來,小說、詩歌、戲劇都有很大的發展,散文卻一直是老面孔。並不是說為變化而變化,而是寫作過程中所呈現的面貌,自然而然地不同了。
當時寫散文的有我、寧肯、張瑞風、周小峰、龐培、于堅、鍾明等,都很年輕,而且互相不認識。就是自發地、不約而同地,在不同的刊物上發表的作品,都呈現出新面貌。所以,就把它總結為“新散文”。一些媒體和評論家對此也提出置疑,我也寫了很多文章回應,所以有人說我是“新散文”的理論推動者。
從後來的發展看,“新散文”已不是一個空洞的概念,而是取得了非常豐碩的成果,湧現出很多優秀的、堪稱“大家”的寫作者。散文的複雜性、豐富性,都比原本那種一事一議、承載力很小的散文,要豐富得多,進步得多。
事實上,今天的散文寫作已不太可能回到“新散文”之前的狀態了,等於承認了新散文的貢獻。我對故宮的寫作,也是遵循著“新散文”的一個訴求——承載歷史和文化的內容,但內容相對豐富,就像交響樂,有很多聲部。它相對複雜,不再是那種很單薄的文本。《故宮六百年》那麼厚的一本書,就是一個大散文。
歸根結底,“新散文”不是一個流派,而是一個創新,是在我們傳統的基礎上,尋找新的生長點。只有這樣,文學才能進步。回顧我們文學史,一直是這麼走過來的。
比如最近蘇東坡引起關注,大家喜歡他的詞。而最初很多文化人稱“詞為小道”、小技。還是更看中詩,因為詩可言志載道。而“詞”就是遊戲遣興一個輕薄短小、不那麼重要的一個文體。但蘇東坡用自己的創作,把詞推向了一個高峰。到了宋代中期以後,詞完全可以和詩並駕齊驅,甚至成為一個更主要的文學體裁。
“新散文“這二十多年的發展,它的輝煌成就,完全可以跟小說的成就並駕齊驅。
用現代人的立場寫故宮
張英:在你的故宮寫作中,很多文章是跨文體、互文式的寫作,涉及不同領域,是不同學科的融合,我稱之為“有框架的集成式寫作”,你是怎麼形成這樣一種風格的?
祝勇:這與視野和知識結構不斷擴大有很大關係。“新散文”是一個開放性的文體,優勢在於能接納不同文體。我今天的寫作與早期文化大散文的區別,就在於綜合性增加了,呈現出跨文體寫作的特點。因為題材越來越宏大,單純的散文就有點放不進去了。
我的書確實不好分類,尤其是到書店。是歸文學類,還是歸歷史類,還是文物類?書店也搞不清,評獎時也不好分類。但我覺得這是別人的事,我還是充分張揚我寫作的個性,去表達好,才是特別重要的。我的作品都有非虛構的色彩,說它是非虛構也行,說是散文也行。
我在一些描述大歷史的題材中,很關注普通人,儘量去照顧他們。比如《最後的皇朝》,寫辛亥革命,武昌起義的那一年,也是清王朝的最後一年。帝王將相應該是主角,但我在這個作品裡,還寫了很多北京普通市民,有名有姓,不是虛構的,是真實存在的。我找到他們的史料,看看他們的人生經歷,想在大的歷史轉變進程中,看普通人的命運是什麼,我覺得這更值得我們去關注。
包括我寫《故宮六百年》,一想到故宮600年,大家自然會想到明清兩代的帝王,注意力都在帝王權力、后妃爭鬥這個上面,另外還有一些奸臣、忠臣的傳奇。但是故宮這600年時空當中活動的這些人物,不僅僅只是帝王、后妃、奸臣等,還有很多普通人,比如宮女、太監。
過去一說太監,就想到魏忠賢、李蓮英,是特別負面的形象。其實太監也是集權制度、封建制度的受害者。故宮這麼大,沒有太監是不行的,因太監這個階層的存在,保證了600年紫禁城各種事情的運營。但他們平時又是看不見的,因為人們看見的永遠是皇帝、太后、后妃等,但太監也是特別重要的一個主體,他們也是需要關的。他們也在某方面改變了歷史的進程,有的是從正面,有的是從負面。
我故宮寫作很重要的不同點和出發點,不是看了一些史料,用比較美的語言複述一遍,不是那樣。而是,必須用一個現代人的立場,和一個新的視角去看這段歷史。
張英:清帝退位後,大批太監沒有地方可去,被集體安置在北京西邊的寺院裡,扎夥過日子。
祝勇:是的,太監離開宮廷後,他們沒有謀生技能,沒有地方要他們,然後他們也不知道往何處去。他們後來被集中收留在寺廟裡,哭聲連片啊,可以說他們是歷史的犧牲者。他們並不在中華民國政府的清室優待名單中,是多餘的人,就是歷史不再需要他們了,也沒有地方安置他們,就是被遺忘者。
故宮的神秘悠遠無處不在
張英:讀者會很感興趣,在故宮工作你有多少機會去庫房看平時很少展出的器物?
祝勇:我去庫房的機會不多,因為有嚴格的制度,能用圖片解決的,儘可能看電子版。實在是工作有需要,經過審批手續,也可以去看原件。但我們部門的研究更傾向於檔案史料,接觸原物少一些。其他部門,像書畫部,要訓練對材質的判斷,可能接觸原物的比較多一些。
張英:幾年前,你在“騰訊大家”開專欄“故宮的隱秘角落”,後來你在採訪中說,故宮像藏地那麼悠遠和神秘。故宮神秘在哪裡?你喜歡它的哪些部分?
祝勇:故宮有這麼多宮殿,有186萬件/套文物。就像故宮門多,各種大門小門,不斷在打開,你都不知道門後藏著什麼。永遠有新奇的東西在吸引你,知道得越多,就越發現你知道的還很少。
比如我在《故宮的古物之美2》中講到一幅畫《重屏會棋圖》,五代時的作品。畫面詭異,幾個人物在下棋,背後放了一個屏風,屏風裡又畫了幾個人,那幾個人後又畫了一個屏風……這種畫中畫的形式,無窮無盡,就像鏡子反射。它可以無窮無盡這麼畫下去,讓你猜它是屏風還是真實的空間,我覺得特別有意思。
2015年,在《清明上河圖》那個展覽上,故宮展出了這幅《重屏會棋圖》。也沒有什麼人認真去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清明上河圖》上。看原作的話,畫上那個棋盤和棋子更小,但是通過電子版你可以放大看得很清楚,棋盤上其實只有黑子,沒有白子。這在幹嗎?我們就要去破解它這個背後的秘密。
我為什麼寫《故宮的古物之美》?那些文物別人已寫過很多次了,我的導師劉夢溪先生給我一句話,我至今受用,是我寫作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則——“不說別人說過的話”。你不能網上扒點資料,修改一下就變成自己的了,你一定要有自己獨特的認識、獨特的發現。
張英:說到器物,大家一是會想到沈從文先生服飾等方面的研究,再一個是你從今人普及的角度解讀故宮。你怎麼看沈先生研究的價值?
祝勇:首先,我跟沈先生斷不敢相提並論。沈從文先生跟故宮博物院的關係,我專門寫過一篇文章,因為我從故宮裡查了一些收藏的沈從文先生的檔案。
寫那篇文章的由頭是讀到張新穎先生的《沈從文的後半生》。一次開會,我碰上張新穎先生,我說:“沈從文後半生很重要的一段經歷,是在故宮裡。我可以幫你找資料。”《沈從文的後半生》資料基本來自《沈從文全集》,都是公開出版的資料。書寫得特別好,我也非常喜歡,只是覺得這一段歷史還可以去挖一下。
陳徒手先生在《讀書》雜誌上寫過一篇《午門城下的沈從文》。一說到午門,很多人自然就想到是故宮博物院。後來我查《不列顛百科全書》,在沈從文這個詞條裡,講他在新中國成立後,分別在國家博物館、歷史博物館和故宮博物院工作。
沈先生有沒有到故宮工作過?老院長鄭欣淼先生寫過一篇文章,叫《沈從文和故宮博物院》,他找到了原始文件,就是故宮博物院給沈從文的調令,調令邊寫了三個字——“沒有來”。沈先生沒到故宮博物院工作,還是在國家歷史博物館。那麼,為什麼大家都以為沈先生在故宮工作過?
我諮詢了故宮博物院的一些老先生,比如古琴專家鄭敏中先生,前幾年過世了。他90多歲時還在上班,就在我們小院裡。他說,沈從文手把手地教過他文物鑑定。
我又查了一些資料,把沈從文和故宮的關係基本梳理清楚了,寫了一篇《沈從文與故宮博物院》,發表在今年第二期《新文學史料》上。結論就是沈從文一直是兼職,故宮博物院常請他來參加工作,他也有辦公室。上世紀50年代,沈先生為故宮博物院做了一些工作,比如鑑定、收藏文物,教育部相關教材編寫,包括帶文物修復和研究人才隊伍,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這篇文章發出來以後,沈先生的公子沈虎雛先生託人找我,想要這些檔案資料照片,說以後可以補到《沈從文全集》裡面去。我在故宮裡面查到的這些檔案,能夠理清他人生後來的一些線索,對研究來講,也是非常重要的資料。
故宮六百年承載中華文明五千年
張英:到目前為止,你已為故宮寫了九本書。你有一個完整的寫作規劃嗎?
祝勇:沒有太完整的寫作規劃,基本上是跟著感覺走,興趣在什麼地方,就寫什麼地方。但這幾年看,無形中形成了一個脈絡和線索,一是寫器物。面對故宮珍藏的186萬件文物,我挑一些比較感興趣的,進行解析。出版了《故宮的古物之美》系列三本。
後來寫《在故宮尋找蘇東坡》,把他與故宮博物院裡的文物,找一個具體的點寫一個面,深入去探討一個歷史人物的命運浮沉。《故宮的隱秘角落》,則是寫圍繞故宮建築,一些歷史的傳奇故事。
《故宮六百年》,是一本綜合性的書,講述故宮前世今生幾百年的傳奇。我覺得前面寫的那些書,為《故宮六百年》起到了一個鋪墊作用,是水到渠成。如果一開始就寫《故宮六百年》,還真寫不了。
張英:《故宮六百年》是你寫故宮10年的集大成之作,你是怎麼來找到這樣一個座標的,就是一個是時間,一個是空間,同時又是一種打破了以前以地方象限為主體的敘事視角的?
祝勇: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故宮六百年》歷史龐雜,建築空間也龐雜,怎麼開始,這個也很難。但我非常明確的就是,不想把它寫成一部政治史,也不想按24個皇帝的順序排下來,寫帝王歷史。那是“明清24帝”,不是《故宮六百年》。
想了很長時間,後來我還是採取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從遊客的視角展開敘述——從午門進,走中軸線,然後東西路走一走,最後從神武門出來。在走的過程當中,看到的不只是空間,這個大殿那個大殿,而是像過電影一樣,用走的方式來看故宮600年。在每一章,都附有一張地圖。簡單地說,就是一個“空間帶時間”的方式去寫。
張英:故宮已經有600年的歷史了,它對我們這個時代,意味著什麼呢?
祝勇:意味著時代的主語發生了變化。朱棣1420年建紫禁城,到今天是600週年。這600週年裡面,帝制佔了505年,就是從1420年到1925年故宮博物院成立。這505年,是有皇帝的故宮,故宮的主語是皇帝,故宮的一切都為皇帝服務。紫禁城是北京的中心,北京是天下的中心,就是這麼一個同心圓結構,皇帝是至高無上的中心。
1925年之後到今天,95年,成了沒有皇帝的故宮。有皇帝的宮殿變成過去式了。今天是故宮博物院,核心詞是博物院,故宮是個修飾詞,裡面的186萬件文物,屬於全體中國人,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故宮的建築之美,還有裡面的文物之美,承載的是中華五千年文明的結果。
採寫/張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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